张恕借着往后倒的力量缩身就地一滚,灵火坠的红色光罩陡然出现,在淡淡的红光下,从客厅冲进来的变异丧尸和窗外闯进来那个撞在一起,蛮横至极的力量碰撞下各自嚎叫弹开。
从张恕开门发出声音到现在不过两秒时间,要是再过两秒,卫生间那边的那个丧尸也赶过来,张恕就只能靠灵火坠的防护跟它们硬拼了!
而硬拼的做法,对现在才恢复了一点点灵力的张恕来说,无疑是下下策。
电光火石间看到丧尸撞在墙壁上,把张业贴在上面的海报等等揉烂,张恕抓住它停顿的瞬间,念力一指,银光穿过墙壁切开了这个丧尸的脑袋。
房间里另外一个却乘着空间狭小的便利,扑撞到灵火坠的光罩上,它一脸吃惊地发现它抓不到张恕,顿时发出尖利的嘶叫,高高举起双。
张恕贴着地面翻身,左脚为基,右膝提起,收起光罩的刹那膝盖撞在变异丧尸的下巴上——这一击当然杀不了它,从它嘴里喷出几滴恶臭的液体,没有了头发的脑袋往上冲,就在这时,银光恰到好处的闪过,丧尸沉重的身体向后翻倒,眼睛以上的部分被齐齐切落。
还是没有魔物那么厉害,顶多行动力强悍。
张恕虽然在几秒内就杀了两个,但丝毫不敢大意,还有三个!
他才刚刚站起来,到了房门外的丧尸忽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然后它扭头就跑,撞破阳台窗户,竟然想逃走!
碎金梅里灵气不足,速度不够,张恕不得已以神识给了它一下,然后乘它倒在地上的时候驱使碎金梅追上去——
很奇怪,另外两个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逃离,莫非死掉这个的古怪叫声是什么通知?
它们既然会纠集同伙,张恕怎么敢放它们逃走,冲到阳台,单手在残余的窗台上一撑,腾身落下。
张业家在二楼,这点高度对张恕来说不算什么,落地后飞快地跳上摩托,摩托钥匙他根本没拔下来,这时候脚后跟一蹬,马达声“轰”地响起,碎金梅追逐向一边,而他自己则追向另一边。
此时的碎金梅速度如光,一闪即逝,根本就不是张恕能做到的,刚刚跳下楼之前,张恕和云鸠有短短的片刻交流,云鸠接手了碎金梅的控制,而张恕则盯住另一个,不能让它跑了。
有外挂就是不一样,何况还是收费外挂。
张恕横穿过球场中间时,碎金梅从左边的看台上斜飞回来,张恕一怔——这么快!
他这一怔,云鸠得意了。
——对你说过,以你之修为仅能发挥其十不及一的效用,也罢,我且让你看看此物的全力一击有何等威能。
话是这么说,前方的丧尸用两条腿飞奔,居然比张恕还快上一点,翻过学校墙头,顺着电线杆爬上房屋外墙,在学校外面几幢三、四层高的楼顶飞逃。
张恕的神识虽然不至于让它跑丢,但以他神识的“近视”程度,云鸠想要让他看清的话,他最少得先追近一些。
所以云鸠没立即动手,不停催张恕再快点。
大半夜的,在满是丧尸的街巷里追逐一个变异丧尸,会不会太猖狂了点?张恕的月复诽云鸠明明能听到,但拒绝理会。
幸好,这个丧尸没打算一直狂奔下去,一头撞进了一幢跟周围不太一样的建筑之后,就没有再往远处跑,反而向地下去。
没有月光,张恕杀了周围的丧尸后借车灯四下打量,认出这个地方。
这是省博物馆,雕花的铁栏已经倒了,博物馆大门上还挂着“十大神秘墓葬随葬品展”的红色横幅,门两边的巨幅海报烂了一幅,左边海报上面是一个青铜鼎,写着“殷商……”下面的字被黑红色早已凝固的血污了,而另一幅只挂了一个角在上面,看不到什么。
张恕无心在意这个展览,人类都快灭绝了,等所有人都死掉的一天,历史还有什么意义?
博物馆里只有几个丧尸,往地下的三层,就只有那一个变异的。
张恕一捏油门,直接骑车冲进博物馆大厅,看到楼梯后才下车灭了灯,徒步向下追。
一进入地下一层,一层淡淡的蓝光突然出现在神识里,蓝光像一个罩子,把整个博物馆的地下建筑都纳在里面。
张恕吃惊之下站住脚,没敢鲁莽地闯进蓝光里去。
怎么回事?
——咦?这……
(云鸠?)
——等下。
就在张恕和云鸠惊疑不定探查这层古怪的蓝光时,博物馆大门口,夜风吹开了垂落的另一幅海报,脏污的画布上是一把发出湛蓝光晕的古剑照片,那湛蓝如水的光晕完全不像人工照明或者闪光灯的效果,反而像是月光在水面反射出的,带着粼粼波纹,十分奇异。
(像有水在里面……)
蓝光罩内,有一条一条的光影流动不息,怎么看都像水里的涟漪,从里边某个地方散播出来,一直到碰到蓝光罩,才消弭无形。
云鸠看了好一会才说:这不是防护法阵,倒像是敛息之用。
石蛋:里边也是只乌龟吗?公的母的?我还小,没有双修道侣!
——张恕,进去。
进去?张恕觉得很诡异,二话不说捞出石蛋,手一扬,把喋喋不休的石蛋扔进去。
石蛋又尖又细地叫起来。
“咚!嗵嗵嗵嗵……”
石蛋的弹性一直不错的样子。
张恕听到石蛋还有力气惨叫,稍微放下心,一步一步蹭进蓝光里去。
——难得聪明啊!
(谢谢。)
石蛋在楼梯过道上撞了一下,连滚了两层才停住,不敢再说话了。
张恕循着波纹散放的轨迹,找到地下二层的一个木箱前,柜子里不断涌出蓝色的波纹,层层叠叠飘荡出去。
拥挤的地下室里放满了这种方便托运的木箱,地上还有一堆一堆的泡沫,这个地方好像在准备把物品打包送去机场,定格在忙乱的时刻。
蓝色波纹能够穿透大部分的箱子,但在几个箱柜前,如同遇到水中礁石一样,反漾出小一些的光丝。
箱盖没钉死,张恕翻开盖子,一只一米多长的玻璃柜躺在塑料泡沫里,丝绸面料的垫子上横放着一把玉柄青铜剑,玉柄部分完好,但青铜剑身已经敷了厚厚一层铜斑,黄绿相间。
这种样子,一看就是国宝级的文物,如果不是有神识,张恕根本不知道它的神秘之处。
变异丧尸从博物馆的维修管线逃走,如果真想追,凭云鸠驱使碎金梅的速度完全没问题,但不管张恕还是云鸠,此时都顾不上那个逃走的丧尸了。
云鸠沉默良久,叹气:你怎会有如此际遇?
(好东西?)
——法宝。
(啊!?)
灵光戒、灵火坠、碎金梅都才只是法器,从来没见过法宝的张恕很土地盯着古剑上沾着泥巴的铜锈,难以置信。
——我初时不能断定,可有此水灵之气,再加上其柄乃是货真价实的万古玄冰,除了这把剑,再也没有了……
(麻烦把话说完。)
——这是把飞剑法宝。
(继续。)
——名叫沉渊。
(然后?)
——三千多年前,封神大战时,九重天修仙者随同众仙参与大战,无一生还。天地秩序重列之后的一千多年,九重天才又有了修仙者,可是与封神大战前的上古修者完全不同,虽有前人典籍碑刻,但修习功法脉络已断,而上古修者所用法宝也都遗失不见,沉渊就是其中之一,我在典籍上见过其形,亦知其性,不想竟能亲见。
(你敢肯定?)
——此剑原主已逝,锈迹足有数千年之久,灵性残存仍强烈至此,绝不会错!
(这么说,我捡到宝了?)
——你想换什么?
(我自己用不行吗?)
——凭你?
(怎么?)
——下辈子吧!
(小看人……)
——你现在不仅用不了,还可能招致灭顶之灾!不怕被杀人夺宝,就留着吧!
张恕倒也不是真想用,碎金梅挺好的,这把剑的灵气看起来牛掰,但用起来什么样他可不知道,不过出于对“飞剑”的好奇,故意跟云鸠抬杠。
用碎金梅切开防弹玻璃,张恕一脸紧张,结果很轻松地就把剑拿出来了。
也是,要是能自主杀人什么的,考古掘墓那些人早死了。
拿在手里,云鸠想要随时可以拿走,张恕就这个意思。
——放你坤袋内!
(你不是想要吗?)
——过来时给我,我若此时取之,怕惊动天地之力引起异变。
(哦,那正好你多准备点我可以用的,这么好的剑,东西差了不换。)
——靠靠靠!我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张恕笑起来,小孩子都缺心眼。
石蛋:没有乌龟?
……
——你来时,我带你去市井。
(让我随便买,你付账?)
——灵石不多,我记得你有些金银之物,也可随身带来,俗物可用金银购买。
张恕意外地笑起来,没想到在矿井里得到的金银真能有用,真是太好了!幸好他出来前把可能用到的东西都塞到坤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打滚求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