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重和梁彩桦入土为安的那天,正是清明节,细雨丝丝,像无数条灰白的线,密密麻麻地斜织着悲伤,淅淅沥沥地打在黑色的伞上,溅起水花,打在地上,仿佛要洗净世人留下的斑斑痕迹.
柳安雪蹲子轻轻地将一捧白色菊花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墓碑前,碑头一对老人慈祥地笑着,中间两行字记录着他们的名字和祭日。
自从父母走后,柳安雪心情郁郁寡欢,进食很少,才一个礼拜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再加上这身黑色的外套,愈显得清瘦。
她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坚强,可是没说一次泪水就要忍不住掉下来一串串,直到哭到累了、倦了才会休止。
离开墓地的时候,她并没有和大队人马回东方翌的宅子,反而是回了老家,她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将照片挂号,在父母的卧室里摆上了他们的灵位。
用手模着牌位上深深刻上的“柳德重”三个字,她眼前一片模糊。
“雪儿,放学以后不要乱跑,立马回家!”父亲虽然严肃了些,但是一言一句都是为了她好。
“看你再敢不敢了,不听话?抄十遍《道德经》!”他的呵斥声为何如今听起来这么和蔼可亲?
柳安雪走进她的卧室,那张旧了的书桌还在窗前,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摞着她的课本,她模了模书的棱角,记忆如泉涌……
“雪儿,要乖乖地学习,乖乖地长大哦!”在她晚上啃书的时候,妈妈会端着果盘进来,拍着她的脑瓜这么说。
“雪儿,你是妈妈的唯一的宝贝。”她难过的时候就会抱着她,亲着她的额头。
“雪儿,你要多吃点,这样才能健康哦。”妈妈总是在她吃饭的时候往她碗里夹菜,满满一碗都是她的最爱。
“雪儿,雪儿,雪儿……诔”
和父母在一起的每一天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如今想起来,却是触景伤情。
抹着不断滑落的泪水,屋里一片沉静,柳安雪开了电视赶走沉静,然后告诉自己她必须要习惯这一切,爸妈不能像过去一样陪在她身边,她从现在开始学会没有他们去生活。
眼睛看着电视,可脑子却怎么也进不了剧情,她思绪越来越乱,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到悲伤再到现在的后悔,后悔没有多陪他们,后悔没有多和他们讲讲心里话。
她和李晨虽说是青梅竹马,相恋七八年,但父母是一点不知情的,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哪怕是他们离世前的一夜,她守在他们身边,那她也想亲口讲给他们听那些被她隐瞒的事情。
她想告诉他们,她和东方翌的相识,她想对他们讲,她是未婚怀孕,没脸见他们了才躲去上海的,小尧马上八岁了,她想说对不起,她想说的太多,这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就让他们这样走了……
不知道是人经历了生死离别后会变得多愁善感、容易怀念过去,还是她的遗憾太多,最近她一直都活在念大学以前的那段,回忆着其乐融融的日子,她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吧,从今以后,无论她怎么幸福,都抵不了和父母在一起的每一天了吧。
自从过完年以后,短短的两个月,周围发生了好多事情,忆往事犹如昨日,却恍如隔世,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从李晨家破产的事情到他入狱,再到父母离世,这些巨大变化的发生几乎都是一夜之间,说来就来来,让她应接不暇,每一件都撼动着她的心,每一件都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过的,尤其是面对父母的死讯,她有那么一刹那是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了,不过,她还是咬着牙硬抗着,虽然步履蹒跚,荆棘遍野,不过幸好,身边还有很多人,陪着她、安慰她、扶着她,幸好。
柳安雪把房子打扫地一尘不染,次日才携着低沉的心情回去了。
走进宅子里,一股阴沉沉地风扑面而来,她拉紧了衣服裹着身子,一路上看到两旁的草丛里刚刚钻出的女敕芽被昨天无情的雨打地东倒西歪,路上没有一个人出没,似乎所有人都商量好了要闭门不见似的。
她推开门进去,客厅里坐着东方越和梁以碟,他们不知道在讲什么,看到她进来了赶紧收起了阵仗,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茶,而东方翌剑拔弩张的表情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变了样。
“怎么了?”敏感的她觉出一丝不对劲。
“没事。”东方翌冰冷的语气让柳安雪诧异,东方翌也察觉到了她脸色的微弱的变了变,一转语调,温柔地说,“累了吧,你先上去休息吧,饭好了我叫你。”
“嗯。”她很累,不想多问,他们在争辩什么她都没有力气去追问,她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多想一些,她太疲惫了。
虽然她看到这里缺少东方辰和沈媛妮以及两个小孩,她也不想多问一些什么,不在就是走了,她问了也是这个答案。
上了二楼,就听到了楼下低沉的声音,她静静地进了浴室,可是水阀,那低沉的声音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笑了笑,他们一定是商量着什么事情,但碍于柳安雪心情不好,所以也不想在她面前提出,让她一个人安静,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他们好可爱,她模了模自己的脸颊,这是这么多天,她第一次笑。
拉起被子钻进了被窝,她蜷缩着身体准备睡觉,刚刚进入睡梦中就听见一个弱弱的女声在呼喊她的名字,她隐隐约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阿欣。
“夫人,吃完饭了。”
柳安雪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翻了个身继续睡,东方翌不是说他来叫她吃饭吗?怎么是阿欣?还没想清楚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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