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林小忆手握一杯桂花茶,望着窗台上开了一茬又一茬的四季桂,快过春节了,也许这是今年的最后一茬了。一缕淡淡的清香沁入心田,是花香还是茶香?这两种香都牵动着她无尽的思念,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她又一次不可遏止的思念起母亲,姐姐,还有韩一飞......
记得那是一个美丽的清晨,操场上绿草盎然,桂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林小忆斜倚在一棵桂树旁创作她的小诗:“当旭日冉冉升起,我心仿佛跳出胸膛,真想藏住,别让忧伤肆意流淌,打扰这美好的晨光……”
她时而秀眉紧蹙,时而托腮凝思,已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清晨?”林小忆听到身后有声音,蓦然回首,对上一张俊逸非凡、贵气十足的脸。
慌乱中,她把纸藏向身后,希望自己的秘密不要被人发现。可是,很不幸,希望落空了。
“我可以看看吗?”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好听极了。林小忆的心“怦怦”直跳,这张脸太英俊了,这声音太迷人了……一抹红晕布满了稚女敕的脸,她低着头,嘴里生硬的迸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他用略带研判的眼神望着她。
“因为写得不好!”她胡乱找着理由,希望搪塞过去。
他望着她,眼里有丝宠溺:“因为不好才要看,如果写的好的话我们都拿去发表了。”他笑着伸出手:“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韩一飞,新来的高一一班语文老师”。
再正常不过、自然不过的介绍,却是在暗示她,他有看她诗歌的权利。
谁让人家是“老师”?她将诗歌乖乖交到他手里。他看得好专注,她怯怯的打量着他,温文儒雅的气质,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港台剧里的明星。
“嗯!不错!你很有才气,不过若把‘忧伤’两个字更改为‘快乐’我觉得会好一点!”韩一飞望着她粉女敕的小脸,脸上闪过一丝疼惜,这个年龄应该是快乐的,无忧的。
林小忆珍藏着韩一飞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眼神,还有他最喜欢的桂花香,最喜欢喝的桂花茶……可是他和姐姐?林小忆喝了一大口花茶,又一次陷入了深思。
姐姐是学校的物理老师,那么的漂亮,有才华,全校的老师几乎没有不喜欢她的,就连那个四十多岁的校长也总是千方百计、挖空心思寻找各种理由与她单独相处,都被聪明的林小记巧妙躲开。还有语文组那个跟韩一飞对桌叫宋诗槐的小伙子,天天为她赋诗填词,遭到若干次拒绝却痴心不改。惹得姐姐的好友谢宁一见面就对她醋溜溜的冷嘲热讽。姐姐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心里藏着一个人。
韩一飞,他虽然表面为人热情,对这些事情总是淡淡的,令人捉模不定。林小忆记得他初来高一一班的样子,一身休闲装,简单明了的自我介绍:“韩信的韩,高一一班的一,飞翔的飞。可以这样理解为:韩某相信高一一班的全体同学都能够展翅飞翔。”爽朗的笑声给压抑班级带来轻松的气氛,这样的有缘分的名字,谁还有理由记不住?
他讲课的时候从来不带课本,“同学们翻到某某页某某行有这么一句话,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当大家翻到那一页,都不由惊叹:这老师能把课本倒背如流了!更重要的韩一飞每节课都会抽十分钟时间给大家讲解丰富的课外知识,使大家知识面开阔了很多。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位与众不同的老师。他那温和的笑容,富有磁性的声音也深深俘获了林小忆的心。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林小忆走到五里地外的学校给正在批改作业的姐姐送饺子。她猛地推开姐姐宿舍的门。“姐......”她不禁惊呆了。姐姐的怀里抱着一个男人,那是一张她最熟悉不过的脸,她的语文老师韩一飞!
林小忆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离开姐姐的宿舍,只觉得有种痛源自心底,有种寒嵌入骨髓。
第二天,倔强的她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放弃了还有半年就高考的学业,离开了这座小山城。“林小忆......又在想什么?”
这声音如此熟悉,就像当年的韩一飞正讲着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看到她心不在焉,突然来一句“林小忆......念下面的一段......”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竟是秦牧扬!她碰触到他温柔的目光,目光里充满关切。“噢!老板......”她避开他的目光。
他抓起桌子上的笔飞快的写下“下班后陪我吃饭!”。又是一张“圣旨”,又是不容拒绝的语气。三年来秦牧扬请她吃了无数次饭,他毫不掩饰对林小忆的爱。
三年前,流浪到深圳的林小忆在出租车上捡了一个公文包,里面有三十万元现金和一张明片,她就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就这样她认识了秦氏房地产公司的老总秦牧扬,-个二十二岁的年轻男人。
“哎!我说林小忆,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处男情节?”秦牧扬又开始“贫”了。
“秦总,您倒是说说看,小女子哪点又碍您眼了?”她始终笑着。
“我就不明白了,你这老大不小的怎么就不找个老公?你看看我哪点做你老公不合适了?”他故意把嘴巴凑到她耳边“我还是处男呢!不信?......”他狡猾地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典型的一条老狐狸。忽然,他看到她手上握的纸条:“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秦牧扬张大了嘴,眼神出现片刻的忧郁,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抢过她手里的纸条:“写给我的吧?虽然低调了些,但我还能勉强受之!”
“秦......牧......扬......”林小忆望着他阳光灿烂的笑脸,哭笑不得,拖着长腔警告。
“好好.....还给你!”秦牧扬双手把纸条捧近她面前,他总是在关键时候懂得适可而止。
说句实话,秦牧扬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男人。父母在美国,他留学回来自己打理房地产分公司。近几年公司很见成效,追他的女孩排了好几个队,他却无动于衷。他说林小忆是个“谜”,他非得把这个“谜团”解开不可。
无数个夜晚,那个梦在撕扯着林小忆,一会儿是韩一飞躺在姐姐怀里的样子,一会儿是韩一飞喊她的声音“林.....小.....忆......”。还有母亲赞叹林小记和韩一飞“真是天生一对!”,母亲疼爱姐姐的目光令她难过。也许,在所有人的眼里韩一飞真的和姐姐很般配吧!每次醒来林小忆都大汗淋漓,她回忆韩一飞的目光,温柔的、宠溺的,有时好像有刹那的炽热,当她抬起头勇敢地去扑捉,他却又平静如水。那双眸子,深藏了多少柔情,又深藏了多少秘密?他在极力克制?那眼神是属于她的,只是那时她不太确定。林小忆坚信韩一飞是爱她的,就像她现在仍然深爱着他一样。可他和姐姐......他脚踏两只船?他有什么苦衷?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她想不明白。爱,真是一个糊涂的东西。秦牧扬让林小忆陪他去见“美华房地产公司”的一个老总。
林小忆说什么也不去了。去年“茂林集团”事件历历在目。谈判时,“茂林”那个五十多岁的老油条总经理看上了美貌的林小忆,神经质突发,要拿整个“茂林集团”来跟秦牧扬交换。
林小忆当场拂袖而去,害得秦牧扬说尽了好话,陪那老头子喝了三斤多白酒,将他灌得不醒人事,方才把事情圆过去。
回来后,秦牧扬打了三天吊瓶,林小忆心疼的直掉眼泪:“都是我不好,害你生意没谈成,还差点儿陪上性命。”
秦牧扬握着她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商场如战场,本来就是很残酷。这次是我的疏忽……”他盯着她,忽然放声大笑:“谁让你长得倾国倾城、美若天仙?他十个‘茂林集团’我也不换!”
林小忆笑了,她何其有幸,遇到了秦牧扬。一个有能力的老总,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一个无话不能谈的知己!
秦牧扬一本正经的凑近她:“亲爱的,你就看在我英雄救美,差点儿命丧黄泉的份上,成全了我这颗历经孤独沧桑、曾经严重受伤的心,嫁给我吧!”林小忆使劲推了他一把:“去你的!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
往事不堪回首,林小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秦牧扬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林美人,你就陪我去这一次吧!求你了!”
“秦牧扬,你要想好了,这次我如果真被‘美华’看中了,可就真跟人家走了。”林小忆以退为进。
秦牧扬狡猾的笑笑:“你尽管去好了,这次是个女的,没准人家会看上我了,你也混个媒婆当当。”
林小忆的兴致被勾起:“秦牧扬你不会真是去相亲吧?”
秦牧扬紧张得举起双手:“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发誓纯粹是商业往来。”
林小忆笑笑:“我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巴不得当这媒婆。”秦牧扬瞪了她一眼,带她去挑衣服。
“我觉得我还是女扮男装比较妥当。”林小忆仍然心有余悸。秦牧扬冷笑一声:“那我就男扮女装好了!”林小忆哭笑不得,这个秦牧扬,什么谬论!
林小忆知道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十二分的把握秦牧扬是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的。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关键时刻,他还是有分寸的。
林小忆挑一件淡蓝色连衣裙,秦牧扬对着她张大嘴巴:“真……真是秦氏有佳人,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只是一个媒婆而已,但愿别搅黄了您的美事!”林小忆瞪了他一眼,钻进车里。
秦牧扬和林小忆在“美华房地产公司”会议室耐心的等待着他们的总经理。看到秦牧扬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林小忆就觉得好笑。“看来这女人架子不小,你要小心!”
秦牧扬瞥她一眼:“什么样的人物我没见过,还怕她一个小女子?”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林小忆小声嘀咕。
秦牧扬靠近林小忆,附在她耳际:“到时候我就说你是秦氏总经理,你来跟她谈判。”
林小忆真的要哭了:“秦牧扬你不会临阵月兑逃吧!”
秦牧扬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用小女子来对付小人,我看最合适不过了!”
“你!……”林小忆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牧扬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今天一早去庙里烧过香了……”
林小忆故意调侃他:“菩萨怎么说?”
秦牧扬第N次瞥她一眼:“一木难成林,菩萨说我今天好运气,姓林的是我的福星。”
“嗯!一木加一林都成森了,还怕打不败一个小小的‘茂林集团’?”林小忆知道秦牧扬一直在找合作伙伴,想打败那个“茂林集团”以雪当年那三斤白酒另加三吊瓶葡萄糖、盐水之耻。
“说得好,木林联合一定商界无敌!”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向他们走来,一身黑色套裙显出她的干练。近了,她的脸庞是那么的熟悉,林小忆紧紧盯着她。摘下墨镜的一刹那,她竟是林小忆阔别三年的姐姐-林小记。林小忆和林小记在“往事如烟”轻啜着咖啡。喜欢喝苦咖啡,在诸多的不同点外,她和姐姐的这一点却相同。
“小忆......三年了,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你不是和韩一飞早就......”
“小忆,也许你该怨恨姐姐,可韩一飞他一直深爱着你呀!”林小忆一脸疑惑。
“韩一飞是香港巨商韩子峰的儿子。我听谢宁说的,谢宁和他同一个组,已追了他很长时间。那天,他去找我问你的成绩,我听母亲的话,在茶里放了安眠药,正好被你撞见。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受到这么深的伤害。我只是请你相信我,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小忆紧盯着姐姐等待她的下文。
“后来,韩一飞回了香港,我也辞职,经朋友介绍来到了哈姆汉斯的美华公司,他收我做了干女儿,去年,他在美国的太太去世了,汉斯回了美国,美华就由我负责....小忆有时间回去看看母亲吧,这几年,她身体一直不太好.....”
人生何处不相逢,林小忆真的没想到会在深圳遇到姐姐,也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韩一飞会深爱着她?也许这世上很多东西亦是如此,你越想得到却不能如愿,当你逃避的时候,又是逃避不了。
真的该回去看看母亲了,父亲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她的印象中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她从来不记得父亲长得什么样子,是母亲含辛茹苦的拉扯着她们姐妹俩。
母亲是一个传统的女性,外表柔弱内心刚强,她有着惊人的忍耐力和承受力。没有她的坚忍与执着,她们姐妹俩怎么会有今天?自己真的好无知、好任性,一直怨恨母亲对姐姐和韩一飞好,岂不知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母亲的严厉对她也是一种更深刻的爱。她真的是好狠心、好无情,就这么撇下母亲走了,母亲该是多么的伤心。
林小忆在收拾着行囊,秦牧扬斜倚在门口静静的望着她,他难得的平静让林小忆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低着头:“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吗摆出这么一副吓人的样子?”
秦牧扬极力克制了一番,还是忍不住抓住她忙碌的小手:“小忆,自三年前我遇到你,我就象捡到了一个宝贝,我就一直在努力,努力想把你留住,可是无论怎样我却走不进你的心里,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秦牧扬眼里布满了柔情,林小忆的心被刺痛了,她真的很眷恋这个舒适的环境,很依恋这个带给她无限快乐的阳光男孩。可是,她必须离开,是该到她离开的时候了。她很清楚哪里属于自己,自己的心该属于哪里。
她鼓起勇气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牧扬,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好,可是我真的不适合你……”
“你从来没有接受过我,怎么知道适不适合?”秦牧扬有点懊恼的打断她。林小忆无语。秦牧扬把她的小手贴近脸庞:“让我陪你回去好不好?”
柔柔的声音让林小忆的心再次抽痛,她的手轻轻划过他英俊的脸,慢慢从他掌心抽离:“我答应你,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十天之内一定回来!”。
秦牧扬望着她皎洁的脸,好狡猾的小妮子!这算什么承诺?他心里苦笑了一下。脸上却旋即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好!明早我送你!”
秦牧扬和林小记一起来送行,姐姐说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秦牧扬则像个老太婆喋喋不休的对着她千叮咛万嘱咐,他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飞机缓缓驶离地平线,林小忆逃也似的离开了深圳。回到家乡,门前的那棵老桂树依旧盛开着,满院飘香。
母亲得了肺癌,形容枯槁。林小忆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妈妈,都是我不好......”
程桂香望着三年未见过面的女儿,出落得像个公主,她心疼的模着她的头:“回来就好!”
程桂香在病中依然将家收拾的干干净净,林小忆感受着久违的温暖。自己的小卧室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几本高中课本在书桌上静静地呆着,似乎在倾诉着久违的记忆。
她随意翻弄着,一张剪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从书中滑落,这是韩一飞送给她的。她明白他的心意,无论何时何地,她没有辜负,没有辜负他的苦心,也没有辜负自己。在深圳三年的时间,已经把高中、大学所有的课程都自学完了,这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
门开了,程桂香走了进来:“小忆,你怨恨妈妈吗?”
林小忆拉着母亲的手,给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妈妈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女儿好!”
程桂香点点头:“小忆,你是长大了!妈妈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爱韩一飞?”
林小忆羞涩的点了点头。程桂香望进她的眼睛:“告诉妈妈,你爱他什么?”
林小忆不明所以的望着母亲,母亲的眼里透着坚决。她望向窗台的月桂:“就是一种感觉,从我第一眼看到他起,就想和他在一起。每时每刻,生生世世……”她微微叹息:“可是,如果他喜欢的不是我,我更希望他会幸福……”
程桂香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她像自己年轻时一样倔强,一样善良。她不能再让她走自己的路子,放弃自己至爱的人,去追悔一生。“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伤害了你们,妈妈真的没想到韩一飞会是一个如此痴情的孩子。”程桂香指了指床头的柜子。
林小忆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木头箱子,不禁惊呆了,里面整齐排放着36只像拇指肚那么大的木雕小人。有穿长裙的,有着轻纱的;有的长发披肩;有的高髻轻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她顺手拿起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白T恤蓝牛仔的小女孩,她的裤脚上写着:“小小年纪,满月复锦囊,三年回望,意(忆)犹芬芳”“小忆?”她震惊了,这的确就是三年前的自己。
“韩一飞?”她怔在那儿。
程桂香:“自从你走的那年起,韩一飞每个月都从香港寄回一个小木人,都是想象着你的样子雕刻的。”她叹了口气,走出女儿的房间。
林小忆抱着小木人一口气跑到翠云山顶:“韩.....一.....飞......”
原来韩一飞一直爱着她!这让她怎能不欣喜若狂?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地等待,等待她长大,他怕耽误她的学业,不敢表露心迹。
她把小木人一个个搂在怀里,这是怎样的巧夺天工的雕刻技艺,精致玲珑,线条流畅,不失本真。不是对一个人爱到极致,怎会雕刻的如此完美?林小忆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傻,好傻。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林小忆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跟她讲这三年在外面的经历,跟她讲秦牧扬的幽默风趣,,她尽量让母亲能够宽心。
母亲也被她逗笑了:“真想见见秦牧扬,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比韩一飞还要优秀?”
“妈妈,您再取笑女儿,女儿就什么也不跟您说了。”林小忆被羞得脸象红透的苹果。
母亲也笑了:“好好好,我不笑你,韩一飞天下无敌!……”
“妈妈!……”林小忆真是急了,拉着程桂香的手不依不饶。
程桂香望着她幸福而略带娇羞的脸,欲言又止,她的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她不想女儿背负太多恩怨、也不想她有太多的负担,女儿自有女儿福,承认这份爱,放手她去爱,她现在只能给她这么多了,但愿她和韩一飞能够幸福一生。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林小忆强制把她送到医院。
林小记和秦牧扬一起回来了。当母亲见到秦牧扬的一刹那,不禁惊呆了:“孩子,把你的左手伸过来。”
秦牧扬一脸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真是造物弄人,小记,他是你的双胞胎哥哥!”
母亲的话像一颗炸弹把所有的人都炸糊涂了。
“你们的母亲叫赵灵珠,那年有个叫斯瑞的美国人来这里做木材生意,暂住在村长家,有一次,斯瑞上山时被毒蛇咬伤了,正巧被砍柴的灵珠看见,不顾生命危险给他吸出蛇毒。
此后,他们相爱了。本来他要带你们的母亲走的,可,在一次酒后与村长的女儿山凤有染,后来山凤说她怀孕了,斯瑞万般无奈,只好带着山凤去了美国。
他们走后不久,灵珠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自小父母双亡,又被哥嫂赶了出来。我把她藏在了山洞里,
九个月后,她因难产而去世,她临终前要我求村长把她的一双儿女送给斯瑞。可村长答应只要儿子,我只好收养着小记。
村长一家人去了美国,后来回来过一次,我问他孩子,他说孩子在半途丢了。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母亲已经气喘吁吁。
“妈妈,您不要骗我,我不相信!”林小记无助的看着母亲,母亲从小到大都那么的疼爱她,怎么会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希望从她那慈祥的脸上找到其他答案。
可母亲的回答却令人毋庸置疑:“当我看到秦牧扬的时候,我真的很吃惊,她太象你们的母亲了,连眉角的那颗痣都一样。还有,你哥哥左掌心有块铜钱大小的红胎记,而你的右掌心也有块跟他一样的......”
林小记紧紧抱住母亲:“妈妈,不要再说了,您就是我们的亲生母亲......”
一直一言未发的秦牧扬跪在床边:“谢谢您,我寻找我的亲生父母已经四年了,二十五年前,我是被一对华侨夫妻在机场捡到的,他们一直找了多年也没有结果。”
“好孩子,你们都受了这么多苦,也是老天有眼,可以让我有脸去见灵珠了......”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母亲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医生......”林小忆哭喊着往外跑,母亲却用力拉住了她的衣角,她用最后的力气扯下脖子上的玉坠,嘴唇剧烈抖动着,可已经没有力气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母亲走了,林小忆坚持让秦牧扬和林小记一起回深圳。
秦牧扬放心不下,他望着她,眼睛盛满了柔情:“小忆,让我留下来一起陪伯母一段好不好?”
林小忆望着他眼睛里有丝感动:“谢谢你,牧扬,你的公司需要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
“公司我可以暂时交给他们去管理!”秦牧扬望着她:“这都不是理由,告诉我,你需要我吗?”他的眼神灼灼逼人。
林小忆避开他的目光:“牧扬……我……”
秦牧扬扳过她的肩,强迫她面对着自己:“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林小忆挣开他:“对不起,牧扬,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的陪着母亲。”
秦牧扬受伤的眼神掠过她的脸庞,望着远处的青山,喃喃吐出几个字:“你在等他!”
林小忆心里一惊,难道姐姐已经告诉他了?
秦牧扬继续着,语气出奇的平淡,像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你一直爱着他,从来不曾改变过,不管他爱不爱你,你这一生都愿意为他封锁。我知道自己不是打开你心扉的那把金钥匙,可是我还是不断的努力,努力,直到自己……”
忽然语气停顿,秦牧扬收回梦游似的目光。林小忆看到他眼里有泪光在闪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她不知道如何劝慰他,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牧扬,韩一飞爱了我很多年,母亲也希望我们……”
秦牧扬反握住她的手,好看的唇瓣在她额头轻轻印了一下:“我尊重伯母的意思,也尊重你的选择,韩一飞他太幸福了……”额头的温度是冰冷的,秦牧扬转身走了,林小忆的泪簌簌落下……
林小忆把自己封闭在院子里开始疯狂的种桂花。她是在弥补,也是在忏悔。她为自己当年的任性自由而忏悔,她和母亲再也没有这三年可以共度了。又是一年的花谢花开,桂花的香气让林小忆混沌的意识开始苏醒。
母亲的名字叫桂香,她生前最喜欢桂花的。她把所有的桂花折了下来送到母亲的坟前。
远远的,她看到一个人矗立在那里,好熟悉的背影,她停住脚步,凝视着这个背影。慢慢的,他转过身。
“韩一飞!”她惊呆了,他真的就是她梦中的韩一飞。
“对不起......小忆,我来晚了.......”她扑进他的怀里,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夜晚的桂园里特别的宁静,林小忆躺在韩一飞的怀里。那英俊的脸庞,依旧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睛,依旧如深潭高深莫测;紧抿的唇角,依旧微微上扬。
无数个梦中的影子变成今天的现实,此时的她感觉到自己走进了幸福的云端。
“我不是在做梦吧?”她傻傻的的望着他。
韩一飞唇角绽放一个迷人的笑容:“傻瓜,梦里的人会有心跳吗?”他将她的小手贴近自己的胸口。他知道,她是太思念他了。他宠溺的点着他的鼻子:“小傻瓜,知道你让我找的多么辛苦吗?”
“知道!”
“嗯?”韩一飞意外的紧盯着她。
“因为我躲你也躲得好辛苦呀!”她轻笑着挣月兑他的怀抱。
几年不见,小妮子越发调皮了!他追着她,她笑着奔跑在桂林中。
跑着跑着,林小忆的步子越来越轻盈,禁不住飞快的舞了起来,韩一飞的影子在她面前逐渐模糊。仿佛,她看到一个衣着华服的男子在向她微笑,她用情的舞着,飘着,好像穿越时空,来到另一个世界。
“这真的是‘桂中林飞舞,林中桂飞舞’!”
韩一飞的惊呼声把林小忆拉回了现实中。她娇喘嘘嘘躺倒在他怀里“一飞,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唐朝衣着的人......”
“嗯!问题就在你脖子上的这块玉坠!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
“公元610年,唐太宗李世民平定叛乱,回来路过翠云山庄。吃过晚宴,庄主程天云陪他去园中散步。
路过一片桂花林,见一女子身着鹅黄轻纱,翩翩起舞,怒放的桂花在她的舞姿下也像是有了灵性,一会儿花瓣飘落在她的发髻上;一会儿树枝轻掠她的裙裾;她尽情的舞着,舞步越来越快......
李世民看得痴了,程天云说:“此乃家女玉林,让皇上见笑!”李世民不禁月兑口而出“好一个桂中林飞舞,林中桂飞(贵妃)舞!”程天云呆了一下,机不可失,马上跪谢龙恩。李世民自知失言,也不好再改。
李世民每晚都去看程玉林在桂中飞舞,深深被她的舞姿迷住。为了表示对她的真心,李世民写了一道密旨找当地著名的玉雕匠将他随身携带的一块寒潭玉按照他的意思雕出来。
玉雕匠接到圣旨一看,上面只有“桂中林飞舞,林中桂飞舞”这十个字。他用桂花的花瓣涂在刻刀上,用马牛羊鸡狗猪的鲜血喷洒在寒潭玉上,经过七天七夜的雕刻,终于将这罕世奇玉雕成了一个玉坠。
可当李世民拿来一看,玉坠上却只有一枝怒放的桂花。李世民气急了,下令杀掉玉雕匠。玉雕匠却不慌不忙的说:‘这玉是有灵性的,她只属于有缘人,你不妨献一滴血给她试试。如果你是真心,她就会出现你所要的情景。‘李世民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可玉仍是原来的样子。李世民恼羞成怒,一剑将玉雕匠刺死。玉雕匠的鲜血喷在玉坠上。
这时,门突然打开,闯进一身素衣的程玉林,她哭喊着扑倒玉雕匠身上,泪水滴在玉坠上,此刻,月亮透过窗子照进来,玉坠慢慢放大,屋子里出现了一副美妙绝伦的画面。
一片桂花丛中,一个身着轻纱的白衣女子在飞舞着,她美幻绝伦的的舞姿让众人沉醉,还有桂花的香气弥漫其中,更是让人如痴如醉。当众人回过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玉雕匠和程玉林双双倒在血泊中。
寒潭玉坠在他们身边躺着,好像在嘲弄着什么。聪明的李世民明白了一切,下令厚葬了这一对有情人。”
林小忆听得如痴如醉,她眨着长长地睫毛:“这故事是真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
韩一飞拥紧了她,多么冰雪聪明女孩!望着她紧张期待的小脸,他忽然有种逗她的冲动:“假的,故事吗,当然是假的。”
“你骗人!”林小忆不依不饶。
他轻笑,加紧了手臂的力量,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她的手在他胸前游弋了一会,准确的放到他的两肋间:“实话实说!”
韩一飞吃了一惊,小妮子,竟然知道他的软肋:“你在威胁我?”他故意严肃的对着她。
“快说!”林小忆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小妮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招还不行吗?”
韩一飞的神情更加严肃了:“有一次,我在登翠云山时失足掉了下来,幸亏山腰有棵大树拖住了,我顺着大树向前爬,没想到爬进一个洞里,洞里的石壁上记载了这段传奇的故事。”
“这会是谁刻的呢?”
“我想是玉雕匠!”
“玉雕匠?”
“因为那些字是雕上去的,只有有着精湛雕刻手艺的人才有这种造诣”。
林小忆望着手里的玉坠,忽然从故事中清醒过来:“这块玉怎么会在母亲身上?”
韩一飞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小忆,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再离开我!”香港巨商韩子峰的书房里烟雾缭绕,透过一片氤氲林小忆看到他头的上方有一副美女图,女人一副村姑打扮,却清丽月兑俗。一剪双眸如阳光照耀的清泉,煜煜生辉。微微勾起的嘴角,有种令人眩惑的美。
林小忆感觉到画似乎很熟悉,但一时不能确定她到底是谁。背景是一座绿色层染的山,那层次分明的绿色由深入浅,好像翠云山……。她摇摇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韩子峰看她一直盯着墙上的油画:“林小姐对这幅画感兴趣?”
林小忆自知失态,不好意思的笑笑:“哦!不……画很美……”。
韩子峰温和的笑着:“听一飞说林小姐来自平阳?”
林小忆礼貌又不失亲和力:“韩伯伯叫我小忆好了,我家乡是翠云山”
韩子峰点了点头,又跟她谈了些商业上的事情。林小忆对珠宝生意很内行,很多见解都引起了韩子峰的浓厚兴趣。
韩一飞看她笑吟吟从父亲书房出来,就知道她已经顺利通过了父亲的面试。
“耶!”他们像两个孩子,开心的对击了一掌。韩一飞拉着她:“走,带你去庆祝一下!”
她挠挠头,傻傻的:“去哪里?”
韩一飞神神秘秘的:“一个好地方!”
明喻轩客流如云,韩一飞拉着她的手找了个靠窗的位子:“这里的法式牛排很好吃!”她目光温柔的望着他:“这里客人这么多,怎么还会有这么一个好的位置留给我们?”
“秘密!”韩一飞朝她挤挤眼。
林小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韩一飞看她心情大好,不禁调侃道:“真没想到你还这么能吃?将来谁娶了你还不把人给吃穷了……”
“吃饭!”话还没说完,韩一飞嘴里被林小忆塞上了一块牛排。
乖乖,不得了了,这女孩还有如此刁蛮的一面。正在韩一飞气的干瞪眼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晃了过来:“一飞,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一飞勉强咽下牛排:“明雨璇你什么时候来不好?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谁叫你以前老欺负我,现在我看……”她的大眼睛在林小忆身上乱转。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天仙妹妹,林小忆”“我的大学同学明雨璇-这家餐厅的老板!”两美女象征性的握握手,互相言不由衷的恭维了几句。
明喻轩实在太忙,“两位慢用,我去招呼一下!”明雨璇笑着走了,还不忘回头对韩一飞:“替我好好照顾林小姐,今晚我请客。”韩一飞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真是名如其人,明艳照人、温柔如雨、忙如旋风!”
路上的风很大,林小忆单薄的身子颤抖了一下,韩一飞将她搂进怀里。她偎在他胸前:“一飞,我想过了,我不想进万峰珠宝上班。”
韩一飞心里一阵紧张:“为什么?”
她低低的:“我还是想种桂花!”
他马上说:“那好,我在这边给你买块地”
她的声音更低了:“我觉得还是回翠云山庄。”
他急了:“可是,我刚刚回来,父亲这边需要帮助,而且你也很懂珠宝生意”
她仍然固执的:“你可以在这边帮伯父…….”
韩一飞停下脚步,审视着她:“你在担心明雨璇?”
她羞涩的转过头:“才没有!”。
“没有才怪!”韩一飞轻笑,小妮子遇到威胁就想逃跑。嘿嘿!粹不及防,韩一飞吻住了她,炽热的唇轻轻滑到她耳际:“你不会走的,对吗?”
她羞涩的推他:“这是在大街上……”
他把她拥得更紧,“小忆,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
华语第春节即将来临,香港的冬天也是温暖的。林小忆在花房侍弄着桂花,韩一飞刚刚接管公司,忙的无暇他顾,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回来了。
明雨璇一件洁白的貂皮大衣,看起来淑女了许多。“哎,我说林妹妹,你天天呆在这毫无生气的地方,闷不闷呀?”
“谁说这里没有生气了,这些花不都是有生命的吗?”
“好啦,我说不过你,走走走,一飞怕你闷,让我陪你出去走走!”明雨璇拉着她走出了花房。
明雨璇带她逛了香港的百货大楼,她买了好多衣服。林小忆却并没有多大兴趣,只听她断断续续的讲着韩一飞的事。
原来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们两个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明雨璇:“一飞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去世了,你可要好好对他……不然……”
林小忆反过来瞪着她:“明雨璇,你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干脆嫁给他算了!”
“我倒是想呀,可一飞他不喜欢我,6年前,他大学毕业去了大陆,说去找一件什么遗物,结果一年后回来,说他遇到了一个仙女。我这一等就是6年,哦,不,都差不多快三十年了,这不才见着您天仙妹妹的庐山真面目!”
“天哪!”林小忆忍俊不禁,这位明大小姐倒是满痴情,当然,也够直白的。她都有点替明雨璇喊冤了。这么好的女孩,韩一飞竟视若无物?
花房里的金桂、银桂、月月香倒还没有开放,小忆折了束日日香让人送到韩一飞的办公室。
阳光温暖的照着大地,附近有座山。听雨旋说这里好像有座庙,林小忆沿着石径走了上去,庙里只有一个看门的僧人。
小忆进去上了香,忽然发现院子里有一株约一人多高的桂树,“大叶佛顶珠”她惊叹一声,走近那颗桂树。
那僧人低眉走了过来:“还有月余这桂花就开了,小姐也喜欢桂花,不妨常来这里走走!”
林小忆重新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僧人,慈眉善目,超凡月兑俗的气质让人觉得有点高深莫测。林小忆谢过僧人匆匆走了出来。
韩一飞找遍了桂园也没找到林小忆,打她手机也没有信号。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韩一飞心头,难道……?他不敢想下去了。
林小忆踏着夕阳的余晖款款走进桂园,一身洁白的衣裙被撒上点点金黄,长长地秀发被微风吹起,一绺一绺飘散开来。白皙纯净的脸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韩一飞紧紧盯着她,才隔了一个月,她竟变得如此美。
“怎么这样看着人家?”她的声音如山涧清泉,一直流淌进他干涸的心田。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抱起她一脚踢开她房间的门,一直走进卧室。
她被轻轻的放到床上,他紧压着她,唇在她脸上索取着,耳朵、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她如花瓣般的唇上。一种焦渴的,炙热情感在一点点燃烧。
“一飞……”她无力的低唤一声。
“嗯?……小忆,不要诱huò我……”他的手在她身上模索着。
“不要!”林小忆推着他。
他喘了一口气,头无力的埋进她的秀发里:“我答应你,会等到结婚的那一天!”
韩一飞去花房里折了几枝桂花,林小忆换了一身深红色的套裙,如欢快的小鸟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快走吧!今天是除夕,伯父要等急了!”
韩一飞开着车:“我就不明白,你花心血种的桂花,为什么折了从不心疼?”
林小忆调皮地把头转向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是吗?”他意味深长的反问一句,邪魅的笑容堆在脸上。
她看着他那张坏坏的脸:“韩一飞,你敢取笑我?”……
韩子峰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快坐下看看饭菜可不可林小姐的口?”韩子峰微笑着解下腰上的围裙。
林小忆惊呆了,全是她的家乡菜!“韩伯伯您亲自下厨?”。
“哦,今天是除夕,做饭的玉嫂回家了,呵呵……”
“韩伯伯怎么会做平阳菜?”
“哦!平时跟玉嫂学的!”
林小忆尝着可口的饭菜,感觉像回到了翠云山庄。尤其那碗手擀面,跟母亲做的一个味道。
吃完年夜饭,林小忆帮忙收拾了一下就回了桂园。
韩一飞见她一路无话,“对了,今天去哪里了玩了?”
“缈云山!”
“嘎”!汽车停在路上,韩一飞瞪着她:“你说什么?”
“缈云山,渺云寺,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你以后一个人还是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他重新发动着车子。
本来她还要告诉他那棵“大叶佛顶珠”,还有那个年轻神秘的僧人。可是看到他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她又陷入沉默之中。过完春节,林小忆接到姐姐的喜讯,她要跟汉斯结婚,韩一飞陪她回去深圳。
一年多不见,林小记消瘦了许多,林小忆:“姐姐,你真的爱这个汉斯吗?”
“汉斯帮我寻回了在美国的根,半年前我见到了我的父亲斯瑞,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孤独老人。我和牧扬只照顾了他两个月,就去世了。”
“那个山凤呢?”
“我父亲做生意亏了本,很多年前她就跑了!”
“姐姐,我还是担心……”
林小记揽住她:“傻瓜!姐姐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汉斯很爱我,我也需要他,真的,我想结婚后就跟他去美国。倒是你,如果可以的话,就早点跟一飞结婚吧!免得某些人还惦记着!”
“姐姐,你取笑我!不理你了!”
林小记的婚礼很隆重,汉斯的父母也专程从美国赶来,看来这个汉斯真的是很爱小记。
在教堂里,神父充满感情的语调念完结婚证词:“林小记小姐,你可愿意嫁给汉斯先生,不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我愿意!”当林小记的声音在教堂里回响,汉斯满脸绽放出幸福的光芒,大家一起鼓起了掌。
此刻,林小忆觉得姐姐是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她望向身边的韩一飞,韩一飞也正深情地望着她,大手将她握的更紧了。她羞涩的转过头向右撇去,却看到了秦牧扬,他消瘦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郁。她怔在那里,他竟然失去了往日的风彩,变得如此令人捉模不定。
音乐响起,新郎挽着新娘走出了礼堂,大家也跟着出来。
秦牧扬主动走向林小忆:“嗨!小忆,好久不见?”
“牧扬!”林小忆正要介绍,身旁的韩一飞早伸出了手:“秦总,您好!”
“韩总好!”他们虽然第一次见面,却早已经心照不宣。
韩一飞的手机响起,:“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秦牧扬望着林小忆:“下午请你们吃晚饭?”
林小忆避开他的目光:“下午我去你公司看看!”
“我等你!”秦牧扬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不舍,又有期待。
韩一飞和林小忆回到宾馆,“我想去牧扬的公司看看?”
“你去吧,我去订机票,明天最早的航班!”
“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事,你先去吧!”
林小忆来到秦牧扬的公司,秦牧扬办公室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牧扬带着她来到26层楼,打开一间办公室的门,那是林小忆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她整整工作了三年的办公室,打扫的一尘不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原来的样子,窗台上零星绽开着那棵四季桂。
“牧扬!”
“小忆!……”秦牧扬走到窗前,细心整理着窗台的落花:“我只是让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位置我都会为你留着!”
“牧扬,其实……你看,姐姐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想你也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林小忆极力措辞,尽量将语气变得平和。
秦牧扬回过头,逼视着她,眼底盛满深深的痛处,他捧起这张绝美的脸:“林小忆,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
“牧扬!”林小忆瞪大眼睛望着他,眼睛里一片澄洁明净。
秦牧扬无奈的放开她:“林小忆,你让我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他无力地靠在窗前:“走吧!我只要你幸福!”
美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唯有静静的桂花飘落满室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