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的冬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天高云谈,一缕阳光和煦的映照着缈云山。现在的缈云山好像改为了暮雨山,因为这里半年前来了一个叫“禅心”的道姑。以她俗家名字取意。对,这道姑就是明雨璇。曾经的善良如她,聪慧如她,都随着那场家破人亡的变故随风而去。命运的纠葛变数迫使她不得不远离这红尘万丈。
林小忆每个星期都来看明雨璇,她失神的看着路两边的积雪,明雨璇的心就像这难以融化的冰雪,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走近。
“凡事尽心就好,不必太苛求自己!”韩一飞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林小忆忧郁的眼神在韩一飞的脸上停留片刻,她知道,雨璇如果放不下心中的结,他这一生都会活在自责中。她又怎么能够快乐?
微风吹来,积雪簌簌落下,露出青翠欲滴的松枝。几缕阳光温暖的照射下,树枝上有残存的的积雪慢慢化成水滴落下来。
林小忆的目光掠过一片松林,她高兴极了:“一飞,她会融化的,只要有那片温暖的阳光……”
韩一飞看到她一会儿忧郁一会兴奋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自己的事不上紧,净忙着操心别人的事……”
“你说什么?”林小忆瞪着他,仿佛忽然之间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哦!我说你是大好人、活菩萨,希望人家明大小姐这次能领我们的情!”韩一飞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雨璇始终冷若冰霜:“以后如若没什么事情,两位还是不要来这里了。贫道一切都好,不劳两位挂心。”话语平淡的没有任何感情。
“雨璇,我……”韩一飞不知如何开口。
“韩施主,贫道禅心!”明雨璇双眸黯然:“那个明雨璇早已经在半年前死了!”
每次看明雨璇回来,他们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韩一飞推开林小忆卧室的门:“在干吗?还偷偷发情报,这次可是被为夫的逮着了!”林小忆笑他:“你怎么变得跟秦牧扬一样贫了?”“秦牧扬?哦!你在给他写情书?”韩一飞坐在她身边揽过她,却没有看她正在写的信。“是啊!你要不要看看?”林小忆笑他。
韩一飞捧起她的脸,拉近,霸道的吻上。一会儿如饥似渴,骤雨点点,一会儿辗转缠绵,意犹未尽。他侵略的差不多了,才凑近她耳边:“小心惹火上身!”“你!……”林小忆的粉拳早被他攥住,他顺势一拉,她整个人就倒进他怀里。“还不服气,要不要为夫的先给你试试是个什么滋味?”
韩一飞将她抱上床。“不要!”林小忆笑着推他。他微皱着眉:“有花堪折直须折,我已经错过了多少花期!”林小忆轻抚他的眉:“等我把暮雨山那老姑子给解决掉,你的花期就到了!”
韩一飞惊跳起来:“你不要有动她的念头!”她撇撇嘴:“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妖精,会吃了她?”韩一飞故意气她:“这可说不准!”一记粉拳打在韩一飞胸膛,她气愤地嚷着:“我救她还不行吗?看她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那清冷的地方,你忍心?”
韩一飞笑了:“你有几成把握?”
林小忆瞟了他一眼,干脆的说:“十成!”
“那好!事成之后为夫的大大有赏!”韩一飞走出她的房间。
“谁稀罕!”林小忆望着他的背影直翻白眼。傻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医生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潜意识里不想回想以前的事,这样也好,她可以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快乐的活着。
他们一起去暮雨山看了明雨璇,告诉了她关于她母亲山凤的消息。
“非常感谢各位对我母亲的照顾与关心,禅心定会为各位诵经祈福,愿各位好人有好报,一生平安、幸福!”话虽说得客气,仍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让大家觉得心头一阵凉意。
“我能否与禅心师傅单独谈谈?”林小记温柔的话语打破了一屋子的寒冰。
明雨璇与林小记走在山林中,昨日的桂花树连影子都没有了,代替的全是绿油油的青松、梧桐。
林小记看着眼前这张明眸动人、恬静如水的脸。不禁暗叹:多美的一个女孩!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林小记缓缓开口,“雨璇,其实你是个好女孩,命运不该给你结这么苦的一个果!”
明雨璇美丽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小记姐姐,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老天能让我留条性命来赎罪,我已经很感激了。”
林小记的心被牵动了:“傻丫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她温柔的替她擦拭去泪水:“记着姐姐的话,不要太苦了自己……还有,有个人一直惦记着你……”
“姐姐,我明白,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走出自己,只想过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
明雨璇望着那片青松、梧桐,目光一片迷离:“这世间有什么会是永恒,时间在变化,人心在变,不变的只有这片绿色,无论是青翠欲滴还是苍翠挺立,都不改其本色所在。”
林小记随着她目光的变换,望向一片葱绿:“种一片希望给自己总是好的!”
明雨璇怔怔的望着林小记,自己种下的是希望?她一直以为是永恒。
屋内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我去接个电话”韩一飞走了出来。
秦牧扬看向林小忆:“我觉得她现在挺好的,可以拥有这么自然平静的生活。”
“可是她不快乐!”林小忆望着秦牧扬。
秦牧扬笑笑,望向门外,目光落在门外的青山上:“那,我就在对面那座山头盖所庙宇,剃度出家,与她相伴好不好?”
“好啊,牧扬法师,只要你舍得。”林小忆笑的好狡猾。
秦牧扬咬牙瞪着林小忆:“臭丫头,被你吃定了!”
林小忆回瞪着他:“是被她,哦,那个暮雨禅心吃定了,秦牧扬!你不要搞错?”她吃吃的笑起来。
秦牧扬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吧,就当我舍身救美一次,成全了你们大家的好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贯的作风!”林小忆看他那副明明得意的很,还故作委屈状模样,似乎找回了昔日的风采,这才像当初的秦牧扬,阳光帅气、神采飞扬!
明雨璇依然留在她的暮雨山,林小记转达了她的意思。秦牧扬笑笑:“没关系,我有时间慢慢等,直到她愿意走出的那一天!”
“我们陪你一起等!”韩一飞和林小忆异口同声。
秦牧扬深深盯了如此默契的两人一眼,大步向山下走去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明雨璇望着墙角被尘封多年的琴弦,不由心念一动,弹奏了一曲:“琴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悠扬的琴声传遍整个暮雨山,打动了山下的一个人。这个人曾无数次来山上找过她,只是与她喝茶聊天,谈经论佛。他为她改变了很多,本以为自己也爱上了这种与世隔绝、清心寡欲的生活,很多次他都要决定在这儿剃度出家算了,可公司总是适时的打电话让他回去,待处理完一切,他又觉得红尘的万般牵挂他逃避不掉。
回忆起从初次在秦氏公司见到她的那刻,到翠云山顶的那场大战。她的胆识勇气、她的善解人意、她的纯真率直一直是他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愫。她像一块被掩埋的璞玉,无论经历怎样的世间风雨,都不改其本色所在。现在,历经佛门的洗礼,她更被打磨、历练的晶莹圆润。试问,这样的女子,他怎会放过?
“明大小姐的这首《锦瑟》真是悦耳,比那李商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下听的是情难自禁、欲罢不能、飘飘欲仙、心花怒放……”秦牧扬拍着手走过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明雨璇脸颊绯红。好像偷偷做了坏事的孩子被逮了个正着,不知如何是好。
秦牧扬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情的,我们别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他望进她的眼睛,一团炙热的火在燃烧。
明雨璇痛苦的闭上眼睛:“牧扬,你走吧,我们注定是没有幸福的!”
“谁说没有?谁注定的?我们没法选择过去,但有权利选择未来,这么多年我都不介怀,你还在担心什么?”秦牧扬将她逼到墙角。
明雨璇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在逼近。“牧扬,我们……”她的唇已经被封住,一种炽热的,夹杂着痛楚的吻令她晕眩、窒息。
“不要!这是佛门圣地!”明雨璇勉强推开他。
“那你随我下山?”秦牧扬今天没有打算放过她。他已经等得太久。当他第一次见到她,当他们在秦氏门前深深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这个女孩已经俘获了他的心。他跟自己下了一个赌注,带她去了翠云山,她心地纯净、明辨是非的能力让他折服,他的心一点点被她俘获,不能自拔。他曾经后悔没有将她留在秦氏,后悔自己没有将她好好保护,害她以身试险。被逼上暮雨山。这一切是非恩怨本不应该由她一个弱女子来承担,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允许她再折磨自己。
“你放过我吧!佛祖会原谅你……”明雨璇含泪的眸子无限哀怨的望着他。
“如果真有佛祖,他一定会让有情人成眷属。”秦牧扬放开她:“三天后你去深圳秦氏房地产公司任总经理或者香港秦氏分公司总经理。”
明雨璇吃惊的望着他,他把深圳的公司一半转移到香港了?
秦牧扬得意的扬了扬唇角:“不然,三天后你就看到一个商业奇才如何在对面的那座山上剃度出家,名字我都想好了,朝云山,朝云庙,朝云大师!”
“天哪!”明雨璇无力的闭上眼睛。林小忆心里美得跟吃了蜜糖似地,她是真高兴,经过一年多的时光洗礼,明雨璇能走下暮雨山,大家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林小忆天天不着家,香港的百货商场,大街小巷被她逛了个遍。还真是很少有这样的雅兴。她将看好的东西拍成照片给明雨璇看,让她再做挑选。
明雨璇笑笑:“真是难为你了,我陪你一块去看看吧!”。
林小忆吓得连连摆手:“我可不敢,您只管等着做您的秦少女乃女乃,其余的您点个头,我来做!”
明雨璇看着她哭笑不得:“林小忆,你至于吗?”
“至于,至于,不然您这准新娘要是有啥闪失,那秦大少爷和韩大少爷还不把我骂个半死?”林小忆嘿嘿笑着。
明雨璇也被她逗笑了:“嗯,看在你林妹妹尽职尽责的份上,我明雨璇一定乖乖的,保证不让你为难!”
林小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此甚好。明施主定能嫁得如意郎君!”
“哈哈哈……”两人在沙发上笑作一团。
有人忙得不亦乐乎,某人可是不乐意了。
一大早,韩一飞直嚷嚷:“助人为乐也得有个度,不能把为夫的扔在这儿不闻不问!”
“啊!哈哈!你吃醋?”林小忆瞪大眼睛看着他:“我这不都是为你?”
“借口,重友轻色还狡辩?”韩一飞低声嘟囔着。
林小忆搂住他的脖子,笑眯眯的:“哎吆,你可是冤枉奴家了,我不帮助你家那老姑子,难道你去?你去事情岂不是闹大了?”
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岂不是成了傻瓜?韩一飞捏着她的鼻子:“小气鬼!当初你帮秦牧扬我说什么了?”
“好啦!等他们两个结了婚我陪你去旅游,好不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能让火药味蔓延上来,林小忆赶紧转移话题。
韩一飞继续盯着她,慢悠悠的摇着头:“一点都不好!”
“嗯?”林小忆在他脸上来回逡巡着,这家伙,还敬酒不吃了?“那,韩大少爷您觉得怎样才算是好?”林小忆将小手贴近他的腋窝威胁着。
“哎呀!”韩一飞大喊一声,向后跌去。林小忆愣了一下,赶紧伸手去扶他,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手已被反剪到背后。
韩一飞英俊的脸凑近她:“还想谋杀亲夫,看为夫的怎么收拾你?”
“你使诈……!”林小忆还未喊完,已被他牢牢地按近沙发里。
韩一飞贴上她的身体,将她牢牢地压在下面:“是乖乖就范,还是强制执行?”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迎面扑来,他贴上她的脸无限贪婪的嗅着。
“呜!……你欺负我!”林小忆张大嘴巴干嚎着,准备耍赖。
韩一飞轻轻合上她不雅的大嘴巴,顺便抚上她如新月般闪烁的眼睛。
“这么绝美无双的容颜,为夫的疼你还来不及!”说着便吻上她如花瓣般娇艳欲滴的唇。
反抗无效,林小忆只好眯着眼配合的搂住他的脖子。韩一飞的大手像一条游刃有余的鱼在她身上游弋着。
“嘶”林小忆的上衣被撕开,露出雪白的胸,寒潭玉坠静静地躺在她胸前,韩一飞炽热的目光蒙上一丝阴郁。
好久,韩一飞温柔的替她掩上衣服:“上班要迟到了,去换件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林小忆秀美紧拧,不知道韩一飞怎么突然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嗯!那个……下午请雨璇一起吃饭吧?”韩一飞想调节一下气氛。
“随便你!”林小忆抛出三个字,冷得像冰山上的雪。
韩一飞侧脸看她,语气接近哀求:“有点气度好不好?”
“我没气度?”林小忆尖锐的声音充满挑衅。
韩一飞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三缄其口,沉默再沉默……三天后,秦牧扬和明雨璇的婚礼在香港举行。林小忆忙着主持大局懒得搭理韩一飞。
林小忆把山凤从医院接出来,派人好好照顾着,山凤除了脑袋有点痴傻,乍一看与常人无异。林小忆不想明雨璇有任何的遗憾。
婚礼豪华的令人嫉妒,秦牧扬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气息,英俊的脸更是魅力四射,那微微翘起的薄唇,那充满笑意的眼睛,有中摄人心魄的魅惑,天哪,他这是月兑胎换骨了!林小忆在心中暗暗惊讶,一个好女人可以造就一个好男人。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秦牧扬看到林小忆那副痴傻的样子,知道她又在“神游”了,不禁坏坏的笑着:“怎么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林小忆不想扫他兴致:“嗯!有点,早知道你这么有可塑性,我……唉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她故意表现出一幅惋惜的样子。
“可塑性?本少爷本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俊逸非凡、魅力四射……”
“嗯!还魅惑众生……我要去看看被你魅惑的那位新娘子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林小忆赶紧开溜了。
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明雨璇清丽月兑俗的气质让林小忆震惊了,她在陪着山凤说话,山凤傻傻的笑着,林小忆不想打扰这对苦难的母女,轻轻退出了房间。
婚礼仪式马上就开始了,林小忆再次细心的检查了一遍,确信各个环节都没有纰漏。才稍稍放了心。
走出热闹的人群,林小忆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咦?韩一飞呢?怎么好像好一会不见他了?这关键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出现意外。
林小忆走出院子,院外一片竹林,微风吹来,绿竹来回晃动,发出簌簌的响声,她望向那片新绿,一片灰色衣角随着竹子的摆动,若隐若现。林小忆好奇的走过去,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韩一飞,你应该知道我此次来找你们的目的。不过我明正雄还是佩服你眼睛的锐利,这么早就被你发现。”
林小忆呆了一下,明正雄?当年掉下山崖,难道他没有没摔死?
“因为我知道你迟早会回来,我一直等着这一天!”韩一飞沉稳有力的回答。
明正雄:“你早知道我没有死?”
“当初我在悬崖上布置了很多藤蔓,每个掉下去的人都有生存的机会!”韩一飞淡淡的的语气里有丝惋惜。
明正雄笑着:“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为你当初的善举后悔?”
韩一飞点点头:“有点,不过我希望你看在你唯一的女儿-明雨璇的份上,好自为之。”
明正雄走近韩一飞,恶狠狠地:“你把真玉坠给我!”
韩一飞淡笑着:“玉坠给你也没有用!”
明正雄眼珠一转,围着韩一飞打量一圈,笑眯眯的:“我只想得到那些宝藏,不如我们联手,五五分成怎么样?”
韩一飞冷冷的:“那宝藏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们都没有资格觊觎。”
明正雄阴森森的:“是谁的,我们让你的林小姐去验证一下不就清楚了?”
韩一飞大声怒喝:“你休想!”韩一飞知道,翠云山洞的秘密已被明正雄发现了,不管明正雄现在知道了多少,危险都正在一步步向他的小忆逼近。
韩一飞的脑子急速运转着,他要尽最大的努力保全他心爱的人。他不能,不允许他的小忆受到任何的,一丁点儿的伤害!
“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带着玉坠跟你走,怎么样?”缓缓吐出一句话后,韩一飞薄薄的唇紧抿着,负手而立,俊逸的身躯像竹子一样挺拔。
明正雄再次围着韩一飞高大的身躯兜了个圈,竟看不出韩一飞有丝毫的畏惧、紧张……最后,明正雄停在韩一飞面前,紧盯着他刚毅的脸,缓缓吐出一个轻如鸿毛的字:“你???”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睛在韩一飞脸上来回逡巡着。
“只有我能破解玉坠的秘密!”韩一飞坚定的话语砸在明正雄心坎上。看到明正雄转过头,稍微放松了警惕,韩一飞唇角露出一抹讥笑。
明正雄仍然不放心,再次紧盯着韩一飞。:“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得选择,玉坠在我手上,我随时可能毁了他!”韩一飞威胁他,看到他犹豫的神情,继续说:“明雨璇毕竟是你唯一的女儿,我也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能够让她将婚礼平静的举行完毕。”这本来是明正雄借此要来威胁韩一飞的筹码,却让韩一飞反过来成了与他谈判的附加条件。
半晌,明正雄咬咬牙:“三天后我在翠云山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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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依旧波澜不惊的进行着,当伴娘林小忆挽着明雨璇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很吃惊,这么温婉明丽的女孩,真是世间少有。林小忆偷偷看向身为伴郎的韩一飞,他刚毅的脸上有丝凝重。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与他一起去承担!
听完神父千篇一律的唠叨,应酬完满室的宾客,终于将这对新人送入洞房。韩一飞和林小忆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们也散散步?”林小忆对韩一飞笑笑,尽量掩饰住凄凉的心境。
“好!”韩一飞牵起她的小手一起走出了明府大门。
月光温柔的洒在地上,路边的花草散发着阵阵清香,韩一飞紧紧握住她,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林小忆低头看着足尖,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暖。从未有过的默契!他们谁都没有开口,生怕打破这美好的一切。
不知不觉,他们竟走到了桂园,桂花的香气袭来,让他们从梦境般飘忽中突然清醒过来。韩一飞侧脸看向林小忆,她的脸上有种圣洁的光芒。天哪!韩一飞低呼一声,这是世间的女子吗?怎么会有圣女的气质?韩一飞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能眩惑在她的美貌中。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明天他就要走了,去赴一个生死未卜的约定。
借着月光的余辉,林小忆轻轻转过头,看到了韩一飞微蹙的眉头。她站定,伸出柔柔的小手轻触着,她要用她的柔情将他的眉抚平。
看着在月光下泛着点点晕黄的桂花丛,今晚的桂花好像也分外妖娆,韩一飞深吸了口气,将林小忆软软的小手抓住,缠上他的脖子,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我们一起跳一支舞好不好?”
“嗯!”她温柔的笑着桂花丛中,一白一黄两个身影翩翩起舞,宛若两只彩蝶在花丛中穿梭嬉戏。
如果这世间没有丑恶,如果这世间没有纷争,如果这世间从来没有过寒潭玉坠,他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如果……如果没有寒潭玉坠,他们会相遇吗?韩一飞脸上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此生能够遇到她,他已经值了。
林小忆温柔的贴紧他心爱的人,这个这么多年一直守护她、爱护她的人,为她付出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她不能让他去为她牺牲自己。
两人各怀心事,舞了一会儿,韩一飞疼惜的低问:“累不累?”
怀中的人儿没有回答,韩一飞微微叹息一声:“小忆儿,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嗯!”她低声应着,蹭了蹭他散发着桂花香气的衣服,真的不愿意离开他,如此温暖,如此令人心安的怀抱。
韩一飞将她送回屋内,林小忆拿出一瓶法国红酒:“有没有兴致陪我喝一杯?”
韩一飞有点为难的望着她:“明天我们再喝……”
“我现在就要!”林小忆微微嘟起嘴,对他撒娇。
韩一飞心疼的点她鼻子:“越来越调皮,真拿你没办法!”
林小忆更不依不饶了:“这可是人家为明雨璇两口子准备交杯酒时,买的法国勃艮第,特意多留了一瓶!”
“哦!娘子你还真有心,照你这么说,为夫的如果不喝就太对不起娘子了?”
林小忆不语,低头开始斟酒。满满的红葡萄酒红艳欲滴,映得林小忆那粉红的脸颊格外娇艳,韩一飞定定的望着她,不禁痴了。
半晌,林小忆凄然一笑,低喟一声:“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人生能几欢笑,但未相逢,樽酒莫相催!”韩一飞的心被一种凄艳与无奈所牵痛,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林小忆低头添着酒,韩一飞接过林小忆的酒,一杯接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忽然觉得心里如烧灼般yùhuō难耐。
韩一飞极力想保持清醒的意识:“小忆,我……走了……”
“一飞!”林小忆从后面紧紧抱住他,泪如雨下:“我真的、真的、好爱你!一直一直……”
韩一飞的心再次被击痛,“我知道……小忆,我一直都知道……”
回过头,韩一飞想给她一个抚慰的笑容。可他却感到一阵晕眩,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了她。
芙蓉帐内,一夜春光旖旎,韩一飞像一头压抑已久的雄狮,一次次要着身下的人儿。林小忆咬着嘴唇,任凭泪水涌出眼眶,滴落在鸳鸯枕巾上,慢慢扩散开来。好久好久,韩一飞恢复了平静,沉沉的睡去。
残阳隐去了她最后的一抹嫣红,墙上的挂钟指向的已是第二天下午五时一刻,一觉醒来,韩一飞拍了拍沉重的头,昨晚残存的记忆在他脑海里片段式的回放。
“小忆!”韩一飞轻喊一声,没有人回应他。他起身下床,却发现洁白的床单上点点落红。
韩一飞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紧紧攥着她处子的血迹,懊悔不已,他真是低估了她,她竟在酒里放药。
她怎么这么傻,她以为牺牲自己就可以保全他,保全一切?她真是太天真了!
所有一切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想,韩一飞赶紧去订飞往大陆的机票。他让人查了林小忆的登机时间,凌晨五点钟。
相差了十二多个小时,他还能来得及赶去阻止这一切吗?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侵上韩一飞的心头。美丽的翠云山庄朵朵桂花顽强的怒放着。林小忆一袭白色纱裙,宛若踏着凌波的仙子缓缓迈向翠云山顶。
明正雄呆呆的望着她:“怎么会是你?”
林小忆冷冷的望着这个恶魔:“怎么你不欢迎?”今天她来赴这个生死之约,就是笃定要与这个为祸人间的恶魔同归于尽。
明正雄绿豆小眼一眯,干笑着:“当然欢迎,林大小姐是正宗的玉坠传人,一定也是解开这宝藏之谜的人……”他故弄玄虚的仰天长叹:“老天终于开眼了,我这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随即发出一阵狂笑。
真是走火入魔了!林小忆看到明正雄如此疯狂,她真想冲上去,撕碎这张冷血的、混蛋的、令人生厌的脸。她强迫自己镇静,一定要镇定,一定要找一个最佳时机下手。
明正雄脸变得真够快,贼兮兮的两眼向林小忆身后逡巡着:“你不会带人来吧?”
林小忆冷哼一声:“真是小人之心!”
他还是不放心:“韩一飞舍得你来?”
林小忆生出无限厌恶,但还是勉强笑了笑:“明老爷如果觉得我没有诚心,我还是走吧!”。
明正雄忙拦住她,陪笑着:“怎么会呢?我相信林小姐!”他心里盘算着,她来了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宝藏马上就到手了。
明正雄带林小忆来到翠云山崖下。这里绿茵浓密,碧草丛生,潺潺的流水奏着优美的乐章,无数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好似一片人间仙境。这应该就是当年玉雕匠和程玉林常常约会的地方吧。这地方一直被村里人视为禁地,也许,淳朴的村民都在心里世世代代守着这个秘密;也许这美丽的外表下会潜藏着层层危机,令人望而却步。
记得小时候贪玩的她,追一只小兔子不小心曾来过这一代,全村的人差点都出动了才在那条小溪边找到她,母亲诚惶诚恐的脸,小忆永生难忘。母亲关了她三天禁闭,让她发誓以后不再踏进这里半步,才算平息了这件事情。很长时间她都不明白,这么美得一片景色,为什么不许人们踏进?
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块巨石前,明正雄在巨石底部模索了一阵,按动了机关,“轰”巨石移开,露出底部的一个黑洞。
“跳下去!”明正雄指着深不见底的黑洞。
林小忆凝视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揣测着他的用意。
“放心,未找到宝藏之前你还死不了。”明正雄一脸狡诈地对着她。
林小忆模了模胸前的玉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纵身跳了下去。
林小忆感觉自己落入一张大网中,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抓住大网用力一荡,“砰”整个身体撞到石壁上,石壁上出现一道门,随着壁门的旋转,里面出现一个灯火通明的石室。
石室内蜷缩着一个人,瘦骨嶙峋,浑身是血,披头散发好像是个女人。林小忆借着烛光解上的大网,向着那个女人走去。
“明正雄,你杀了我吧,求求你,干脆杀了我吧!”女人凄厉的喊声给这间石室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林小忆感觉到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她走近女人:“喂!你怎么了?”。
女人吃力的抬起头,林小忆替她拂去遮在脸上的长发,一张惨白的脸呈现在眼前,“姨妈!”林小忆大吃一惊,女人竟是程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