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出青楼:娘子不迎君 逛妓院被捉[VIP]他家死人了??

作者 : 王爷公孙

逛妓院被捉

柳寄悠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说不清楚现在她到底是高兴还是悲哀,高兴的是,这个女子,不是她的二妹,悲哀的是,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成名五年,时时刻刻都在寻找弟妹的下落,却丝毫没有消息。

按照当年的牙婆所说,弟弟在京城,妹妹在杭州,可是转手几次,早已失去了踪影,她辗转到过很多地方,仍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杭州城,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爷,你……”

“走吧……”

两人刚出丽春苑的门,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脸盛怒孟竹旸。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看见自己被发现,索性不躲了。

“你们,居然来,**……”

声音之大,吐字之清晰,是往常所未见的。

“孟竹旸是吧,你不也是来**的?还是只敢站在门口看,不敢进去嫖啊?”

这人倒是好笑,自己都站在演化之地,却又来职责他?

“柳公子,我敬你也是读书人,你莫要有辱斯文。”

“可是我不是读书人啊,我是江湖人,庸俗的很,而且我这个庸俗的很的人,过几天还要去府上提亲呢。”

“你休要癫狂……”

孟竹旸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张牙舞爪的恨不得将柳寄悠吃掉!

“孟公子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柳寄悠状似犹豫不定,马上就引起了孟竹旸的注意。

“你的嘴巴还有什么不能说?”

“上次调戏你的人,就是那次把你的衣服拔到这里的那一群人。“

柳寄悠伸手直指孟竹旸的肩膀,帮他回忆。恶略的表情让人恨得牙痒痒!

“你不用多说,我知道。“

孟竹旸拍带她的手,脸色微微发红,还好是夜晚,也看不多清楚。

“我好像今天见到了。“

“在那里?“

“好像是姓秦的一个公子的手下,这地方姓秦的大户也不多,倒是都很厉害,就是不知道孟公子能不能报仇了。“

“你说的秦公子是不是长的一对老鼠眼,个子特别矮?“

“是啊,还穿着一身白衣服。“

“就是他,谢谢你告诉这个,我一定报仇去。“

孟竹旸的脑子似乎很简单。很轻易就能转移目标。

看着他气愤地背影,柳寄悠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孟公子,你自己认识回家的路吗?“

孟竹旸顿时愣住。

“这个傻子。“

柳寄悠失笑。

“颜。送人回去吧。别把这活宝丢了。“

“柳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都听见了。“

柳寄悠转身走开,不理会后边那个男人的叫唤。

夜色清凉,这天虽是春末,一阵风吹过,却也是刺骨的寒凉。

*

次日一大清早,框框框的锣声就将柳寄悠从梦中惊醒。原本就是午夜才睡,现在明显的睡眠有些不足。

“颜,怎么了?“

柳寄悠不想起身,趴在床上,轻声的问。

“巡查御史要去杭州府衙。“

冷颜不进房间,站在窗口回答。

这种完全依赖冷颜的生活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依稀记得,是在五六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倾城刚出名,从东北回京城的路上,遇见了那时候冷颜。

秦正稳死定了

那个时候还是隆冬,他就一身单衣的窝在路边的破庙中,那个时候他也不过十六岁的模样,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粘糊糊的跟身子粘连在一起。高烧烧的他一直昏迷。

柳寄悠拿出二十两,看好他的病,治好他的伤口,给了他五十两作为他回乡的路费,然后她就离开了,可这少年,居然跟着她坐的马车走了两天两夜,怎么说都不走。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认为,跟着她就能活命呢?

那个时候,她还是卖艺不卖身呢?

她从来没问过冷颜以前的事情,问他叫什么,他只说家里穷,没有取名字,这冷颜的名字还是她给取的呢。

呵呵……

已经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想起来,都有些模糊了。

起身穿衣,推门出去,阳光下,还是那个又黑又瘦的柳继。

“去看看吧,指不定能看见什么热闹呢!“

杭州府衙离柳寄悠住的地方不远,过了三个胡同,看见一条大路,顺着大路走,就能走到衙门。

现在的杭州知府已经在杭州为官多年,势力盘根错节,那姓秦的小子,就是他的亲外甥。杭州城谁不知道他秦二少爷作恶多端,可谁又敢多言?

这也是就是为什么昨天红姨只敢拦着,却丝毫不敢动手的原因。

杭州府衙的门卫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的人,巡查御史已经进衙,人却久久不散。

“我们去那边的树上。“

柳寄悠指指府衙内最高的树枝,冷颜带着她避开人群,从府衙的侧边,跳到墙上,然后直接上到了树上。

两人的位置恰好能看见府衙的情况。

大厅之内,坐着一个他们俩都熟悉的人,孟竹旸。

“小生途径龙京驿馆,还未站住脚,这边就见一男人对小生目露婬光,男人一个眼神,他手下就要绑我,男人得意的带着他怀里的女人走了,要不是我恰逢两个江湖人士相救,小生就死在这群人的手上了。“

孟竹旸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初见柳寄悠时的那种错乱慌张,说话镇定自若,眼神灼灼,大有你不出手,我就是不大罢休的意思。

“孟公子,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替您办呢?“

扬州知府坐在文案后,冷汗直流,巡查御史坐在堂下的左边,面无表情。

“就是你的好外甥,秦二爷秦正稳。“

孟竹旸冷声道出男人的名字。说道秦正稳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孟公子,你说话可要有根据。“

“放肆……“

知府的话未说完,这边的巡按御史就先开口了。

“下官知错,下官马上带人去抓.”

知府大人也顾不得所谓的官威,忙从台上下来。

门口的百姓一阵惊呼,不敢相信一向飞扬跋扈的杭州知府,也会有这么紧张的一天。

“若是抓不到那秦正稳,你就提头来见。”

巡按御史站起来,对着知府的背后冷言道。

“是!“

未来的媳妇不简单

杭州知府吓的立马跪在了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带着士兵就冲了出去。百姓火速给几个人让道,嬉笑声不绝于耳。

“巡按大人真是厉害啊!“

底下的百姓不由自主的惊叹,然后全都兴致勃勃的等在门口,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想必这秦正稳真是作恶多端了,现在一个个巴不得他直接受刑呢。

“各位,这秦正稳想要抓来势必要有些时辰,若大家不介意,就先请大家都回去,晌午之后,我们再来此地,到时候一定会大家一个交代,若有哪家公子或者姑娘也曾有跟这位孟公子一样的经历,也不妨说给本官听听,我们大明王朝,觉容不下此等小**害百姓。”

巡按御史此刻站在衙门口,对这一干百姓语重心长的说着,看来这次是想要将这秦正稳给绳之于法了。

单是强抢民男这一条,还不足以让这秦正稳入狱,索性,这个大人就在这个鼓动百姓。

“大人……”

百姓之中,果然有人出来。唰的一身跪在了巡按御史面前。

“大人,我家小女两年被秦正稳那个畜生抢走,至今下落不明,还请大人主持公道。“

来人一身粗布衣衫,年曰四十,泪水横流。

“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见了,可是后来就再也没讲过王家的小女儿,听秦家的小人说是活活给打死的。“

后面立刻有人帮腔。

“我家儿子,上个月被抢去了,也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后边又出来一个老汉,脸色涨红,大抵对这种事情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听见被活活打死几个字,又觉得惊恐,便出来说话了。

“这秦正稳,还真是男女通吃。好胃口。”

柳寄悠坐在树枝上,悠哉的晃着小脚,此刻大家都在诉说自己的苦楚,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柳寄悠也不指望身后的男人能回答自己,反正也习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不在乎多这一刻,

转眼看见大厅中的孟竹旸,笑眯眯的坐在屋内的椅子上,身边的小丫头又是捶背又是捏肩,好不自在。

这人,倒也奇怪。

“走吧,不看了,这秦正稳这次只怕是难逃一死。”

柳寄悠伸手抱住冷颜的脖子,准备从这树上下去。

“官官相护。”

冷颜不以为然。

“呆子哦,你还没看出来,你那未过门的媳妇,身份不简单啊。”

柳寄悠笑了笑。冷颜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

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巡按御史都另眼相看,别人只不过说了孟竹旸一句,这巡按御史便急忙的说了一声“放肆”?

孟竹旸只是被意图绑架,一点伤都没有,却让这巡按御史如此大费周章的非要至秦正稳与死地。他到底应该是谁呢?

脑海中仔仔细细的算了一遍,朝廷之中,她未曾记得,有这么一位姓孟的人物啊?朝中的大臣也没有这样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难道孟竹旸这名字也是假的?

呵呵……

算了,皇亲贵胄与他何干?

斗不斗的过,那要斗了才知道

吃过晌午饭,大街小巷的铜锣声就框框框的响了起来。

秦正稳应该是已经被抓到了,下午要开堂过审了,不经意又想起那孟竹旸嘴角得意的笑容,那人,单纯的有些可笑了。

没经历生死,没有见过挫折的人,大抵都能笑的那么开怀。像她这样的人,怎么都学不会,将温暖放在眼睛里。

二十一岁了,人老了,心也老了。

“爷,开审了。“

冷颜的出现总是这么无声无息。

“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去看看,我一会去看看流月,那天帮了我的大忙,现在都还没谢过人家呢。“

“是。“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这人,越来越来无影去无踪了。

流月住的地方应该离她的地方不远。没走多长时间,就看见清月两个字。

这清月房,应该就是流月的地方。

门口站着一个暖香阁的龟×公,看见柳寄悠过来,伸手就要拦住。

“月公子昨天累了,现在还未起。”

柳寄悠一怔,流月,昨天接客了?

“若月公子醒过来,告诉公子倾城来过。”

“倾城姑娘进来了吧!“

稍显虚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龟×公脸色微变,对柳寄悠也不再阻拦,推开门请他进去。

流月还躺在床上,如墨般漆黑的长发散落在玉枕之上,脸色微红,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嘴唇也十分苍白。

“流月……“

柳寄悠快步走了过去,伸手附上流月的额头,火烧般的温度让柳寄悠本能的收回了手。

“寄悠“

近乎无声的应了一声,流月想要起身,却无力坐起来。

“你别动,我让红姨请大夫。”

“别,这病,过两天自己就好了。你别……”

“现在我说了算。”

柳寄悠推开门,红姨已经站在了门外。想必那龟×公看见柳寄悠进去便去通知红姨了。

“去请大夫,不管多少银子,都算我的,快去。”

“姑娘”

红姨明显迟疑了一下,柳寄悠冷冷的看着她。

“定南王交代了,谁都不许给月公子请大夫,若是,若是……”

“是吗?若是我执意要请呢?”

“那就关了我们暖香阁。”

“一个暖香阁罢了,红姨,你还怕了那定南王?”

柳寄悠的表情云淡风轻,不曾动怒,却还是让对面的红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红姨这就去请,姑娘等着。“

红姨转身带着门口的人快步走了出去了

“寄悠,我们斗不过定南王。“

流月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被褥只搭到了腰际,一道道的血痕狰狞的印在他白皙的上身上,刺的柳寄悠一阵眼疼。

初次见面时,那般风姿绰绰的男子,一夜之间,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斗不斗得过,那要斗了才知道。“

柳寄悠伸手给流月到了一杯茶,端到了流月的面前。

“不问我怎么惹了他?“

流月伸手接过,轻抿了一口,孱弱的倚在床边上,不想动弹。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接过他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拿出手帕,在冷水洗了洗,迭好,放在流月的额头上。

“定南王想接我入府,可我不愿意。“

流月看了一眼柳寄悠,忽地又转开了眼神。

不愿

“你也觉得我矫情是不?可我就是不愿意,我有自己的打算,做这一行,最多不过到我二十三四岁,那时候人老珠黄,红姨自然会让我赎身,以后的几十年,我都是自由身,可以跟我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哪怕是种田,也是我自己想要的日子。我已经二十二了,最多两年,我就能走了。”

流月顿了顿,眼睛之中的希望,深深的刺痛了柳寄悠的心。

“可是,进了定南王府就不一样,就算以后失宠了,我也出不了那王府的高墙,我会被困死在王府之中,终生,都见不着我想见的人。”

“知道为什么见你第一面为什么愣住了吗?因为你极像那个人,只要浅浅的微笑,眼睛就会变成月牙的形状,再过一年,他长大了,我也可以赎身了。“

流月笑的十分温暖,好像,那个他朝思梦想的人,就在他的面前,随时能看见,随时能触模到。

“姑娘,大夫来了。“

门外的红姨敲门,柳寄悠起身去开门。

年过花甲的大夫看见床上的流月气若游丝,惶恐的跑过去,伸手给流月号脉。沉默了许久,才悠悠的开口。

“这位公子身子太虚,身子发热是因为这伤口有些感染的先兆,我这就开几幅药,三日之内,定能下地行走。“

大夫起身开药方。

“公子莫怪老夫直言,公子的身子已经容不得公子做这一行,若想保命,还是早早远走的好,若执意要做,我家有祖传羊脂白玉一套,每日浸在凉水十二时辰,然后取出置于后庭,可稍稍延迟病情。“

大夫已经将药方写好,递给了柳寄悠,柳寄悠看过之后,递给了红姨。

“先生好意在下心领了。“

流月无力的浅笑。

“红姨,送大夫回去吧,把那套玉带回来,送到梨园小轩。“

“姑娘……“

红姨愣住了。赶紧命人送的大夫出去,关上了门。

“从今日起,月公子不在暖香阁挂牌。“

柳寄悠拿掉流月额头的手帕,在冷水中洗了一遍,随即又放在了流月的额头上。

“姑娘,这月公子是定南王放咱们这的,咱们没有处置月公子的权利啊,红姨知道姑娘心疼的月公子,可是这红姨也帮不上忙啊。“

“放在这的?”

柳寄悠的眸色一暗。

“是,几年前定南王送月公子过来,把月公子卖身契给了我,但是,并未给我权利转让,只是寄放,说是最后还要取走的。”

“原来,送我来着的,也是他?”

流月凄苦的笑了一下。

“那就把月公子送到梨园小轩吧,若是定南王问起了,就让他去梨园小轩找倾城,到时候,倾城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红姨唰的一声又跪在了地上了。

这边的流月震惊的看着两个人。

“姑娘,那是王爷,就算当不成皇上,可是终究是王爷,若是执意跟他斗,到时候,整个江南都不会有我们的容身处,姑娘三思。“

不愿触及的过往

柳寄悠冷脸,坐在房间的躺椅上,丝毫没有让红姨起身的意思。

“寄悠,没有必要为了我……“

“我不是为你,是为了那个笑起来跟我一眼会成月牙眼睛的孩子。“

柳寄悠的目光悠远,许久之后,才又缓缓开口。

“红姨,你可知道,定南王的亲生父亲,是谁?“

红姨和流月同时看向柳寄悠,柳寄悠倒不急,到了一杯茶,一口喝尽,才缓缓开口。

“是汉王,朱高熙!“

红姨随即愣在了地上,许久之后才应声。

“姑娘,红姨明白。“

“起来吧,准备准备,给月公子搬家吧。“

红姨退下,可那媚眼之中,却有着一丝恨意,一闪而逝,再不出现。

×

红姨的办事效率极好,旁晚不到,这流月这已经住到了柳寄悠的梨园小轩,此刻服了药,正在厢房之中睡觉。

柳寄悠坐在大厅里,拿着下午从那大夫哪里拿过来的这一套羊脂玉发呆。

“冷颜,你说是不是被骗了?一千两银子就换来了这几根细的几乎看不见的羊脂玉,我数数,一根,两根,……不是几根,是几十跟。比我想的还多呢。”

柳寄悠拿起一根,放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东西。这一针大抵有一寸长,这要是扎进去,指不定疼成什么样呢。

“算了,还是试试吧,不行再找那大夫。”

明知道身后的人不一定会出声,可是还是忍不住跟他啰嗦.

“那秦正稳怎么样了?”

“收押,明日再审。”

柳寄悠顿了一下,若有所思。

“伸冤的人太多。”

冷颜解释。依旧是一张木头脸,毫无表情。

“看来秦正稳这次是死定了。还好不是独子,否则死了就是断子绝孙了。”

柳寄悠将那几十根玉统统倒进了凉水里,哗啦一声全沉了底。

“十二个时辰以后记得提醒我,那大夫说时间长了效果也不好。”

拍拍手,算是大功告成,转身坐在椅子上,晃了起来。

“爷”

冷颜难得主动开口。初见的时候,柳寄悠是男装,那个时候,冷颜就一直叫他爷,到现在,换成女装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改口。

“想问我为什么对流月好?”

冷颜不说话,点了点头。

“因为流月和小时候我一样,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但是他比我好,他还有希望。”

柳寄悠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有些发困。她这人,就是懒散惯了。

“爷的小时候,是怎么的?”

冷颜站在窗口前,替柳寄悠遮了一点光线。

柳寄悠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冷颜,发现他有些发窘的脸,才微微的笑了起来。

“我七岁死了娘,八岁又死了爹,后来就被卖到窑子里,不过,倒也算平稳的长大了,冷颜,你呢?你的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冷颜顿了顿,专注的看着柳寄悠,许久才轻轻说了一句。

“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了也好,省的烦心。”

柳寄悠近乎呢喃了,困意上来了什么都挡不住了。

对峙公堂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了,柳寄悠自嘲的一笑,她最近,是越来越能睡了。

伸手看看自己的手指,指甲上淡红色的血印,已经慢慢扩散了。

算算日子,居然已经出来了十多天了,不知道她那不靠谱的师傅,能不能想起来给她送药。

“爷,流月公子要出门。”

冷颜的声音在她清醒之后响起,这个人,总是能看的出来她是迷糊的还是清醒的。

“出就出吧,你跟着他,别晕倒在路上回不来了。”

柳寄悠还在看自己的手指,细细的观察指甲上的红色,这样的速度,应该还能再坚持二十天,最多二十天。

“今天审秦正稳。”

“对啊,你去吧,回来早的话就去府衙接我吧。“

“恩。“

柳寄悠起身,穿衣,换装,然后就直奔府衙了。

她走到的时候,审讯已经开始,大堂上的孟竹旸正在指正秦正稳,秦正稳矢口否认,气氛十分的僵。那几个打手跪在秦正稳的身后,各个趾高气扬的,不把这边的人放在眼里。

柳寄悠的身材在南方算不得小,站在后面居然能看见里边的情况,索性也就不往里边挤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做过,若是我真的抢了你,你这单薄的身板怎么可能逃得掉?“

秦正稳瞪着孟竹旸。孟竹旸一脸淡定,完全没有被柳寄悠调戏时候的弱智。

“我说了,是有高人相救。“

“你的高人在哪里?“

“人家救了我还告诉我地址等我去报恩啊,你这脑子怎么长的?都被猪啃了?“

底下的人哄堂大笑。

“他骂我……“

秦正稳看着堂上的知府。

“我是在说事实。“

“那个,你们说的是我吧?“

柳寄悠的声音清亮,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的现眼。

众人回头,看见最后边站着的柳寄悠,纷纷往两边退,给柳寄悠让道。看柳寄悠过去,又忍不住窃窃私语。

“柳兄,你可来了,我这两天去找你了,可是也不知道你到底住哪里,你来来,你看看,是不是那个男人说要抓我的,还有那个瘦瘦的,还说要教教我才孝敬他们少爷的?”

孟竹旸明显的兴奋起来。冲过来拉着柳寄悠就往大堂里冲。

柳寄悠扶额,她深深的为刚才对他的评价感到后悔,本质上,这个孟竹旸,还是一个弱智。

“大堂之上,不得喧哗。”

知府的惊堂木落下,砰地一声,惊的百姓不敢吭声。

“你是何许人,见到本官居然不下跪?”

见柳寄悠站着,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这边的孟竹旸也诧异。

“江湖人,自有江湖规矩,跪天跪地跪父母,我一不是杭州百姓,二未曾受恩与你,为何要跪你?”

“你敢藐视公堂?”

“是又如何?知府大人是不是准备将在下推出去杖责一百,最好打的半死不活无法开口,这样也好保你外甥?”

柳寄悠抬眉,笑的一脸无害。

“是这样吗?知府大人?”

巡按御史这边开口询问。

为何戏弄我?

孟竹旸是见识过她的毒舌,根本不开口说话。坐在椅子上,看好戏般的看着柳寄悠披挂上阵,对付秦正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人既然行得正坐得直,那怎么还不敢让在下指正呢?“

“你说。“

这次说话的不是知府,而是巡按御史。

柳寄悠微微一笑。笑的孟竹旸毛骨悚然。

“当日,我与我兄弟两个人从京城赶往杭州,路过龙京客栈,见五六个黑衣短打装扮的人在围这一个身着月牙白衫的公子。“

柳寄悠走到孟竹旸面前,伸手扯开他的衣衫。下边许多百姓都惊呼。孟竹旸的脸色一阵惨白,赶紧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拉回来,这边的巡按御史已经黑了脸。

“当时公子的衣服已经被扯到了这里,露出锁骨。公子大叫,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抢民男,这个,就是这个。”

说着又走到当日说话的男子身边。

“就是他,说,抢你又怎么样,不服气啊,找我们家老爷啊,我们老爷就是王法。”

扭头对着孟竹旸一笑。

“是不是啊,孟公子,就是这个家伙,还说要回去好好教你来这,说话的声音那叫一个,做出的表情,那叫一个下流,是不是啊孟公子?”

孟竹旸气结,横看竖看,这个人都没安好心。

“他说的可是实话?”

巡按御史霍然站起,对着堂下的人犯大声质问。

“没有,我们没说。“

“哎呀,你看你,这里边只有你当时没说话,本来我以为你的罪会轻一点的,谁知道你居然藐视公堂,说假话,按照大明隶律,这可是要割舌头的。“

柳寄悠蹲子与说话的人对视,眼睛真诚的吓人。

“是吗。大爷,那我说实话,说实话。当时他们几个都说了,我跟他什么都没说,我是新来的,你们要相信我们。”

“你们……”

形势逆转,柳寄悠冷笑的望着秦正稳,看着他的脸色慢慢转为苍白!

“来人啊,给我押下去”

巡按御史这次索性直接做主,不等知府大人说话,就开口了。一双眼睛盯着秦正稳,跟他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没在下什么事了吧,那在下告退了。”

柳寄悠潇洒的甩甩的衣袖,肚子有点饿了,去吃饭好了。

“你慢着。”

孟竹旸开口。

柳寄悠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讲。”

“孟公子有请,在下哪敢不从?”

“你少嬉皮笑脸。走。“

柳寄悠被孟竹旸拖着的就出了衙门,这出入自由的就好像是他家开的似地。

*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戏弄我?“

孟竹旸和柳寄悠两人坐在太白居雅间,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食物,柳寄悠狼吞虎咽,早上睡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中午又着急去看好戏,刚才又劳心劳力,得多吃一点补补身子。

看见自己的声音完全被忽略掉了,孟竹旸啪的抓住柳寄悠的手,不让她动筷子。柳寄悠这才发现,这个看似是书生般的人,皮肤还真有点黑。

两个人的手,黑白分明。

“你说,你为什么老是戏弄我?这次完全没必要扯我衣服,为什么要扯?”

流月不见了

“你说,你为什么老是戏弄我?这次完全没必要扯我衣服,为什么要扯?”

孟竹旸气的脸红扑扑的,眼睛瞪的老大,看起来可爱至极。张着一张女圭女圭脸,就是好,不显老。

柳寄悠扯开自己的手,继续往那边的烧鸡进军,好饿啊。

“柳继,你带钱了吗?“

孟竹旸突然转口。

“没,你也没带?“

柳寄悠这次终于听见了。

“我说话你再敢不搭理我,我把你丢在这付钱,让你丢死人。”

“那好吧,大爷你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万死不辞。”

伸手捏着鸡翅,香喷喷的啃着,完全不顾及形象。吃的满嘴都是油渍,姿势偏偏又一场的优雅!

“我问你为什么要戏弄我。”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什么意思?”

孟竹旸一头雾水。

“帮你就是为了得到点油水啊,又不给钱还不让人戏弄,我平白去惹秦家做什么?又不是吃饱撑的。”

柳寄悠啃完鸡翅膀,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暗道,这江南的酒就是好,不辣喉!

“我有说让你帮我了吗?你那是帮吗?分明是让我丢人。”

孟竹旸气的拿过酒壶,一口都不给柳寄悠到,全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等着柳寄悠伸手问自己要。

柳寄悠倒也不急,不喝就不喝,也死不了人,这酒呛了点。

“你说话啊……”

孟竹旸抓狂抓狂……

“下次不帮就是了,我原以为你们要问那秦正稳的罪呢,原来是走过场,我帮倒忙了,这顿我请,一会,您啊先走,冷颜自然会来我找,我们付钱。”

柳寄悠邪魅的一笑,继续吃饭,既然是自己付钱,她更不客气,伸手将鱼汤放到自己面前,一勺子一勺子的喝着,味道美极了。

“谁说是走过场,他欺负我,本来就是要治罪的。现在是你扯我的衣服,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孟竹旸感觉自己就是鸡同鸭讲,完全说不到正题上。她这时而精明时而胡涂的,恼人!

“孟竹旸,那巡按御史是你亲戚吧!”

柳寄悠突然靠近,惹的孟竹旸愣在了当场。心跳猛然间有点加快,看着她细白的脖颈,呼吸紧蹙。

“不,不是。”

孟竹旸伸手推开柳寄悠,涨的脸红。

“我还当是你亲戚呢,你看那紧张劲,快冲过来劈我了。”

“有那么明显吗?”

孟竹旸低头。不打自招。

“还行吧,反正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你们不正常,你是他小妾?相公?还是别的?”

“你少胡说,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他是我……”

孟竹旸突然抬起头,警惕的看了柳寄悠一眼。

“你问这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柳寄悠还是没忍住,笑了。

“你戏弄我。”

孟竹旸想伸手直接弄死柳寄悠。

“呆子。”

“爷,流月公子,不见了。“

这边的柳寄悠刚说完,那边冷颜就出现在雅间之内,孟竹旸轻蹙眉头,未开口。

“不是说出去看看嘛?怎么就不见了?“

请你家姘头帮忙

这边的柳寄悠刚说完,那边冷颜就出现在雅间之内,孟竹旸轻蹙眉头,未开口。

“不是说出去看看嘛?怎么就不见了?“

柳寄悠状似无意,吃相倒是斯文了许多,细嚼慢咽。

“流月公子进了一家私塾,一直未曾出来,等属下进去的时候,私塾的学生说流月公子早就离开了,我回去看过,人,没回去。”

冷颜生平第一次一口气说话说这么多。脸上的自责骗不了人,出门的时候柳寄悠交代过的,现在他却把人弄丢了。

柳寄悠沉默,许久之后,才又转眼看着孟竹旸。

“这次,得麻烦你家姘头帮帮忙了。”

“恩”

孟竹旸点头,随即勃然大怒。

“那是我哥哥,不是我姘头,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说完话马上就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捂住了嘴巴。戒备的看着柳寄悠,柳寄悠倒也无所谓,笑了笑!

“我当做没听见好了。”

柳寄悠起身,冷颜看了一眼孟竹旸,然后下楼付账。

“带我去见见巡按御史吧,你们不是正想找定南王的罪证,我知道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的?”

孟竹旸对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又一次刮目相看。

“皇上两年巡视一次江南,次次必巡杭州,不就是因为一直苦无证据,不能治定南王的罪吗?放在身边怕他近水楼台,放在杭州,怕他拥兵自重,皇上何不直接杀了他算了,就像当年杀汉王一样。非要定什么罪?皇上的金口一开,不是活的也能说成死的?“

“柳继,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罢了,当着我哥哥的面,你什么都别说,这话到了有心人耳朵里,足够让你诛九族了。“

孟竹旸难得正色,却不经意看见柳寄悠脸色那一脸浓的化不开的哀愁,只可惜,转瞬即逝。

“走吧,柳继自有分寸。“

柳寄悠抬头冲孟竹旸浅笑一下,煞那间,这笑容竟晃孟竹旸有些眼晕,这张平凡的无奇的面貌,居然变的动人起来。

孟竹旸赶紧摇摇头,甩开自己的胡思乱想。

两人往知府衙门走去。

*

孟竹旸带着柳寄悠毫无阻碍的就到了孟大人居住的小院,柳寄悠瞅了一眼,这地方到不像是那知府能住的地方!竹楼小院,及其雅静,风吹竹动,别是一番滋味!

“大哥,我来了……“

孟竹旸快步往里面走,柳寄悠慢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孟竹旸话音未落,御史大人就出来了,退下了一身官袍,收敛身上的霸气,这杨大人看起来倒是儒雅,看起来也温和许多!

“这是柳继,柳公子,这是我大哥,杨慕辰。你们都认识的吧?“

“久仰……“

“客气……“

官场上的酸腐之气,柳寄悠倒也适应。

“借一步说话!“

柳寄悠先行往院内走内,孟竹旸赶紧跟上,冷颜二话没说站在院外,看着对面的几个士兵,冷眼一扫,那些人就退了回去。

柳寄悠进屋喝了口茶,看着一脸迷茫的孟竹旸,开口道:“今日晚上,我想请杨大人去定南王府一趟,不知杨大人可否帮忙?”

一起去

“理由?”

“我要定南王府的一个人。”

杨慕辰抬眸,不动声色,柳寄悠接着开口,“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恩?“

“他说他知道定南王的秘密。“

孟竹旸好不容易可以插嘴,乐不癫的就将柳寄悠说的话直接传了出来,这下杨慕辰明显有了兴致的,柳寄悠浅笑!

“倾城一夜值千金,倾城姑娘在杭州的第一夜,定南王一千两黄金,包了!“

柳寄悠认为她说的够明白了,杨慕辰该懂了,的确,杨慕辰懂了,倒是孟竹旸有些迷茫!

“今夜亥时,希望杨大人不要辜负在下的期望!”

柳寄悠起身告辞,孟竹旸追着就要出去,杨慕辰伸手将人拦住。

“柳继,我在上次遇见等着你,我跟你去啊!”

孟竹旸有些恼,眼瞅着柳寄悠走了,冲着背影大声喊了两句,柳寄悠背对着他挥挥手,不回头!

“你干嘛?”

柳继气呼呼的甩开杨慕辰,做到椅子上!瞪着杨慕辰,腮帮子鼓鼓的,肥嘟嘟的招人喜欢!

“柳继不简单!”

“那又如何?”

“爷的身份特殊!”

“那又如何?”

“爷难道要我用家法?“

孟竹旸瞪着眼睛,愤愤不平!

“爷若是想安稳,最好离那柳继远点,不然臣不保证爷真的能在苏杭呆到下个月初!“

“怕你啊……“

虽然嘴硬,可是语气明显弱了下来,推开杨慕辰,大步跑了出去!

*

午夜的天气意外的阴沉,天空望不见一丝的星光,秦淮河的尽头,依旧灯火辉煌,可惜,孟竹旸现下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

他心焦啊……

从入夜就开始坐在酒摊子前等着,这酒都热了三巡了,可惜羊肠小道的尽头却还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气死……

孟竹旸也不清楚为什么就那么乐意跟柳继呆着,明明那人总是气他,可是他就是喜欢,看见柳继就觉得心情好,吃东西都有味道!

“这个客官,这天气阴沉,过会估计就下雨了,小店这就准备打烊了,您看……“

店老板也不好意思开口直接撵人,可惜这孟竹旸白目,根本没想起这茬!

“打什么烊?我还没走呢,你给我等着!“

孟竹旸正恼火,啪的一下一定银子就放到了老板面前,继续望穿秋水!

店老板无言的退下,唉声叹气继续陪着等!

忽的,黑暗中出现一头高头大马,漆黑的马上坐着一人,那人一袭白衣,俊雅如仙,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宝马疾驰而来!秀发迎风飘动,洒月兑俊逸!

孟竹旸的心情猛然抬头,匆忙站了起来,对着那人挥挥手!那人勒紧马身,马儿跑的正欢,忽的停下,前蹄猛的上扬,孟竹旸眼中稍有惊讶,那人猛的一用力,马儿站定。

“等我呢?“

柳寄悠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孟竹旸,眼中略带喜色!

“才不是,这里酒好,我喝正过瘾!“

“奥?“

“不相信,你问店老板!“

“那敢情好,我也正好有事,您继续……“

柳寄悠夹了一下马肚子,转身就走,丝毫不带留恋!

“柳继,你给我回来!“

被捉住

孟竹旸迈开步子就追,柳寄悠也没为难,勒住马身,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孟竹旸,孟竹旸窘迫,柳寄悠伸手拉住孟竹旸,将人带到马上,策马而去!

“我们两个能救人?先说好,我不会武功!”

孟竹旸的丑话先说在前头,省的一会儿再遭嘲笑!

“怕死我现在就放你下去!“

“你……”

“哈哈……”

孟竹旸真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怎么就这么犯贱要跟着呢?怎么会这么贱啊……

虽说心里暗骂自己犯贱,手上却一刻也没松开柳寄悠的腰,柳寄悠瞄了一下他紧扣着自己腰身的手臂,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

月色朦胧,两人风驰电掣的奔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郊外定南王府!

十年前,皇上将汉王朱高熙处以极刑,妃子皇子全部殉葬,群臣进谏,望皇上施仁政,皇上这才留下了这个庶出的皇子,封号定南王,却不给封地,只在这江南月复地建了一座定南王府,美其名曰赏赐,不如说是软禁!

定南王,终身不得踏出杭州城!

定南王府极大,四周郁郁葱葱全是树林,江湖上夜不入林的规矩柳寄悠还是懂一些的!索性就在林外下马,让孟竹旸自己在林子外面呆着!自己往林子里面去!

“我也要去!”

“不怕死了?“

“哼……“

孟竹旸率先往里面走,柳寄悠晃晃悠悠的跟在他身后,忽见孟竹旸身子前倾,然后,就狠狠的摔倒在地!

“什么东西拌我?”

孟竹旸冒火,却有不敢大声说话,怒目圆瞪,柳寄悠挑眉暗笑,伸手将人拉起来,孟竹旸拍拍身上的土,揉揉自己摔得生疼的腰,暗骂柳寄悠不是个东西,明明看得见却让他摔跤!

“眼神儿不好就跟着点,别逞能!”

“你……”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孟竹旸恨不得伸手将他碾死……

柳寄悠猛然闪身,拉住孟竹旸躲在大树后面,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眸子定定的看着前方。

孟竹旸呼吸一阵紧促,淡淡的昙花香扑鼻而来,他轻轻往柳寄悠身上凑了凑,确定着香气是他身上的,暗道好闻!

忽见一道黑影出现,那人怀中抱着身着淡蓝色衣着的流月,柳寄悠这才现身!抬手向天空发射一个信号弹,一瞬间,漆黑的夜空满是烟花!

“这边!”

“爷……”

冷颜一身黑色劲装,黑暗中看不出太多情绪,怀里的流月略显狼狈,人也昏迷不醒!柳寄悠搭上他的脉搏,猛然心惊!

“走!“

柳寄悠带着人就准备离开,忽而四周火把四起,大批的兵马将四个人围在中间,柳寄悠脸色一暗,孟竹旸侧侧身,躲在冷颜与孟竹旸的中间!

一人骑着战马从那边走来,眉宇之间尽是暴虐之气,鹰眸扫见流月昏迷,冷笑,柳寄悠淡然一笑,了然于胸!侧出身子将站到流月前面,迎上了定南王!

“王爷好气派!这一个个装备精良的,用来杀我们,大材小用了吧?”

救人

柳寄悠扫了一眼那周遭的士兵,啧啧啧,这等装备,战场杀敌都行了,若说是护院看家的,勉强了些!这定南王还真不含蓄,杨慕辰就在杭州,他还敢这么嚣张!

定南王的眸子这才正眼看向柳寄悠,黑暗中一身白衣,那黝黑的脸颊看不大清楚,倒是身上那波澜不惊的气质让定南王蹙眉!

“逆我者,杀无赦!“

话音未落,柳寄悠就大笑起来!孟竹旸在冷颜的背后稍稍探出头,瞧见柳寄悠眉飞色舞的笑容,心里一颤,不知为何,这平凡的长相竟然会让他觉得美!

突然,远处的定南王府火光通天,火光下,柳寄悠平添一点妖媚,双眸含笑的看着那边的火光越来越大!定南王扭头,凝眉!

“王爷,我们是否?”

身边的下属明显对火势比较担心,提议想要离开!

定南王不应声,抬手,身边的士兵拉开弓箭,柳寄悠拍拍冷颜的肩膀,冷笑,笑容落下,那些开弓的将士纷纷倒地,定南王大惊,

柳寄悠吹了一下口哨,那批骏马就从远处跑来,柳寄悠抓住孟竹旸将人带到马背上,冷颜怀抱流月,拔地而起,紧随其后,定南王想追,忽而五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与定南王缠斗,定南王眼睁睁的看着柳寄悠带着人离开,随后,那五人也瞬间消失!

“回府,救火……“

定南王愤愤不平的看了柳寄悠的消失的方向,骑马转身而去……

×

几人快马加鞭赶回去,柳寄悠属意将人放在知府衙门,孟竹旸带路,两人这边刚进门,那边的冷颜就带着流月赶到了。

流月的身体发热,柳寄悠扯掉他身上的衣服,满身的伤痕就暴露在众人的眼前,血淋淋的伤口一看就是鞭子抽的,冷颜端来一盆冷水,双手伸进去片刻,冷水就开始冒烟,孟竹旸吃惊的瞪大眼睛,柳寄悠早已习惯!

“颜,去请陌漓!”

柳寄悠话音未落,冷颜闪身就消失了!孟竹旸眨巴眨巴眼睛,再次确认这人不见了之后眼睛就愣神了!

柳寄悠小心翼翼的给他清洗伤口,她对医术并不精通,最多就是治疗一些常见的风寒,流月显然不是鞭伤这么简单,身体异常的发热,还有这死灰的脸色,每一处都透着不寻常!

“喂……你到底是谁啊?”

孟竹旸站在柳寄悠的身后,对床上的人丝毫么有兴致,一双眸子尽是看柳寄悠了!见她眉头稍稍松开,这才有心说闲话!

“重要吗?”

“不重要吗?”

柳寄悠抬眸,看见孟竹旸满脸期待,心里暗自发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孟竹旸挠头,道;”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你又是什么人?”

柳寄悠反问,孟竹旸的脸色明显一暗,随即闭口不谈!

“不管我是谁,我都是柳继,其他若是你想知道,自己去找答案!”

柳寄悠放了一个诱饵,就等着看孟竹旸上钩。

“谁想知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我也是随口一答!”

“柳继,你……”

孟竹旸懊恼,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被这个人耍,好恨啊……

想知道,自己去猜

不等孟竹旸发火,杨慕辰和冷颜就一起回来了,冷颜的背上还背着一个昏昏欲睡的男子,冷颜将人往柳寄悠面前一放,那人也就清醒了,看见柳寄悠坐在床边,张开双臂紧紧的将人抱住,蹭蹭柳寄悠的肩膀!

“可想死我了!你想我没?”

孟竹旸心中猛然就出了一把火,想伸手将那人扯开,转眼就看见杨慕辰正在看这自己,这才愤愤的退至一边,那白眼一遍一遍的看着抱着柳寄悠不撒手的某个男人!

“先看看人!”

柳寄悠推开这人,将位置让给陌漓,陌漓这才正经起来,号过脉象,有看了看流月的身子,拿出一根银针,在伤口上哗啦了两下,顿时,银针就黑了!

“没得救了!“

陌漓起身,收起银针,准备走人,孟竹旸暗道一声草包,狠狠的鄙视了他一把!

“六十年的竹叶青。“

柳寄悠淡然开口,陌漓的脚步猛的一下就收住了,屁颠屁颠的走过来,贴在柳寄悠的身边,再次重申:“我要你家树下的那坛。“

“好。“

陌漓顿时眉开眼笑,对身后的人挥挥手,道:“都出去吧,明日清早再来。”

柳寄悠带着冷颜转身就走,孟竹旸紧跟其后,刚出门就被杨慕辰叫住,柳寄悠从怀中取出一块破布,扔给杨慕辰。

“自己去查!”

然后随意的往冷颜身上依靠,冷颜将人打横抱起,匆匆消失在黑夜之中,快的让孟竹旸相追都来不及!

×

“什么?“

次日一早,梨园小轩就热闹非凡,柳寄悠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托着香腮,双眼微眯,哈欠连天却媚态横生!身上的轻纱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身材引得别人一阵的心颤,门外,是暖香阁的女子小官,众人皆是一脸惊讶之色。

“我说,月公子昨夜没回来,红姨您赶紧去找吧,晚了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柳寄悠优雅起身,对着门口的众人嫣然一笑,准备的回房间睡觉!

“反了他了,李四,派人给我找,找到了我打断他的腿!”

红姨站起身,一脸气愤,招呼外面的打手就走,众人甩甩手,各自回房睡觉!

冷颜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柳寄悠望着众人散去,这才收起自己的媚态。冷颜的眼睛往外轻撇,不敢看柳寄悠的身子!

“没事了!”

柳寄悠知道冷颜说的流月,随意的挥挥手,表示知道。

“你也回去睡会,下午替我去定南王哪里看看。不知道烧没烧死人!”

“恩。”

柳寄悠准备进房间,冷颜却一动不动,这倒奇怪了。

“有事?”

“为什么带孟竹旸?”

“想知道?”

柳寄悠忽地一笑,冷颜就愣在当场!对柳寄悠的这般毫无心机的微笑,他从来都没有抵抗力,黝黑的脸色看不出嫣红,可那眼神却转移到了别处!

“自己去猜。”

说完,她恶质的对着冷颜抛了一个媚眼,水袖轻轻的擦过他的脸颊,笑眯眯的睡觉去!

×

他家死人了??

晌午过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柳寄悠窝在床上,不想起身,伸手看看指甲上的红色,盘算着,这样的身子,还能拖几天!

忽而感觉自己的身边两股杀气在靠近,进而发现其中一种气息是自己熟悉的,这才安心的迷上眼睛,假寐!

肃冷的感觉渐渐的接近她的身子,最后,是一双冰冷的大手,狠狠的扣着她的脖子,现下她也装不下去,睁开含情的眸子,惊恐的眸子瞪大,满脸的难以置信。暗处的冷颜欲出手,却瞧见柳寄悠轻轻的摆了摆手。

“流月在那里?”

今日的定南王与往日略有不同,初次见面时的霸气不见了,现在看起来有些狷狂,想也应该,众目睽睽之下烧了他家的房子,抢了他的人,这人生气也是应该,从小到大,这人应该也是小心谋划,步步为营的,如今丢了面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我们也在找人,月公子从昨儿就没回来。”

定南王下手很重,柳寄悠真的觉得有点呼吸困难,定南王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打量他是否说谎,翻找东西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屋外,大概是大批的兵马围困着暖香阁。

“回王爷,没有找到人。“

定南王愤然松手,柳寄悠跌坐在床上,狠狠的咳嗽,差点连肺都咳出来。定南王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冷眼开口道:“他回来之后马上通知我,不然我烧了你们暖香阁。”

“是。”

定南王甩袖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嘴角的冷笑。

冷颜现身,扶起柳寄悠,柳寄悠索性耍无赖,赖在冷颜还怀里懒得动弹,冷颜像是早已习惯,任由她磨蹭。冷颜的手想要拥着她,最后却颓然的放下,这个人不是他能拥有的。

柳寄悠的身子越来越寒,本能的就喜欢往热乎的地方靠,冷颜的身子暖和,自然成了柳寄悠的暖炉,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就是保住不撒手。

“他们家死人了?”

“恩。说是天火。”

定南王府被烧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据说是死了一个人,烧毁了不少房子,定南王已经报官了,官府很是重视,正在定南王府找线索,初步认定是天火所致。

天火?这世上哪有天火?不过是有些人找不到原因恣意的将过错归在了神怪的身上罢了,柳寄悠讽刺一笑,不信苍生信鬼神,这人啊有时真是可笑。

“我给你渡内力?”

冷颜察觉柳寄悠身上的温度日渐下降,也就明白这是柳寄悠身上的寒毒越来越重了,柳寄悠的师傅会制药,常年食药控制,一眨眼这都来杭州好些日子了,可他师傅到现在还音讯全无。

冷颜打横将人抱起,放在床上,柳寄悠唰的一下钻进被窝,拦住冷颜。

“别,没多大作用,别浪费。”

“你会难受。”

柳寄悠大笑了起来,每次看见冷颜露出这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柳寄悠就会毫无顾忌的笑起来,直到最后笑的瘫在他的怀中起不来。这世上,只有冷颜会将它当做女子一般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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