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就看见了皇上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显示着皇家的威严.
定南王和杨慕辰跪下,众人跟着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寄悠抬眼,这才看见那皇上的銮驾还坐着一身红衣的孟竹旸,此刻,早已不该叫做孟竹旸,应该叫梁王。他身边那个一身龙袍的中年男子,就是皇上,念了将近十年的人,这一刻离自己这么近,柳寄悠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的狂跳声。
孟竹旸瞧见人群中的柳寄悠明显一怔,皇上也注意到了,今日的柳寄悠脸上不曾涂上黑粉,就算男装也依旧挡不住她的美貌廓。
众人随着皇上的目光看过去,脸色都变了变。柳寄悠这身打扮可是丝毫都没有掩盖是女子事实,上次一场舞还印在众人的心中,谁都不曾忘记。”皇上,这杭州天气多变,还是早些进城的好。“
定南王刻意挡住了皇上的目光,皇上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经过柳寄悠面前的时候刻意多看了两眼杰。
柳寄悠盈盈一笑,算是回礼,皇上很是高兴,旁边的人却一个个心惊肉跳。柳寄悠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果然,傍晚时分,杨慕辰就派人来请了,柳寄悠答应,随后就准备出门,冷颜想拦着,柳寄悠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两个人对峙,冷颜死死的挡着门口,不言不语,也不让开。
随后孟竹旸就匆匆赶到,瞧见两个人的姿势,大抵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对着冷颜耳语几句,冷颜就出去了,孟竹旸让杨大人派来的人全部退下,拉着柳寄悠就进了房间,顺手就把门关上了。”你不能去,皇上会吃了你的,皇上又不是一天两天,你去了他就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孟竹旸急的满头大汗,这天本就燥热,想必是一路狂奔过来的,满脸通红。
“王……“”你就不能叫我一句呆子,非要每天王爷王爷的折磨我,我告诉你,我也想明白了,你不就是想躲着我吗?你该怎么躲怎么躲,我该怎么来怎么来,皇上最多也就说我纨绔,了不起去了我的封地,到时候变为庶民了也好,乐得自在。“
孟竹旸说的有些生气,丢给柳寄悠一个白眼,那模样那像是今日在銮驾见到的王爷,分明是一个地痞无赖。”这是杨大人来请的,我不去皇上岂不怪罪杨大人?“
柳寄悠看见他这样倒是心平气和,给他倒了一杯茶,抵到了他的手上,孟竹旸咕噜一口喝了下去,突然有全部喷了出来。伸着舌头哈气,双眼红彤彤的,看着越发的可怜。”热的……“”我没说它是凉的。“”你故意的"
"不是。“”就是……“”懒得理你……“
柳寄悠打算走,孟竹旸忽然从背后抱住她。柳寄悠先是一怔,随机感受到的就是孟竹旸铺天盖地的心慌,抱着自己的双臂都有些颤抖。”皇上看了你肯定会想收了你。“
柳寄悠嗤嗤的笑了起来。孟竹旸有些脸红,柳寄悠拍掉他的手,转身对着他,清亮的眸色看的他一阵尴尬。
“就算收了我又如何?当个宫妃娘娘的总比沦落到这花街柳巷强吧?哪怕是做个小的,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是不是?“
柳寄悠的笑意不减,孟竹旸刚想反驳就瞧出来她这根本就是在戏耍他,恼火的看着她,咬着银牙不开口。
柳寄悠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最坏不是还有你吗?皇上若是真动心了你就说我早已是你的人了,皇上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你撕破脸吧,他那么宠你,你说呢?“
那一句就说是你的人让孟竹旸很受用,心里的火气也下去了,伸手攥着柳寄悠的手,像是还在犹豫,暗自也衡量皇上在柳寄悠和他之间的取舍。”成了,走吧,那么多人面前皇上还能把我怎么着?”
柳寄悠倒是自信满满,瞧见孟竹旸的神色仍旧不放松,轻手推开了他轻蹙的眉头。
“呆子……”
孟竹旸心里一颤,柳寄悠一笑就他的魂都勾跑了,那还想的起来过来是为了阻止柳寄悠见皇上?孟竹旸是呆,总是能轻易被柳寄悠转移心思,往往回过头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孟竹旸晕晕乎乎跟着柳寄悠到了皇上设宴的地方的时候,皇上已经久候了。
皇上说喜欢秦淮河的风情,杨慕辰就带着他坐上了杭州城最好的画舫,湖面上此时已经不见了平日里的喧嚣,想必是已经被官府的人驱走了,杭州城大大小小几十号的官员都站在画舫前面陪皇上等着柳寄悠,定南王也赫然在列。
柳寄悠回头望了孟竹旸一眼,孟竹旸暗地里拍了拍他的手。算是安慰。她又瞧了瞧定南王,见他面色沉稳,心中想必已经作了安排。
对于柳寄悠的到来,多数人都不会觉得惊奇,毕竟这皇上一向如此,倾城在这杭州城出了名的好,皇上若是不见,那倒是奇怪了。
柳寄悠行了礼,皇上慌忙去扶着,他细细的打量柳寄悠,像是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来点什么,最后颓然的摇了摇头,大手直接将握住了柳寄悠的手,柳寄悠一阵尴尬,定南王就站在皇上的身后,自然瞧的一清二楚,众人都知道这定南王与倾城姑娘关系匪浅,现下皇上如此,众人免不了擦测定南王的心思,一个个瞧着定南王,好像能在他的脸上瞧出来一朵花。
定南王低头,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浑身的肌肉绷得死紧。柳寄悠无心观察其他人的表情,她的眸子,只盯在皇上身上,他想看看,这刻意伪装出来的喜欢背后,到底是什么。
孟竹旸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瞧见众人的脸色微变,大约也能猜得出是皇上的原因。皇上对柳家人果然跟自己一样,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柳寄悠是柳家三姐弟中跟柳蕴长得最像的,尤其是轻笑的时候,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今日皇上能在众人中一眼瞧见柳寄悠,跟她身着男装未施粉黛不无关系,那个模样,最像柳蕴。
在銮驾上看见她的那一瞬,他也几乎以为,是柳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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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爱卿都进来吧,这外面风大。‘.
皇上拉着柳寄悠的手往画舫里面走,柳寄悠对皇上的接触到底是有些抗拒,笑的有些牵强,这情形看在众人眼中无疑就是倾城与定南王两情相悦,皇上横刀夺爱,倾城不愿,苦苦挣扎的模样,对定南王不由的又多看了两眼。谁都能感觉到定南王身上压抑的怒火,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唯恐什么地方招惹到了两个人,找来一顿排挤。
皇上带着倾城坐上了主位,很随意的揽着她的腰身,不似与青楼女子调笑的模样,倒是带着宫妃参加群臣的宴会,一片坦然。这态度放在别的身上只怕是千恩万谢了,可柳寄悠不是那些想要嫁入宫门的女子,她只觉得这好似一种考验,拳头在袖子中握紧,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动手杀了他。宴席上的气氛尤其尴尬,说都感觉到两个人在暗中较劲,众大臣默默的喝酒,连一向喜欢看的秦淮歌舞都显得毫无兴致。
今日能来给皇上表演的也都是秦淮河十的角儿,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只怕在场的没有几个人有心思听,皇上似乎是乐在其中,一边与柳寄悠耳语,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歌姬表演。
坐在身边的孟竹旸和定南王谁不是银牙暗咬,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谁又敢开口说话?
“听说倾城的舞姿最美,朕有没有那么荣幸请倾城给朕舞一曲?”
皇上此话一出,满座皆是期待之色。谁人都道倾城舞美,可真正瞧见的又有几个?
柳寄悠起身淡淡的回应,道:“那可否借皇上的御手一用?”
皇上好奇,当下应允,柳寄悠牵着的皇上的手,走了画舫的外面,大串的宫灯将甲板也照的通明。
柳寄悠转身对伸手的乐师道:"请奏千思曲。”
这曲子在秦淮河上流传及广泛,大多人都用它来诉说对情郎的哀怨离别之苦,可柳寄悠却偏偏喜欢用它来诉说,再次重逢之喜。
乐声起,哀怨流畅。
柳寄悠足尖轻点,竟然轻易的站在了落在皇上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