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心急如焚的四周张望,目光慢慢扫过那些没有用的铍铜烂铁,最后停留在一块木板上,上面立着一颗尖锐的长钉。
我想,如果实在没办法了,我就一头扎进这颗长钉了断自己,这样死法总比饿死渴死来得壮烈。
可是很快,我打醒了自己,我怎么能这么快就轻言放弃?
我用力咬着嘴唇,试图用痛觉让我思维清醒一些,很快,我便尝到了唇上的咸腥味
慢着,血?钉子?!
忽然,我灵光一现!
我用尽了力气站起来,努力跳到那块木板前,然后让嘴唇与长钉对好角度,双眼一闭,狠下决心的用力戳下去!
因为接触到尖锐硬物,嘴唇突然大出血了。
慢慢的,剧烈的疼痛从唇上传来,似乎一直渗入了背脊,然后缓慢地向四肢蔓延开来。
我能感觉到冷汗已经濡湿了衣服,更能闻到空气里充斥着腥腻的味道。可是尽管如此,我依然不能放弃,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出去,我要出去!
我又狠狠的咬住唇上的伤口,促使鲜血越流越多,最后浸染了整块胶布,然后顺着边缘不停往下滴因为被液体打湿,嘴上胶布的粘性变得越来越弱,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出,最后终于自动月兑离了嘴唇,飘落了下来。
我看着地上那块血淋淋的胶布,眼睛忽然感到眩晕。然而我并没有时间感怀遭遇,只得连忙转过头,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车库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再车库门口消失,我知道那是有人在外面停留,我得抓紧机会,错过了现在,也许就真的要永远困在这里了。
“救命!来人,救命!”我嘶声力竭大喊,可是很快发现这样根本没用,车库门是铁门做的,外面的人很难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诔。
我必须发出更大的声音!
碍于手脚被牢牢绑住,我便索性横倒在地上,将整个人缩成一团,好在以前学专业课时也会经常练习舞蹈,所以这个动作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我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打足了气,然后一鼓作气,像球一样用力的朝车库门滚去,然后抬起双腿用力朝车库门蹬去。可是很快,我又发现了个问题,因为双腿被绳索束缚,所以尽管我很想用力,可是腿上依然力不从心。
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不过这次似乎是离开的声音。我心里一悸,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绝不能!
情急之下,我只好用头使劲的朝铁门撞去——
“砰!”的一声,铁门果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这样的分贝已足够让外面的人听见,可是我的头,却是眩晕一片,痛得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吱嘎——!”
库房的铁门终于被人猛力推开!
空气里那些常年积累的灰尘被扬起,飘飘荡荡在空气中旋转,在金色的阳光中翩翩起舞。
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我面前,仿佛是踏着金光而来,周身还泛着尚未褪去的金辉。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回到了小时候,身处绝望之时,爸爸模了模我的头,他说:相思乖,跟我回家。
然而这个人并不是爸爸,他慢慢蹲下来,伸出手臂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将我搂进他宽大的胸膛,他的呼吸有些紧张而急促,似乎想要将我紧紧地拥住,又小心翼翼地似乎怕弄痛她。
我茫然的看着他。
漆黑如墨的眼睛,嘴唇微显苍白,脸上虽有着打斗的痕迹,可是神情依然风轻云淡,就像与世隔绝的仙人,任何事情都烦扰不了他的心绪。
我觉得好累,可是却觉得异常安心,于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圈住他的脖颈,喃喃道:“平生”
我再醒来时,温煦的阳光正透过落地窗,洒在白色床褥上片片碎金。
我微微侧脸,只见晨风卷起纱帘微微一角,拂过倚窗而立之人的脸庞。他望着窗外,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在抑制住内心的躁动,然而垂眸间,眼里蕴藏的一丝忧虑却暴露无遗。
他的侧脸线条优美,像一幅泼墨中国画,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他却蓦地转过身来,冲着我微微一笑,“醒了?”
“嗯。”我也礼貌的想笑笑,却发现嘴唇上一大半被贴上了纱布,导致我的表情非常僵硬。再模了模头,发现额头也是包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医生给你做过检查了,没有伤及内脏,不过要住院疗养,还要小心处理伤口,不然会很容易留下疤。”杜平生严肃的说。
“哦。”我应了声,赶紧把手从额头上收了回来。
杜平生迈开长腿走到我床前,伸出手模了模我的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留下疤的。”
我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关系,嘴上留下疤,我就把它当成一颗痣。额头上留下疤我就用刘海遮住,或者把疤痕修个形状,就像纹身。”
杜平生轻轻一笑,“你记住,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来救你。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我脸红了红,“谢谢杜总。”
他生出手模了模我的脸,“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平生。”
我感到窘迫,躲了躲他的手指,“你是我老板,这样称呼会不会太没礼貌?”
他牵起我的手,摩挲着掌心的纹路,“公司里自然有公司的规矩,但我不希望你把公司里的规矩带到私底下。”
“可是”我还要辩解什么,他却伸出手指止住了我的嘴,眼中盈起淡淡云雾,“相思,事到如今,你依然不肯接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