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不可能对步闻一无所知。濮阳城里的人都没有见过步闻的妹妹步问,但是濮阳城里的人都知道步家有一位千金,非常的漂亮。现在在越城的姨娘家。却从未见过这位大小姐长得什么模样。
苏小寻起了一个大早,方踏出房门便被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致所吸引。惊叹一声“下雪了!”便不顾得寒冷地冲出房间。站在雪地里,雪花如白色花瓣般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伸出细白的小手,苏小寻接住它们。
明明昨天还没有这么冷,突然一天之间下起了大雪,苏小寻异常兴奋。
等他高兴够了,突然发现雪地里坐着一个人,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到了这样近的距离才猛然发现。这人竟然是步闻。稍稍惊了一下,压抑住自己惊叹的口气,装作平常的声音道“干嘛啊,大清早的出来淋雪!“步闻微回了一下头,看了苏小寻一眼,淡淡道“没什么。”苏小寻心中气结,这个男人真正的有些问题,一会儿一个模样。
苏小寻哼一声,转身欲走,步闻突然叫住她“小寻,你说真的要让歌儿跟他们一走吗?”。苏小寻摊摊手“那还能怎么办!”步闻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怪她的无情无竟。
“如果像你这样坐在这里干等,我不觉得还有别的路可走。”苏小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准备的人,所以步闻瞪她一眼,她亦不甚在意,只是看不怪步闻这副模样。只要是他在乎的人遇到一点点麻烦,她就没有了主见。慌里慌张的。
“我只是在想,与其留在这个家里,还不如把她送进宫去。”苏小寻只以为步闻在说梦话。“你难道没有想过,以歌儿的智力能够在宫里生活下去?”
步闻别有意味地看了苏小寻一眼。
苏小寻在步闻身边坐下,看着他“其实在濮城里没有多少人是知道歌儿的吧!”昨日她出门时,见到她都向她问好打招乎,说她就快要有一位皇妃妹妹,当时她就心中不爽,这些人是在暗中寒碜她吧!明知道歌儿一的情况却到这来说这些。后来仔细一想,才觉得这并不是他们的初衷,想想,步家是在故意隐藏歌儿的身份。这里的人不知道歌儿的具体情况也是情有可原的。
“步闻你老实告诉我吧,你们家为什么要隐瞒歌儿的具体情况?这个谎言又是什么样子的?”
“歌儿真名叫步问,今年十七岁。我母亲在生下她的第二年走了。歌儿长到十岁时才发现她智力有毛病的。家里人不留她,我小姨便说要领去养,说是好歹是她姐姐的女儿,不可能不顾她。后来步家因为面子问题仍是把歌儿留了下来,小姨娘仍是不放心,就将红云送了过来看护歌儿。”
苏小寻愤概“他们不能因为歌儿脑袋有一点点发育迟缓而要扔掉她吧!难道就只是因为这一个原因?”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地碗血,怎么能说扔就扔。
步闻一阵沉默,没再说其它话。
两人僵了一会儿,步闻突然道“我们来个调包如何?反正认识歌儿的人只有步家的人,即使是换了他们也发现不了。”苏小寻一听,觉得可靠,虽然说这个办法有些弱智,冒着一定的风险,但仍是可行的。苏小寻仍然无比担心,若是万一被发现了,这次丧命的就不再是歌儿与步闻这么简单了,恐怕整个步家,以及所有与步家有所关联的人都得遭殃。苏小寻这样一对步闻说,也闻也觉得有些冒险,“但若是不被发现呢?”
“如果真的不被发现的话,这是非之不可能的。”苏小寻驳回去,他们能找谁来冒充,一般人那里有这个胆量,就算真的有这个胆量,她能保证一直不露出马脚!
总之怎么说来都觉得这样做非常差劲儿。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前院有人来报,说是老爷请大少爷与大少夫人去前面一趟,有事儿商量。苏小寻与步闻对视一眼,已经猜是为什么事情了。
前厅里仍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步家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苏小寻眼看着这些人撇了撇嘴,走了进去。好原本的地方已被李尔可占住,苏小寻也不急也不恼,就这产规规矩矩地站在屋子中央,只是一双眼一直紧盯着李尔可不放。李尔可终于被看得坐不下去了,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
苏小寻并没有立刻坐下去,只道“绿茶,给我搬把椅子来,小妾坐过的椅子我不坐。”绿茶应了一声,果然搬了一把椅子来。李尔可再忍不住大叫起来“苏小寻你什么意思?我虽然是做小,但也是大富贵人家出生,不像某些人出身卑微,却还要到这里来争。已成的事实争亦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苏小寻往绿茶搬来的椅子上一坐,哼笑一声“我怎么没见过像你这样大户人家出来的人有分不清自己身份的?竟然坐到嫂嫂人位置上去了。”李尔可被逼得哑口无言。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步宏一拍桌子不耐烦地道“你们统统都给我住口,今天叫你们来是商量事情的,并不是看你们吵架的。你们谁再要吵,给我出去产。”苏小寻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李尔可却是往里缩了缩脖子。
今天要商量的事情果真是关于步问的。说是要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苏小寻默不作声,想听听他们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直到听完步宏的话,苏小寻方明白他们是何居心,为了不给步家丢脸,他们竟然想用药毒哑步问,就回禀上面说是天生哑巴。
步闻猛地一拍桌子大骂道“你们还是不是人呐!步宏他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孽障,有你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吗?而且她是不是我女儿我心里清楚得很。”苏小寻顿时傻眼了,这两父子终于正面干上了,三姨娘赶紧出来劲架“哎哟,我说你们两父子的,有什么好吵的,都过去十几,二十年的事情了,你们还拿出来说啊!好啦,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苏小寻一听更觉得奇怪了,这十几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步宏怀疑步问是不是她的尊重女儿。说实在的,苏小寻亦觉得步宏真的很过分。不管步问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怎么也养了十几年了吧,没有感情吗?
说出这样的话来!
步闻拂袖而去。苏小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呆,起身愤恨地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这些畜牲都……过分!”苏小寻郁结,跟着走了出去。
回到汀南院,绿茶便向苏小姐使了个眼色,告诉她步闻把自个儿关到房间里去了。苏小寻去叫门,对方根本不应,苏小寻生气地道“我知道你想不开,你若是想寻短见的话,就自个儿去吧,我懒得理你。”久久仍是没有回音,苏小寻欲转身离开时,门突然打开了,步闻望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儿?”
苏小寻根本不理她,拔开他的手钻进房间里去。“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苏小寻问道。步闻摇摇头“我正在考虑。”
“调包的事情你想都别想了,步家的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他们宁愿弄死了歌儿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相比之下,此时步闻却是显得异常平静。
“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我非得留下歌儿不可。”步闻说这话时目光里的坚定让人不容忽视。
苏小寻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给你出一主意。”步闻疑惑地看着苏小寻,苏小寻神秘道:“不如我们就让这朝廷里来的人见见歌儿。”步闻一听苏小寻的话音,顿时黑下脸来。苏小寻在他发飙前赶紧解释“你看,如果我信让朝廷里的人知道歌儿的低细,他们还敢把她往宫里送?”步闻一听,这一招虽然有些险,但总觉得有那么一线希望,于是首恳下来。
第二日便在城里最好的酒楼里叫了雅间,又发了贴子到驿站里去。苏小寻早早的便让步闻派人驾着豪华马车去迎接。而随侍一旁的是步闻别院里的管家。一个四十多岁,不苟言笑,死气沉沉的中年男子。但做起事儿来却是利落又精明。
但是院子里的女人都蛮喜欢他,警他为长辈,但同时又对他很无奈,对步闻忠心得连一点儿小灶都不开。
苏小寻不知道步闻是从那里找到这样的怪胎来做管家的。
苏小寻与步闻早在酒楼大堂里等着,又派了人在门口候着。步闻坐在一旁非常无奈地道“我说苏小寻,不就是见过朝廷的使者么?至于跟皇帝亲自来了似的!”
苏小寻横了他一眼“不懂看着就行了。”步闻撇撇嘴,不以为意。
没一会儿朝廷里的人就来了,苏小寻站在步闻身后,低头顺目的。一直看着脚尖,也不抬头看来人一眼,只跟着步闻行了一个礼,接着就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