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姑娘一大早来周家,就是怕周家三兄妹着急,虽然小妹已经掌了一段时间的家,可是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十岁的孩子,未免有没了主心骨的时候,在她看来,女孩子在这个年纪最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的话等再过几年嫁了人,到了夫家,可就再也没有逍遥自在的时候了,所以看到小妹小小年纪就处处费心,感到十分的心疼。
不过她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却根本不知道小妹此时着急的是什么,小妹一怕爹爹被人认出来,再就是怕爹爹耐不住性子说了什么话,让人起疑。
虽然这几年周庆堂已经看得开了,可是事到头上,又关系到一家子的安危,虽知自己的爹爹不会冲动做事,担心却也是难免的。
小妹本就焦躁不安,却不想此时又发生了事情,原来玉婶婶派人叫敏姑娘回去,说是身体不舒服。
这件事情此时看起来可比周庆堂的事情大多了,早上敏姑娘来的时候玉夫人还说了不必急着回来,等周庆堂回来以后再回去既可,如今却又急匆匆的叫妹妹回去,敏姑娘不由得脸色大变,小妹也觉出了不寻常,虽然此时担心爹爹,可是徒在家里等着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于是嘱咐了下人一有事去隔壁叫她后,索性跟着敏姑娘一起去了唐宅。
刚踏进玉夫人的房间,就听到她低低的申吟声,两人赶忙走了过去,却看到一屋子下人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伺候,而玉夫人却躺在床上,申吟声便是从她的口中发出来的。
“姐姐,怎么回事,我刚刚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看到玉夫人一脸痛苦,敏姑娘急忙走到床前,紧抓住她的左手,而小妹也几步上前,抓住玉夫人的右手帮她诊脉,片刻后,额头上渗出点点冷汗。
“敏姨,玉婶婶好像刚才受了什么惊吓,导致胎动不安,我爹爹可曾给玉婶婶留下安胎丸,快点给和水服下。”
小妹心里着急,玉夫人的情况可大可小,只可惜爹爹不在,她也只能给玉夫人服下些成药,爹爹的针技精妙,若是在服药之后配合针刺穴位安胎再好不过,只可惜她唯独对针灸一门不太精通,补泻缓急的手法还很生疏,若是旁人倒还罢了,可玉夫人身怀有孕,她若是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很可能会起到相反效果,那样的话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小妹急忙说道:“敏姨,最好赶快找我爹爹回来,在服过药后帮玉婶婶施针,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怕晚了,就算我爹爹赶到也来不及了。”
“这……可是……可是周先生现在在郭府出不来,这可怎么办,那京城里的来人,我们可是说不动的,姐夫今早又出城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但是爹爹不回来,没人敢用针,耽误了玉婶婶的病情可怎么好。”小妹也暗暗着急,“不然叫别的精通针术大夫过来,帮玉婶婶救急也可以的。”
“郭府把临江府所有有名气的大夫都带到府里去了,其他的医术也不能作准啊。”
小妹一想也的确是这样,郭府在临江府是个神秘的所在,似乎临江府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人愿意管他们家的事情,他们做个什么事,各官员也都大开方便之门,难道说真的是因为曾就有人在京城里服侍过贵人,所以人脉广,没人敢得罪的缘故?
可是现在,却不是对他家追根溯源的时候,现在关键是帮玉婶婶安胎,可是临江府有名的大夫都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却见敏姑娘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我想起来,白家似乎同京里来的那人沾些亲,我就去找白家人,或许能起到些作用。”
“好,敏姨快去快回,这里我先找看着,有爹爹制的安胎丸在,应该还能支持一会儿。”
“好。”敏姑娘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去了。
索性临江府的各个官眷所住之地都很集中,郭府的所在也离官员们居住的地方不算太远,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敏姨竟然带着周庆堂回来了,这让做了最坏准备的小妹吃惊不小,在她以为,这件事情还要费一番周章,爹爹也不会那么快回来,甚至做好了如果爹爹赶不及回来,便冒险为玉夫人施针的准备。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也顾不得想太多,急忙闪到一旁,将刚刚玉夫人的诊断情况脉象以及自己的诊断结果说与周庆堂听,周庆堂又检查了一遍,果然同小妹说的一般无二,于是立即为玉夫人施针。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周庆堂施针完毕,玉夫人也沉沉睡去,再模玉夫人的脉象沉滑有力,已然是解除了危机。
周庆堂长舒一口气:“好在及时,再晚的话,可就危险了。”
听到周庆堂这么说,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敏姑娘更是红着眼圈说道:“多谢周先生,我姐姐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出了状况。”
“似乎是急气攻心,引动胎气所致,好在发现及时,我不是说了夫人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么?为何会如此?”
敏姑娘抿了抿嘴,立即沉下脸色对周围那些站着的下人说道:“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谁气到了夫人,自己站出来,不然的话我就让姐夫把你们全部赶走。”
她这一问,房间中顿时陷入了静寂,下人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看到他要处理家事,周家父女自然留在这里有些不妥,急忙以出去开方子为由离开了。
到了外间,周庆堂皱了皱眉低声对小妹说道:“小妹,对于玉夫人的情况,你如何看?”
“爹爹!”沉吟了一下,小妹开口道,“玉婶婶心燥,气不稳,又加上心思太重,想静养而不得,若是在这样下去,稍稍有个不注意,只怕这一胎就危险了。”
周庆堂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若是做不到心静,怕是只能让玉夫人做到身静了,这也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