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之上,覆盖着茂密的树木,清风抚过,树海发出簌簌的欢快之声……
一条蜿蜒曲折的林间小道沿着崎岖的山路而上,是唯一之路。
海翔听从了父亲海愿的意愿,从王屋山的滇池往东边的灵山走来,前后花了半个月时间,行到此处的他,抬头望着那看不到尽头的山路,深吸一口气。
一路走来,对于灵山的种种传说,通过这半个月的打听,已经耳熟能详。
千年来,灵山一派不知道出了多少个良材美玉。它,是正派中的翘楚,从来视斩妖除魔为己任!江湖上,谁听到都要竖起大拇指,只是……传说灵山,门规甚严,对弟子平日里的行为约束十分严谨,不准门人随便插手江湖之争斗。
但是,跳进了灵山的门槛,好比一夜跃进了龙门,身价百倍,说不定还能修成正果,世人之人为了入其门,更不知费了多少的心血。
自不知,在入灵山之后,要走的路,这才是刚刚开始……
他们要面对的,是更为艰苦的修行!
所以说,在这灵山里,就算是个扫地的,往江湖上一丢,那也是个一等一的好手!
海翔下意识的垂眸扫了下自己的双脚,
暗自寻思道:灵山从来都是以正道自称,那么它的四周一定会有什么防御妖邪的法定,那对于他——一个有着蛇身的人来说,单单是走到山顶,怕也是会被发现吧。
他抬手模了模额间的汗珠,微眯着眼打量起山峰顶不时发出的金光,转念又道:不过他的父亲已经说过,自己的蛇身被他封印起来,那么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哼,管他的,做为一个父亲总不可能害了自己的孩子,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他必须好好修行,克制蛇身的再现才是正事,其他的事情,全都无关紧要!
万一真的被发现,大不了他再去寻其他的门派,总有一个地方适合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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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斜,把蔚蓝的天空烧得通红。
沿着山路爬了几个时辰的海翔,蹲坐在矮木桩上,抬头望向山峰,赫然发现自己距离那里,还有很远的路程,抽了抽嘴角,他说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目的地呢?开始他还认为是灵山故意设下了考验,想让前去灵山的人知难而去,而那些心智坚定之人且能通过他们考验之人,便会被带入灵山。而现在的自己苦苦走了几个时辰,压根不知道这个地方要怎么走得出去。看来他得另想个办法才行。
打定主意,他举起随手做起了火把,对着空中大喊道:“你们灵山的人,对于诚心来拜访你们的贵客,竟然使出鬼打墙的小人伎俩,再没有人出来,可别怪本少爷无理了!”
半晌之后,除了草丛里偶尔传来的窣窣之声,便再没有什么了。
海翔也不着急,只是挑了挑眉头,朝着无人的天空再次声明,“既然是这样,那——”嘴角绽放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手指间一松,燃烧着火焰的火把扑倒在一堆枯草之上。“看本少爷如果破你们这个该死的阵法!”
此时,正是北风大胜,那火焰借着风力迅速蔓延,片刻之后便化为一条长长的火龙,白色的烟雾源源不断的升到高空之中。
“尔等何人,竟然胆敢在灵山放火!”半空中发出一声怒吼,倾盆大雨顿时将火焰笼罩,树木发出烧焦的气味,在山间弥漫开来。
说间一落,一位身着道服的童颜白发老人凭空出现。
海翔坐在树桩之上,双肘抵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下巴,观察着来人。
“本真人难得来寻山,便遇到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喂!!”白发老人见纵火之人如此平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臭小子,本真人再跟你说话呢。”
“哦,你说啊,我听着呢!”海翔露齿一笑,乖巧听话的应道。
“咦?!你不怕我?”白发老人脸色有些迷茫,如何他的记忆不错的话,那些个见到自己的人,多半都是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自己带着上灵山,只除了……
“你不和我一样,一个鼻子两小眼睛,有什么好怕的。”海翔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表情一如既往的亲切。
“啊,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样对我忘心,你算是还是第二个!”忘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愤怒的表情完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嗯,还是你好多了,当年那个臭小子见到我时,还一直臭着个脸呢。”
“师叔袓!”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声音。
“哦,”忘心瞬间挺直了身板,轻咳一声,正声道:“小女圭女圭,你在灵山放火,意欲何为?”
“我没放火,只是这天快黑了,想拿个火把照路,罢了。”海翔十分无辜地笑了笑,摊手耸了下肩,“谁知道手一滑,火把便飞了出去。”
“胡说,你明明口出狂言。”刚刚走到忘心身后的弟子听到此言,愤怒地跳出来,指着海翔的鼻子,恶狠狠地道:“你乱闯灵山,意欲何为。”
“什么乱闯,都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海翔伸了个大懒腰,越过二人看向那片漆黑的焦炭,眸子中闪过一道冷意。“我是不小心烧了树木,可谁都知道树是大自然的东西,完全是天生天养,什么时候变成怎么是灵山的了。”
“这明明——”
“再说,你们这所谓的灵山怎么能强取豪夺,以为自个利用了山上的树木,便都成了你们的东西。”
“这千百年来,谁人不知道灵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属于灵山的。”以前来灵山拜师的人,哪个见了他们,不是毕恭毕敬,眼前这个黄毛小子倒是嚣张得厉害。
思到此,这个弟子抬手挽出一个奇怪的手式,厉声道:“看样子不给你点教训,倒真不把灵山放在眼里了。”
“怎么,说不过便要打了?”海翔站起身,扭扭僵硬的脖子,踢了踢有些酸痛的脚环,面无俱色地道:“你不就是仗着是修道之人,便要欺负我这等平民百姓,除了这个,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理由说明里的一草一木全归灵山所有。”说完,他指着身边的一株小草,笑道:“有本事便让它自己说,它是谁的东西。”
“你个强词夺理的小孩,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那灵山弟子气急,放下法术的起手式,撸起袖子朝着海翔走了过去,“便是不用仙法,我也要让你今天长点见识。”
“是不是让我猜到心思,恼羞成怒了。”海翔眼角扫到一抹黑影,抬起的手突然放下来,轻弹着衣摆下的碎草,笑得无比开怀,“其实我也就是听我父亲说过,灵山是修仙之所,山上之人全是神仙般的人物,心里却是彷徨不已,有些怀疑父亲的话,今日所见,不过尔尔。”
“你这个信口雌黄的小子,”那位灵山弟子脸涨得通红,握紧双拳朝着海翔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今日便让你好好看看灵山的弟子,有何等本事!”
“住手!”就在那弟子的手离海翔不过一厘米的时候,传来淡定的阻止之声,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那弟子身体一顿,停下了动作。转身朝那人跪了下去,恭敬地叫道:“弟子望北参见掌门师尊!”
海翔只是直直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忘心模下了发白的胡子,平静的眼里闪过一道兴味。
被称为掌门的人自黑暗中行来,皎洁的月夜为他披上华衣,高高束起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舞,飘逸的身影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等到他走到众人的身边,一直在仔细观察他的海翔全身一震。这个人,为何这样眼熟呢?但一定不是他前世见过的人,那么这一世,他也只见过海愿一人而已!是了,海愿,他的眉目间竟然与他的父亲有几分相似。
“你先回山。”掌门朝着望北挥了挥手,径直走到了海翔的面前,淡漠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海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