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的老人一如既往背对着文海,苍老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病态,许是病了很久的样子,算算时间,自上一次东南亚的生意之后,还是第一次和老人视频,文海已经感觉到老人的疏离,莫非他知道地下军工厂的事情?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不可能永远靠他的军火过活,处处受他的限制,危险卖命的事情他来做,数钱指挥的事老人来管。生意就是这样,当彼此的利益不能共存的时候,利用价值也所剩无几了。
“泰国这笔生意做的很不错,辛苦你了。”
“老先生,您太客气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谈不上辛不辛苦,再说,这些货都是您的,我只是帮忙跑跑腿就能分到一杯羹,应该是我谢谢您才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我多加照顾。”
低姿态的话说的再好听不过,但是老人怎么会没听出话里的不甘呢?“咳咳咳,我老啦,这个天下终归会是你们的,咳咳,咳咳咳。”知道老人还有话讲,文海没有插话。“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生意上的事情已经力不从心。”
文海是精明的人,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老人是想收山了,现在他的地下军工厂建的也差不多了,他还在思瞅着怎么摆月兑这个人又不至于得罪他,现在整好。“我看老先生老当益壮,怎么就不能管了呢,我还要仰仗着您发财呢。”文海客气的说着挽留的话,
“哈哈哈,咳咳。”老人听这话很是受用,“文海呀文海,我当初就没有看错你,短短十多年的时间,你就在黑白两道混的风生水起,现在南鳞国只要听见你文海的名字,谁不得在心里颤三颤,没了我,我相信你照样能如鱼得水。”
文海恭敬地说:“要不是当年老先生的赏识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没有老先生的协助,以后我怎么能走得更远。”
“你当真是贪得无厌,我们都合作十几年了,你还不想让我休息一下,咳咳咳咳,你不是找了任乾毅做你的靠山吗?你倒是有长远的眼光,咳咳,只要他能成功当选总统,以后还有谁能威胁到你。我这幅身子不给你扯后腿就是好的了,还指望着我的协助,生意人可不是像你这样做的。”
“是是。老先生说的是,是我太贪心,老先生操劳了一辈子,是应该享享清福了。”顿了一下,“那么以老先生之见,你觉得任乾毅当选的机会大吗?”
“咳咳,你看你,咳咳,到最后了还不忘套我的话,罢了,我就当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好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人咳嗽声越来越重,看样子真是活不了多久了。“任乾毅现在有你们新兴资本家的支持,在政治资金上就已经胜过吴骥,吴骥现在坐的这个破位置,远离权利的中心,你说他还能蹦跶什么,所以任乾毅有九成的把握当选总统。”
“那么还有一成?”文海还是有点不放心。
“自然是吴骥能创造奇迹,扭转乾坤,不过,难!”
文海现在总算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既然老先生这么说就有他的可信度,国会里的人看这些事情比他们旁观者清楚多了。文海本来还想趁着最后的机会要求见见老人的真面目,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这边挂了视频,老先生背靠着椅子转了过来,神采奕奕的脸上哪里有半分病容,双手搭在扶椅上一下下敲着。桌前有个中年人恭恭敬敬的站着。“您全部猜海已经开始安奈不住了。”
老人冷笑一声,“他真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地下军工厂?他的心早就野了,既然如此,我就给他个台阶,还怕他不顺着往下爬?”
“那我们的计划……”
“还不到时候。”老人沉声说。“通知K,尽快拿到‘黑皮书’。”
“是。”
伊果不知道现在她和K的关系是什么,说是男女朋友好像又没有热恋的感觉,说是情人,好像又多了点点别的什么东西,矛盾又飘渺,它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模不着,又像颈间的香水一样,飘着淡淡的味道。
也许是想的太专注,K连看了她好几眼都没有感觉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等伊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才惊觉K正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好像觉得她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避开他的视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陌生的让她不知道身在何处,疑惑地看向K,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你睁着眼睛也能睡着?”
K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奇怪还带着探究的话,让伊果愣了一下,更加疑惑地样子。
“嗯,没什么。”这实在不能怪K多想,她刚刚的表现就像张小龙每次睁着眼睛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目光盯着一个点,感知力变得底下,在他停车3分钟之后才有反应。如果他想要她的命,不知道可以死了多少次。
伊果觉得莫名其妙,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的状况似乎有点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看不出来他想象力这么丰富。她是鱼吗,睁着眼睛睡觉?亏他想的出来!(人家哪里是想象出来的,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存在好不好。)
“我们要去哪里?”伊果忍不住问。
K发动车子,“找点刺激。”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
“呜~~~呜~~~~呜~~~~~”巨大的引擎声老远远就能听见,还有车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之后就是一阵阵的欢呼声。前方出现一个废弃的工厂,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踏进工厂,伊果仿佛来到了不算规范的F1赛车场,虽然是夜里,但里面就如白天一样敞亮,足有好几个足球场大的场地上蜿蜒曲折的是布置好的赛道,此起彼伏的引擎声就来自于赛道旁一字整齐停放好的高级改装车,每辆车旁都有一位穿着暴露的火辣女子,或坐在车头摆弄惹人遐想的姿势,或和赛车手激吻,不过也有一些只是扶着车门,潇洒的说笑着。赛道上除了这些人还有几个看上去像裁判的人,赛道的右手边是被隔离栏隔起的三层看台,百来米的看台上站满了人,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甚至疯狂。
看得出来,K在这里的名气不小,一路上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他基本都是点头而过,很少停下脚步交谈,K所经之处大多数女人要么向他伸手示好,要么抛媚眼勾引,有大胆的直接攀上他的肩头,一双玉手更是不停抚模他的前胸,魅惑的眼神暗示直接又明显,K对此都一律无视,冷峻的像头猎豹。
平时备受瞩目的伊果,今天却难得成了小透明,虽然大多数人见她跟在K后面都是一愣,有的带着探究的眼神,有的像是完全了然的笑笑,有的善意跟她点个头,还有的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但并没有对她表现出太过惊艳的神色,也不热络,也难怪,比起这里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热情奔放的女人来说,伊果的打扮确实随意很多。
她没有因为被无视而觉得尴尬或者表现得胆怯,反而从容淡定,身上自然流露的绝好气质也让她赢得了不少好评。
一辆黑色法拉利旁站着一个长相不输伊果的女人,双手抱胸一只脚弯起,坐在车头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K,完全没有瞟一眼他身后的人,应该说,在她眼里除了K没有其他任何人,待K走进,女人酷酷的弯弯嘴角,并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对K大献殷勤,只是她的眼睛泄露了她对来人的期待,带着克制的期待,比其他人更难让人忽视。与伊果的风格不同,这个女人是冷傲的代表,高高在上如珠峰,不是一般人能攀爬的对象。这到和K非常般配,伊果心想。
“哟,这不是伊小姐吗?”阿德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惊喜道。
伊果对他笑笑。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流之后,女人终于正眼瞧了伊果一眼,脸色微变,很不客气地问:“她是谁?”问的对象自然是K。
K停在女人面前,对待她明显和别人不同,转过头看了伊果一眼,对女人笑笑,“伊果。”又对伊果介绍说:“这是雨飒。”
伊果心不知怎地一冷,像是在暖暖的被窝里面灌了几滴冰水。对名叫雨飒的女人客气笑笑,那女人只瞟了她一眼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这时从阿德后面出现个人,看上去挺年轻,但长得像个弥勒佛,肚子上估计挂着三个救生圈,气喘吁吁地问K,“K,今天上吗?”
“嗯。”K慵懒的回答一声。
“嘿嘿,今晚有看头了,早就听阿德说今晚有个神秘人物,我猜着就是你,还真猜中了,黑四和卡斐这些小比赛都不会出现的大人物都被你震出来了。”
“他们都来了?”
“那四辆车都是他们的。”男人指了指靠近赛道边的四辆车,两辆同系雷诺,一辆保时捷还有辆玛莎拉蒂。车前站着几个人,见老毒物他们看过去用很嚣张的眼神看着这边。
“操,看什么看,没见过啊?”老毒物碎了一口。
“今晚我可是下了血本的,赢了,‘眼镜蛇’就是你的。”阿德拍拍K的肩,笑呵呵的说。
阿德和花姐一样,深藏不露,表面上是家车店的老板,私底下他经营着这里的地下赌车场,因为规模大,赛道新,没有太多的比赛限制,除了奖金丰厚以外,每一期还会有额外奖品,奖品大多是时下最新跑车,所以它备受赛车手们的喜爱,现在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地下赌车场。这里不是每天都有比赛,但每次比赛必定盛大,全国各地的亡命赌徒们都慕名而来。
据说阿德以前是真正的F1赛车手,10年前与冠军失之交臂之后就宣布隐退,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的人说他是输了比赛失去信心所以退出赛坛,有人说他当时的未婚妻在他输了之后嫁给了他的死对头也就是那一届的冠军,这件事情令他心灰意冷,最后才决绝隐退,猜测的版本很多,但最终也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阿德的资料上就说到这里,K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小看。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过渡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