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双子星 第二卷—撕裂的灵魂 03——归来

作者 : 神秘的牙膏

“今天是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们距离那个日子只剩下十年时间。多么令人兴奋的时刻,对于已经走过千年旅程的我们来说,这最后的十年就像是一瞬间那么短暂,又像是一千年那么漫长。

感谢卡洛的仁慈,如果没有他所指引的道路,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如何度过这漫长的时光。卡洛对他的信徒从不吝啬,至今回想起往事,我仍对千年之前做出的选择感到庆幸。

那时候我还难以理解克洛玛萨斯大人的智慧,当时愚蠢的我曾经以为自己对卡洛的虔诚无可非议。渐渐的我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无知。

即使是光明的赛妮娅的神官仍然会被黑暗侵蚀心灵,卡洛的信徒却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信仰。”

哈罗德放下笔,合上自己的日记本,将它放到自己的书架上。他的日记本塞满了身后的整个书架。对于一名不朽的巫妖来说,写日记并不是一个好习惯。比如现在这些已经有上千年历史的日记,任何人也无法否定它的价值,但是恐怕没人有勇气去把它看完。即使是作者自己,也没有完全的回顾过自己的作品。

老巫妖从来不缺享受生活和打发时间的方法,他从自己的空间中取出一瓶三百年前的白兰地,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岁月积淀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沉醉。

哈罗德走到自己新的收藏品旁边,那是一口纯银打造的精美棺材,虽然以哈罗德的眼光来看,这些花纹和质地都庸俗不堪,但是在人类王国却只有最高贵的王族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真正的艺术品,不是这口棺材,而是棺材中的美人儿。

她还是个孩子,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却已经永远的沉睡了。她的睡姿如同天使一样让人无法产生一丝亵du的念头。她的肌肤像雪绸一样白皙滑腻。她离开人世时没有任何痛苦,毒药在瞬间夺走了她的生命,也永远的保留了她的美丽。

她是一位公主,也是一位骑士。她的棺材上雕刻着这样一段话:

安洁拉.威廉,她是威尔斯最美丽的女孩,冰清玉洁的雪公主,勇敢的蔷薇骑士。她是被赛妮娅宠爱的天使,匆匆来到人间,又匆匆离去。

这是一件无价的艺术品,哈罗德心中想。他原本是没有收集尸体的癖好,但是这一次实在是有些爱不释手。这女孩有一种天生的魔力,在她沉睡的时候,凝视着她的面孔,无论多么烦躁的心都会立刻安宁下来,被她所吸引,无法转移视线,无法思考其它问题。也许,她真的是赛妮娅派来人间的天使也说不定。

就把她放在这里,不,给她单独造一间卧室。这个棺材实在是太难看了,要给她弄一张床,用那种最上等的黑天鹅绒,才配得上她。还要给她换一身得体的衣服,一件睡衣,还要有礼服,即使她自己不可能去换了……

似乎有一个老朋友,偏爱收集女人的衣物,上一次聚会的时候,还在为自己所收藏的一千年来所有流行款式的晚礼服和蕾丝内衣……这些老不死的家伙一个比一个心理变态。

哈罗德两眼放光,看着女孩就像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他现在突然有些理解那些老朋友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爱好了。不得不承认,这是极有趣的一件事,不过,他所见过的那些所谓的收藏品显然都无法与眼前的女孩相比。有她陪伴着,十年的时间一眨眼就会过去。

防腐是一个问题,这可不是咸鱼女乃酪什么的,也不可能装进瓶子里塞进酒窖,或者冻成冰雕放在客厅里展览……如果要保持不僵硬,又不月兑水,和活人一样的话,那就需要涉及到很多方面的知识。

哈罗德越想越兴奋,这一千年来他很少会有这样高兴的时候,要知道,想要让一名巫妖产生情绪上的波动可不那么容易。

然而命运永远无法捉模,就在他享受着美妙的宁静的时候,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一阵颤动,像是被一头发qing的公牛撞在身上,他一头撞翻了自己的书架,百年的美酒也全都泼在了自己的长袍上。

卡洛的玩笑吗?这是哈罗德脑海中反映出的第一个念头。他确信自己在这一千年中没有漏算掉任何时间,但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原本应该在十年之后发生的,已经被他推算精确到某个小时的那件事,居然提前来临了。

最接近卡洛的信徒之一,在千年前的审判日,被赛妮娅流放到星界的巫妖王,克洛玛萨斯主人即将回到这个位面。他的仆人最先感受到灵魂深处的召唤。哈罗德是巫妖王在这个位面留下的坐标之一,无论怎么说,能够得到主人的垂青,都令哈罗德惊喜万分。

哈罗德一阵头昏脑胀,只觉得天旋地转。但是他顾不上多想,原定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守护者们在流沙缝隙的幻影之城花费几百年建造的紫耀祭坛,现在肯定来不及使用了。巫妖王正在穿越时空的枷锁,试图在这个位面降临。时间有限,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做好准备。

哈罗德有些惋惜的看了看安祥的女孩,事出突然,身边没有任何可用的容器,只能用她来充数了。他是一个有品位的老人,不喜欢在自己的住所摆满尸体。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时间刻不容缓。

虽然他很舍不得,但是为了巫妖王大人的回归,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不过,主人会喜欢吗?像他那样的存在,应该已经不会在乎容器性别上的问题了吧,也许吧……哈罗德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他用法杖抵住女孩的额头,吟唱起咒语。一道道黑色的波纹从女孩的头顶进入她的身体。渐渐的,女孩的身上浮现出各种诡异的黑色符文。黑色的符文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流动着,不断地缩小,并放射出暗金色的光芒。

灵魂深处,巫妖王的召唤再一次响起,他已经来到这个位面,如果不尽快做好迎接的准备,说不定会惊动其他的大人物。在这个位面,还有一些半神级的存在不愿意离开,他们之中没准就会有一位爱管闲事的,到那时后果就无法预料了。

一切都来得这样突然,哈罗德焦急的满头是汗。他好不容易念完了最基本的咒语,女孩漂浮到了半空中,被无数黑色符文组成的链环所包围着。此刻他已经带着女孩来到自己的城堡大厅处。哈罗德从自己的空间取出三颗湛蓝色半透明的晶石,这种游离在星界的能量聚合水晶能够缓解并承受住巫妖王降临时足以毁灭一切的灵魂能量。哈罗德一千年来也仅仅找到三块,却毫不犹豫的全都拿了出来。

他打开自己的空间储藏室,毫不犹豫地掏出里面所有的收藏品——几百颗地水火风的元素晶核,一块块已经进化到完全固体状态的星力之核,还有千年前打扫战场时收集的神血结晶……总之是所有可以提供能量的高等晶体。

一个微型的灵魂祭坛很快就完成了,这几乎花费了哈罗德一生所有的积蓄。他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手放到女孩的头顶,大声召唤道:

“伟大的克洛玛萨斯,我的主人,您最忠实的仆人迎接您的到来!”

整个城堡摇晃了一下,随之寂静下来。

空间被撕裂出一个洞口,紫色,黑色与蓝色的光芒交相辉映。倾泻而出的时空风暴将室内的一切摧毁殆尽。女孩漂浮到半空中,一道巨大的灵魂能量冲进了她的身体。

女孩睁开双眼,放射出诡异的紫色光芒。她的乌黑长发瞬间变成了银白色。她的华丽礼服早已被时空风暴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乎带有生命的黑色物质,它跟随着那个灵魂来到这个世界,附着在女孩的身体上,不断地蠕动着,渐渐化作一套纯黑色的骑士盔甲。

为什么是骑士盔甲?而不是巫师袍?

躲在一旁的哈罗德不禁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巫妖王刻意为之还是其他原因造成的。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那套诡异的骑士盔甲已经定型。空间裂缝渐渐的收拢,最终消失不见。女孩在半空中轻巧的一个后翻身,落到地面上。

与她同时落地的,是一柄闪烁着湛蓝色光芒的半透明骑士长剑,以哈罗德的学识,竟然也无法辨别出那柄长剑的物质构成,令他诧异的是,这柄长剑光是直视,都会有一种眩晕感,就像自己曾经窥视过的星界一样。

“主人?”哈罗德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尽管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女孩体内传来的灵魂感应,的确是自己的主人无疑。但是哈罗德已经可以肯定,这次降临绝对出了不小的岔子。

这也许真的是卡洛开的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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