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宣婬的事情,林西在现代可没少干。
可是撞破人家,还弄得人家鸡飞狗跳的事情,林西从来没干过。
可是,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呵呵。
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走?孩子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又没办法。不走?呆会怎么交待?
思量半天,林西只得嗫嗫地掩了木门,“那个,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我在外面等。”
后来的后来,屋里两人收拾妥当后,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墩子酱着脸,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后院的杂物间,拎了把锄头。
当他掂着锄头走过林西跟前的时候,林西有些许紧张,身子下意识地瑟缩着,这这……他不会恼羞成怒,抡起锄头就给她一下,那那,她可就被开瓢了哇。
还好,墩子只是又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儿,扛着锄头出了篱笆,三两下就转到前面那座茅屋后面。
林西收回目光,讷讷地看着正低头把衣角都快绞成晾衣绳的女人,将怀中的孩子急急地递到她眼前,干笑着说:“孩子,孩子,会不会有事?”
女人丢了一个卫生眼,即而似乎又想起刚才的事情,脸上飞了红,埋头就把孩子抱了过去,好一阵哄拍,孩子抽抽噎噎地又睁了小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林西。
看着孩子青黑的小脸,林西心里一阵剌痛,整个心像被人用力地挖了一锄,血淋淋的掉下老大一块。
倏地一惊,她,对这孩子,怎么有着这样深切的愧疚?而且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奇异的联系。
她,她不应该是后妈吗?难道,女人说的是她的孩子,还能是亲生的不成?
女人见林西半天不作声,加上刚才被她撞破了好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什么都被看了去,眼前之女人现在又痴痴傻傻的发呆,不由得心头火起,大声责怪道:“孩子哭得这么狠,差点就岔气儿了,你怎么不哄哄啊?”
林西回魂,嘿嘿干笑两声,“我,我不会哄。”
女人眼皮连翻,想起急急地把孩子送回甘家后墩子才告诉她,甘家媳妇醒是醒了,但神智好像不是太清醒,在自家门口上又哭又笑。心中一叹,生生把骂人的话咽回了肚子。
小家伙在怀里拱着,左望望,右看看,舌头不停地舌忝着嘴角,最终把目光停在林西身上,哇哇地又哭起来。
林西混身不自在,也不知道他是要干嘛,对面的女人也古怪得紧,居然一脸怜悯地盯着她。林西是个自尊心相当强的女人,最受不得别人可怜的眼光。好吧,她被老公背叛,被小三劈了腿,还被卖给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男人是扁是圆,可是,她不需要同情!
“我,我走了。”林西咬着牙,抱起孩子闷闷地转身。
“等一下。”女人叫住她,那眼里的怜悯狠狠地一路剌着她的心。、
“还有事?哦,谢谢。”她要的就是这句吧。
“呆会就在我家用完饭再回去吧。”女人转身进了厨房。
“不了,我回去自己煮。”林西考虑再三,还是驳不过脸面,抱了孩径直出了院子。
女人拿着木勺追出来,哎了一声,似乎说了什么林西也没听清,因为她正顾着脸面,逃跑似的加快脚步往回走。
阳光透过窗棱照入厨房,照得林西的眼如一汪澄澈的清泉,微波鳞然。
林西摇晃着那只底上只沾着两颗米的陶罐,目瞪口呆地看着干涸的水缸,生锈的铁锅,肚子里咕咕叫个不停。
“面子有肚皮重要啊?现在怎么办?想不到现代还有这么穷的山村,连饭都吃不起,而且居然用的是土罐装米,烧泥缸盛水,黄泥灶膛……啊,可恶啊,李春秋那混蛋怎么会找到这样一个极品的地方把我卖掉啊?好饿啊,好饿啊。饿得胃里都冒酸水了,早知道刚才就……”
林西叩叩地拍着脑门,小家伙呀呀叫着,还以为是在逗他玩,小手小脚也不停地想往脑门上招呼。
“你还笑,我们都得饿死,不知道你老爸是什么烂人,居然弄得这么穷。哼,不许笑了。”林西饿得失去理智,与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噗哧……”门外传来一声轻笑,林西觉着那声说不出的熟悉,就像刚刚还听过不久。
似乎,还有一股香喷喷的饭香味。
“呃,幻觉,幻觉,”林西口中念念有词,鼻子却不争气地往香味来源处翕动.
“吃吧。”一只土黄色的陶碗伸到林西面前,热气腾腾的粥面上是几片绿绿的野菜叶子,那个香啊。
林西生平似乎从来没有觉得一碗菜粥是这样的清香四溢,而且味道……唔,糯软鲜美,只是,差点把她的舌头烫掉。
“谢谢你。”林西终于把碗从脸上拿了下来,胃里暖暖的,砸巴的嘴真诚地看着将孩子抱在怀里正一勺一勺舀粥,吹凉了才小心翼翼地喂进孩子嘴里的女人。
许是吃人家的真的嘴软,女人眼中那分依稀的怜悯此刻也不再那么剌眼,林西又扒拉两口碗底的粥,眼瞅着那底下还有一层粥怎么也扒拉不起来,心里有些惋惜。
磕着牙,林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引着女人闲聊,想弄清楚这地方的基本情况。
切入点就是由女人的那身睡袍开始的。
“呵,小嫂子,你这睡袍款式挺特别的,是自已做的吧?”林西讪讪地开口。
女人一愣,看着身上的衣衫,又看了看林西的穿着,有些无奈地说:“睡袍?什么睡袍?哦,你是说这衣服吧,我们村的女人都是这样穿的,有什么好特别的,倒是你,只穿着中衣中裤就能跑出门,幸好没有其他人看见,不然又得生些是非。”
林西有点蒙,睡袍村?
不管,继续问吧,总归要逃出去找那王八蛋算账。多知道点就多份胜算。
“我家的人呢,我醒来怎么一个人都不在屋里?”
“前几日出山了,说是你病得太重,所以打算把家里的米卖掉给你抓点药。”
林西讷讷地看着那空陶米罐,想到刚才还骂那人是烂人,家里连米都不剩下,存心想饿得她走不动路,难怪不锁门也没捆她。
心里有些酸涩,原来,是她错怪了他,不过,他对她好,又能怎样呢?她是不会留下的啊。
眼光掠过水缸上的苔藓,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分。“这水缸都长苔藓了,缸里一点水都没有。”
女人喂饱了孩子,用手给他抹了抹嘴,“你病了大半月,甘茂把孩子和一担米放在我家,托我照顾你们。他自己把家里的粮食一趟一趟的背出去卖了,给你换了几副药,说是一定要治好你。他从小就没有娘亲,他说的孩子不能再过没有娘亲的日子。
你家已经很久没开火了,粮食都卖掉了。这孩子,不太会种地,收的粮食不多,身子又单薄,偏偏又摊上你这病殃子,这个家,唉……”
女人说着,撩了衣摆拭着眼窝,林西怔怔地消化着一些信息,脑海里乱糟糟的一团浆糊。
“既然你醒了,孩子晚上就跟你睡吧,甘茂留的米还能吃上几天,我做好饭来叫你。甘茂还有几日光景才会回来,带孩子要耐心点。”女人收起碗,出门前又叮嘱了一句:“你把外衣穿上吧,这样子是出不得门的。”
女人腾腾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西进了里屋,在一个旧衣柜里翻了翻,猜想被证实的一刻,心像被人摘走了似的,心房里空空落落的。
可能,是穿越。
那些衣物,就算是中国再偏远的山村,也不可能放到现实中来穿着。
抱了孩子,直愣愣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孩子在趴在她胸前,纯净无邪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像翩跹的蝶翼滑动。
刚看了村花小叶这本穿越种田文没多久,自己就真的赶上这股穿越潮流了吗?
好吧,村花当初虽然穷,但好歹家里有存粮,不会为一日三餐担忧吧。而且她家大雷英俊阳刚,会抓兔子会打狼,家里还有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会上灶会炒菜。
自己呢,那个屋里的男人貌似身体单薄,女人好像也叫他孩子,营养不良的豆芽菜吧?还不会种田!
儿子,也有一个,喏,咿咿的在啃手指。
苍天啊,大地啊,就算是真穿了,也让她穿个好点的人家吧。李春秋劈腿归劈腿,至少还有那么点本事,养家糊口绰绰有余,不说人多英俊,但基因勉强算得上优良嘛。
虽然他的作为让她相当抓狂,恨不得飞回二十一世纪,踢飞他的小三,卷了他的存款,占了他的房子,让他净身出户,与那小三住天桥风liu去。
但不管如何,她的肚皮不用时时担心饿得贴在后背上哇。
一想到日后将一家三口,喝着西北风,抱着像空口袋一样的肚皮,蜷缩成一团,互相喊着饿啊饿啊,那情景就让林西的心纠成一团乱麻。
“喂,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小家伙?”林西点着婴孩的鼻尖。
婴孩本来已经半闭的眼睛略微张了张,打了个饱嗝,脸一偏歪着头靠在林西胸前,不一会呼吸渐沉。
林西翻着眼皮,扯过床上的粗布被子,将自己和他盖得严严实实地,索性也闭了眼假寐。
谁知道假寐要变真睡的时候,门外传来急急奔跑的脚步声,忽然咚地一声,脚步声息了火,半晌院中再无动静。
有贼?
林西将孩子轻轻放好,下了床,手里抬条长凳,不声不响地站到了门后。
门一开,她照着来人就是一挥凳,凳子结结实实地落到那人脑袋上,他痛叫着捂了脸,蹲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