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女儿失踪,看过书简后,傅溥雪,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望着白如南,那眼神,像一束寂寞的冷光,直直地望到的灵魂里去,剌得他脑中一阵空白。
最后,那一夜,他们谈了些什么,他事后一点也没记起来。
两天后,有一大批游民突然经过遗珠北隅,买下了那边的一座山脉,开始叮叮当当的建起屋子来。
……
想到那半山腰上沿崖壁迤逦而上的华丽宫殿,似乎是一座透着神秘感觉的行宫,白如南心中突然生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觉,仿佛有一些细节突然被串了起来,脑中一痛,不由得从回忆的片断中抽离出来,怔怔地看了看对面的傅清雪,然后挺身,坐直,吸气,抽气,好一阵吸吐之后,才正眼看着傅清雪轻轻地问道:“清雪,你,你记得北山上的那座行宫吗?曾经有很多好奇的村民想去探路,都一去不回,刚才我突然之间想起来,好像,好像我,我和你曾经进过那座行宫?”
傅清雪一听到行宫二字,突然怔了怔,唇向上勾,渐渐形成一个笑容,“如南,我们怎么可能进过那座行宫?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白如南闻言甩了甩头,本来就不太确定的事情,经傅清雪这么一说,更加觉得不可能起来。想了想,最后点头道:“反正就是一个奇怪的感觉罢了,可能真的没有发生过。”
“如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里的疑惑难平,我也明白。不过,有些时候,知道得越多,并不一定好,你明白吗?”。看着白如南将信将疑的表情,傅清雪在心中暗叹道。
她这一生,都在颠沛流离中生存,她做了那么多事,都只为着一个目的,让她在乎的人活着,好好的活着。
就算他们不理解!
两人相对无言,再无他话,园中一时寂静无比,静得能听到微风拂过花叶,簌簌作响。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声惊呼,划破静寂,伴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粗使丫头跌跌撞撞地往小花园的石桌这边奔来。
裙摆扫过花叶,扫落无数滴翠的叶子,叶片旋转着,飘洒一地,傅清雪眸光一紧,心中突然升腾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丫环,是从小花园的正北方奔过来的。
衣儿!
白如南还未曾起身,傅清雪就已经轻轻地绕过石桌,俏生生地立在丫环面前,急奔中的丫环,因她的突然飘落,收势不及,双脚擦着地面,滑了好长一截,才一下歪倒在她的裙摆下,气喘如牛,满面惶恐不安。
“雪,雪夫人……”这丫头一见傅清雪,脸上的惊惶之色,一览无余,她的目光闪烁,似乎不敢与她对视,傅清雪心中益加不安,一把将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揪了起来,正对着她的眼,疾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衣儿出事了?”
丫环被吓得不轻,全身瘫软,砸着嘴,害怕不已地道:“雪,雪夫人,罗衣小姐,罗衣小姐将千离少爷咬伤了,老夫人,老夫人要……”
玫瑰色的身影一闪,衣袂飘飘,转瞬间已经飘出花园范围,脚尖轻轻在角门房檐上一点,翩若惊鸿般的消失在青顶屋檐之中。
“老夫人要将她关到柴房……”丫环把话才说完,就发现自己提擒着自己的力量一空,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抬起头,望着消失在远方屋檐间的那个身影,惊得眼睛都快瞪突出来。
而白如南,则是面如土色,急急地追了出去,一出角门,选了个偏僻的角落,身形一跃就上了房顶,脚下如踏雪般似地,在房檐上行走如风。
傅清雪感觉到身后有异,偏头一看,发现白如南竟然跟在她的后面,相距不过两三丈。
“如南,你怎么也会轻功?”傅清雪惊讶地问道。
白如南脚下一催,来到傅清雪身旁,二人并肩而行。
“清雪……我们都没有对彼此完全敞开过心门,在你的心目中,我是怎样一个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你从来都不曾相信过我,相信我会保护于你!”白如南顿首,遥想当初,神情不胜唏嘘。
傅清雪轻轻摇头,“如南,就算你有一身武艺,如若保护一般寻常女子,亦可算足矣。可惜,我是傅清雪,傅清雪……”
湖绿纱裙如葱笼如烟,轻轻摆动间,身形也仿佛一道流光,突然消失在白如南的面前。空中,只传来她轻轻的,轻轻的叹息。
“如南,罗衣是我的全部,如果你的夫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
罗衣房里。
“巫师来了!”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
一个歪着脖子的青脸男子一跳一跳的进了门,白老夫人连忙迎了上去,一脸焦急地道:“巫师大人,快过来看看千离吧,他流了好多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表小姐和千离少爷都是病人,这么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病人如何休养!闲杂人等全部退下!”巫师环顾四周,一群花红柳绿,眉头不由得皱成一个川字型。
“都下去吧!丸美,你留在屋子里陪我!”白老夫人见巫师发火,摆了摆手,让众人先出去。
丸美送走众人,轻轻地掩上了房门,施施然回到白老夫人身旁,低低地问道:“老夫人,这罗衣,真是老爷表妹雪夫人的亲生女儿不成?”
白老夫人默默地颔首,神情有些寂寥。丸美面色突然一白,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刚才白老夫人盛怒之下要将罗衣关到柴房里,结果拖动之下,旧伤复发,血浸出了衣衫,她无意一扭头,看到暖太姨娘支了一小丫头,不动声色地出了房门,直奔小花园那边而去,想是去给老爷报信。
雪夫人来白府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一来,老爷都严令下人,不许任何人去她的院子里打扰。而白府,永远为她保留着一个幽静的小院,天天派人打扫,采新鲜的花插上,老爷没事的时候,就呆在小花园中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她刚进府的时候,听下人们私下里议论过,说老爷明为种花养草,其实是在小花园里看着这座园子发呆,一发呆,有时候就是一整天。
那小花园里的花,无人敢采,连老夫人都不能轻易进得园中。
由此可见,雪夫人在老爷心中的重要性。
如果老夫人将罗衣关了柴房,她身上本来就有伤,如果万一出个三长两短……那后果,真是不能想象。
(枝节多,因为这个故事比较离奇,想写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呵呵,收藏能上就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