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一定不会损害你们灵魂的……”
微微焕发炫目红光的食指竖起了,在二人眉心点一下,抽出他们灵魂的十分之一——玛琦和半妖闭上眼坐地上昏睡过去,他们相拥而眠,红润的侧脸显得无比安详甜美,借出十分之一灵魂的他们需要的是长长的歇息,灵魂是一团发光的物质,包裹在外面的光就是能量,既玛瑙她需要消耗的部分,内里的灵魂将受到保护,她会控制住不去吸收这一部分,小心翼翼地将两团美丽的光球融入身体,她深深地抿唇。
走!
密道里再不见她的踪影。
如幽灵般游走在地面,她还是受不了那种血腥味,只好跳到屋顶这种类似的高处地段,俯视下面的状况。
对方也是想着速战速决吗,看着那些快速移动中的队伍,她想着现在地面应该没有什么残存的居民了,那剩下的统统都是监狱长的手下走狗,很多密道的出口被发现了,在激烈残酷的争斗中被封住,果然被发现密道是迟早的事情,玛瑙他们到工会下密道的时候才是下午时候,现在的天空看起来依旧阴沉如墨,但她分不清这是第二天的早晨了还是距离他们走下密道才过去不到区区几小时。
可大家都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疲劳和困倦写满在每一个密道下面的人们脸上,玛瑙念着速战速决,没有多少人能撑到下一个天亮。
往监狱那栋黑色建筑方向移动,从高处跳往低处,如果现在有人能发现玛瑙的话,一定会震惊到无与伦比不能言语的地步,颓废而神秘,诡魅却孤寂,她像紧张地正在发生一连串变化的战场上游离不去的存在,比战鼓声更鬼魅更牵动人心。幽深幽深的黑眸默默注视着四方动静,她在路上发现了工会的人们,他们似乎在一个新被挖出的入口与敌人开始艰难地拉锯战,双方来回往复,失败的一方将付出代价,她看到了一身铠甲的费丽西蒂。
希望费丽西蒂他们想到了办法。
她进入监狱如入无人之境。
空荡荡的监狱现在不关押犯人了,阴寒的气息和沸腾的能量弥漫在此地,玛瑙她轻车熟路来到最底层,如若绿这个幻灵它在那里,守着它的本体,她不会责备它,但也不会再姑息它,是非对错都得到此事完结以后在论吧。
绿的本体水晶现在的状态一目了然,玛瑙她打开监狱牢房门看到了,这颗巨大的水晶现在缩小了很多很多,难道是子体剥离得太频繁?
“绿……你在哪里?”将手贴在水晶表面,她感应了一下,良久后才听到一丝微弱的回音。
我……在……城……里。
绿在某些方面也太天真,它过于自负并依赖自己的能力,造成了现在进退维谷的困境。“你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在城里找不到新主人,就赌气想着这时候出城,然后……被拦住了?”绿能剥离自己子体侵占别的生灵体内,听起来的确是非常霸道非常有力的能力,但神灵又怎么会让这种可逆天的能力肆意发挥,必定有一些苛刻的限制吧,虽然绿它是不过告诉别人,但现在看看绿本体这虚弱单薄的样子,玛瑙也知晓绿现在有点自身难保了。
回来吧,绿,我不怪你。
她叹一口气。
绿那边有了积极的回应。
“幻灵异像绿水晶,我用神使或者是朋友的身份请求你,继续保护底比伦的皇子殿下,在我离开的时间里,我答应你,如果你办得到,我以后陪你一起出城找你的新主人,我陪你找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监狱的自由出路!”
这样传递着心声,绿的本体水晶在接受到玛瑙所表达的意思以后,于是瞬间好像战栗一样颤抖起来,整颗水晶重新发光,得到郑重承诺的幻灵高兴得不得了,幽幽的绿光透过墙壁照亮整个污秽肮脏的牢房!
看绿的状态似乎要它交还身体和半魂给她大约不可能了,绿如今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清楚,也许虚弱到了不能动,还是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玛瑙她现在临走最担心的就是密道下卡洛斯他的安危,现在有了绿它的守护,就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她总可以放手一搏离城去找狼军。
都好,就这么办。
原本想到绿这里来吸收一点能量不要过多依靠汲取别人灵魂的,但这个目标又因为绿意外的虚弱而被打消。下来要靠自己了,她走出监狱的时候看着被称为太阳的炙热金色火球迈沉重步伐缓缓从东边爬升到半空,一般的魂体如游离死灵都不敢在日光下行走,因为灼人的白光能烤焦它们脆弱不牢固的纯能量身体。
玛瑙她仅仅皱一下眉头,她已经确定现在是第二天。
“谁在附近,救救我!救救我!”一个慌张的男性声音从玛瑙正前方不远处的街道里传出来,觉得有点熟悉的印象,玛瑙腾空三两步徐徐跳过去,双脚悬浮在半空,她垂下眼帘就看到了一个人类男性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在跌跌撞撞地奔跑——不如说是逃跑。是的,正有一群追兵在他后头朝他射箭,他身上有几个部位已经中箭,但他运气好,都不是致命伤。
救命啊,我投降了,请不要杀我!
这男人痛哭流涕地高喊着,请求宽恕,可惜他身后面的不是正规的军队,由囚徒和贼寇聚集而成的杀人队伍正乐呵呵地看着猎物在垂死挣扎。
一个俯身将男人从箭雨中拯救出来,突然被带到空中那男人还歇斯底里地狂叫了一顿。
“你安全了。”玛瑙她说。
“啊?”这男人在发现自己得救以后才慢慢安静下来。“你,你好,谢谢大神……”这男人身上还戴着工会的识别卡章,玛瑙把他带到比较安全的地方放下。
“你是……弥佧怓小姐?”男人定眼一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惊诧得瞪大眼口吃起来。
这个大出丑的男人正是当时在密道下质疑玛瑙她的身份,并且对半妖露出不屑嫌恶眼神的家伙,玛瑙若梅记错的话,当时工会的人是称这位叫穆恩,这人在工会也是有点号召力的存在吧,看当时那么多人听他的话做出反应就知道了。
玛瑙要出城,她托这位工会里的穆恩先生给费丽西蒂带去口信,仅此而已,对于刚才她所看到的那些丑态,她只字不提——虽然如此,但穆恩那乍白乍青的脸色都告诉她,他很在乎。
这男人低头想了半晌。“你,你要出城,你有办法?”他用一种很惶惶然惊魂未定的眼神看着玛瑙。
他拉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玛瑙,端起脸,谄媚地笑起来,非常诚恳又义正言辞地说,“亲爱的弥佧怓小姐,这种事情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请务必带上我同往!”
起初玛瑙她不答应,这个男人眼珠子一转,“是这样的,如果弥佧怓小姐你贸贸然到狼军面前说话大约也没人会信你,如果加上我这样一个工会高级成员可信度会更高,哦,我们会长有一封信在我手上,如果加上这封信就一定行!”他把信拿出来给玛瑙看,原来费丽西蒂亲手写的很多封内容一样的信,将它们放到工会的人们身上,无论哪一位能有幸冲出城区就可以将这个盖着工会印章的信送到狼军面前,工会在城沦陷的那一刻就升了青色护城的烟火标志,工会站在哪边外面的人们还是清楚的。
“之前的事情亲爱的弥佧怓你大人有大度,就一笔抹消吧,你瞧吧,同样是为了拯救城里的人们和保护殿下,我们应该站在一条线上的,你看是不,你一定能带着我一起离开这里的,对不对?”把信攒在手心掐得死死地,这个男人这样地说。
意思是不带他走就得到信是吗?玛瑙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厚颜无耻贪生怕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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