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皇子伽蓝.伊来斯卡?我听说他是一个疯子。”
红莲端正自己的坐姿。含娇带煞的飞过去一眼,没好气地说。
史官于是知道自己又犯错了,讷讷然退下。
“弥佧怓她受命到了帝国,如果她流连忘返只将自己当帝国人不愿意再会底比伦,我可以下命令帮你将她抓回来。”红莲队卡洛斯说,世事最微妙不过君与臣,男人与女人,卡洛斯到时候如果是舍不得毁掉慈爱明君的称号的话,她这个喜欢多管闲事的红国女王倒可以在背后推他一把,有个会做尽坏事并嚣张高傲的同伴并非没有好处的,这个承诺算红莲队卡洛斯馈赠惠泽的友谊的回礼。
“身为王者身边已经很难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你觉得弥佧怓她就是这么珍贵的一位,就千方百计留住她吧,不懈的争取和争斗才符合你们底比伦的风格!”
卡洛斯想了一会,“我离不开摩卡尼了。”
所有人都反对卡洛斯他外出,包括他所敬重的父王,原因很多,大家都依然很担忧他的健康,因为即便是召唤出麒麟神使大人的他,身体状况也不见明显好转,他还是弱得扛不起一把大剑或者锤子。底比伦有着如狼似虎的人民,却搭上一个不会武的文弱王者,说出来其他国的人们也不会相信吧。
红莲手指轻触卡洛斯他的脸——她说不要动,很严肃的表情,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些逾越那点浅薄交情界限以外的亲密动作,算与过往的算计告别。她盯着卡洛斯,想着,这脸上,原本总带着淡淡的温和内敛的微笑的,但现在这张脸发白,冰凉,触碰的感觉不错,望着这样的卡洛斯,红莲痴傻了。
她知道,身在皇族的她对自己的婚姻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决定与底比伦联姻,是她一开始就考虑好的事情,为了红国,她告诉自己她必须嫁。所以她以为,她是不爱卡洛斯的,直到这一刻……
这心……好痛……痛得快要死去……
原来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爱上了卡洛斯……爱上了那温和的微笑……
红莲抖着声低语。
“红国……是个很美丽的国家,有空闲你也来一趟吧,看看,属于我红莲的国家的样子。”她的话语中犹带着一位王者从灵魂深处渗透出的最后的骄傲。
不然以后就难以看到了,“卡洛斯,你有想过,某天忽而你被打回原形,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者。神使也离你而去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白问了,最落魄的时候卡洛斯也不过是区区流民之子,不会有比这更差的地位了,即便最后失去一切,卡洛斯也不会有多失落吧,也只有这种特殊的情况下,红莲会对卡洛斯曾经的遭遇和出身感到妒忌,那种处世的平和态度是她这种从小锦衣玉食座下奴仆成群的女人一辈子都体会不到了。
“是不是你的国家出了问题,红莲?”
卡洛斯说中重点了。
红莲眼神一寸寸地变冷,她嘟嘟囔囔地小声说几句,笑得越来越美艳亮丽。“礼貌和尊重的准则是何物啊,你是质疑一位同等级的王者的处理政务能力?亲爱的年轻的底比伦王,即使你当我是朋友,这话题也到此为止了。”她有点软弱,垂下眼帘轻声低语。“真羡慕你,最后几年能遇到你也算唯一的运气,神灵愿意给予我红莲的,就这么多了。”
红国的隐患大不大,这还得问一下此刻身在他方的玛瑙。
当年帝国帝都遭狂蚀之日,妖魔侵袭。红国损失了人形圣杯“蓝”还不止,比较类似雪上加霜的情况,苟延残喘的红国最后诞生了女王,躲过灭国的危机,但本质上,红国上下一点变化都没有,没有人尝到教训经验,前代王者为何无故失道,为何麒麟神使莫名一夜之间回归神灵怀抱,抛弃属于它管辖的红国,大臣们很得力,红国不缺人才和技术等资本,红莲这些年辛苦了,因为大部分大臣们比较倾向于将她当成一种神圣的摆设工具。
万福万岁的女王陛下,听起来很风光,但大家都明白,莎多大陆上最歧视女人,女性地位最低下的国家就是红国。
底比伦很舒服,卡洛斯这位同样是一夜之间成为神灵挑选而中的幸运儿王者也很好很好,遗憾为何她不是底比伦人,她甚至无法在与红国国情差别相差如此巨大的底比伦之上学习到任何有用的为王者经验和心得。
一日为王,终身受困,承担一个国家的命运和名誉是荣幸,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痛楚。
“我终于有点相信我那一个像雪球一样滚得越来越大以至于显得荒诞的猜测了,”红莲用一种很奇怪的神色端看卡洛斯,她拔高音量拉长尾音缓慢地说,忽而粲然一笑,挑眉就说,“弥佧怓于你。就像青于我红莲,对么,卡洛斯?”
加德城,那些得到通知正式被接受为学生的年轻人们参加了难得一次的聚会,众人去到了登伦麦学院平常甚少用到的大礼殿堂——巨大雄伟的殿堂内竖立着十八根石柱,殿内以靛蓝色等冷色调为主,石柱上雕有栩栩如生的浮雕,宽敞明亮的堂地由厚实优雅的大理石铺成,四周镶嵌着巨大的彩色琉璃窗,很多象牙制品和珐琅器皿错落有致地摆设在殿前。整个大殿高大肃穆,让人走进其中就被眼前所见而迷住而陶醉。
殿堂十八根石柱的最内处,有一个三阶的殿台,台上三张槿木雕刻嵌金玉珠宝的深红色大椅,中央的一张椅还垫上了黄金色的椅绒长穗垫。
艺术方面登伦麦学院已经做到了极致,很多帝国画家无论任何画派的,毕生的心愿都是希望能在这样的大殿顶穹之上临摹描绘一幅恢弘大气的画,他们坚信这是最高尚的可向至高神灵表达纯粹敬意的方式。
新生们静静地排成几十列站在殿台前。登伦麦学院院长蒙德古领着学院众师从殿台后面走出来,教师们分成两排站在殿台两边,一位副院长在三张椅子中最西面的那张上坐下。
这个特殊的明天,终于还是到了。
登伦麦学院新生入院。
兰斯在千人新生中,寻找黑篷人的身影,但事实他徒劳了,他一无所获。
“你去哪里了?要去集合了。一起走。”
沃肯对兰斯说,他的脸色不太好。
“那缓步走上去的老人是谁,他看起来不简单,气场惊人。”安分地站在人群中,兰斯问。
“兰斯,这位老人就是登伦麦学院的院长大人,他叫蒙德古,是一位很令人尊敬的学者。”
蒙德古老人站上了殿台,他用行动告诉大家,求学之路上无分年龄大小,好似红国那里传过来的一句有用的谚语“学海无涯”。这个白发苍苍的院长背手环视台下的新生们,开始了他的新生讲话。
其实内容也不外乎的介绍炫耀登伦麦学院的历史与鼓动学生提高学习热情。蒙德古语言铿锵有力不失沉稳睿智,他把每年都要重复一次的新生讲话一字一句说得充满了活力与激情,新生们的情绪几乎一瞬间就给调动起来。
不过这日,蒙德古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讲话有些心不在焉,隐隐似乎想是快点结束讲话,敷衍了事的意思,只是老人掩饰得好,几乎没有人发现。
兰斯就发现了,不过他也是跟蒙德古一样想快点结束。
底比伦与顿泽契尔两国之间的议谈,在最初汇合时就已经算宣告开始了。两国的代表各准备一份协议契约,写清楚要求对方尽到的义务与利益分割各事,两国代表交换仔细看过后,如果对这些要求没有异议的话就会在协议上签署全名再交换回来,这时,议谈就算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程式,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薄薄一张纸代表的约束力是很少的,顿泽契尔是先低声下气求结盟的那方,要割让付出的代价自然沉重,所以顿泽契尔那么恨,恨逼得它举国差点卖给底比伦的黑手——咄咄逼人的伊来斯卡帝国,最后拍桌子要求协议必须在帝国境内签订的正是顿泽契尔,就要出这口恶气而已。
以后就是对战帝国,顿泽契尔还可以尽情地进行嘲笑——帝国,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与底比伦魔国结盟的协议书还是在你的境内完成的!当然,底比伦举国上下也是对帝国恨之入骨的,历史上的旧恨暂且不提,就因为帝国的那次一石二鸟的暗算,差点要了底比伦新王卡洛斯的命。
兰斯需要时间来好好看看怀中从上路以来就一直贴身携带的青玄色金线锦袋里的契约协议,然后再与黑篷人见面一次,完成它。
在这十字军团重扎的加德城,呆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兰斯侧头看站在一边的沃肯。沃肯正集中精神直望台上,刚毅的侧脸透出对帝国敬爱忠贞与可为帝国做任何事情的劲头。是的,保家卫国是每个年轻人心中燃烧的梦想,而沃肯考上武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将来的位置。他日有可能与帝国一战,极大的几率他们二人要在血腥战场上见面重逢。
理智告诉兰斯,眼前的朋友将来会是一大阻碍,最好的处理方法是现在利用那点信任而马上将他灭除,任何危险最好还是首先下手将它掐死在萌芽之中。
“朋友……”
这个词此刻十分讽刺和有着沉甸甸能压垮一个人意志的重量,而此刻情绪是茫茫灰色的,兰斯口腔之内尝到了突然而来的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