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菲?”莫剑斯副校长眯着眼睛直盯着灵菲的脸。
“是!莫剑斯校长?!”灵菲也打量着对方,跟拉斐尔管家和祖宅护卫们的内敛不同,她感觉对方就是一把剑,一把凌厉的未出鞘的剑,并且这剑一旦出鞘,不见血不回。
忽然,灵菲感觉一股庞大的气势从对面直压向自己,跟梅拉尔德的恐怖气息不同,这气势虽然压力惊人,但却坦率、凌厉,不会让人感到惧怕,而是会激起人无边的勇气和战意。
“我不会退缩的。”灵菲精神力一凝,全身的功力飞快地运转,放开自己的气息直冲对方而去。
“呵呵呵,莫剑斯,老伙计,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欺负我的小徒弟呢?”一声温和的笑声传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较量。
卡塔尔捋着他那长长的白胡子,走到两人中间。
“你徒弟?剑士?”莫剑斯刚硬的脸上,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呃?”卡塔尔立马垮下老脸,哀怨地瞪着灵菲。
灵菲嘟起小嘴满不在乎地哼了他一声,顿时把老狐狸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灵菲转头看向已经呆坐在旁边很久的索菲亚,迈步走了过去。
被一大片阴影突然遮住,索菲亚猛然回过了神,缓缓扬起头看着灵菲,“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之前那个问题。
灵菲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向她,张口道:“你今天见到我虽然表现的很吃惊,但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你并没有问我‘明明看不见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走在路上’,这说明你早就知道我其实是‘看得见’的。见到加尔洛娜这个帝国的三公主时,你虽然看起来很恭敬,但神色间并没有卑怯,却在面对我的时候经常会露出这种卑怯,是因为你知道我很了解你,不想被我看出破绽,所以下意识地伪装成原来的你。还有——”说了这么多话,灵菲突然顿了下来,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呵呵,原来我竟然露出了这么多破绽,哼,还有什么?你一并说出来吧。”索菲亚突然笑了出来。
灵菲又看向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加尔洛娜的生日宴会上,你在哪里?”
索菲亚倏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从地上半爬起身,以手撑地,仰着头死死地盯着灵菲,“你……你……你说什么?!你说……”
“我说‘三公主的生日宴会那天,你在哪里?’”灵菲平静地看着她,却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你……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不可能的……”索菲亚一脸茫然无措地喃喃自语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灵菲打断了她。
索菲亚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灵菲,过了一会儿,突然又坐回地上,“哈哈哈哈哈……”发狂地大笑了起来,“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只有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那里表演,很好笑吧?很恶心吧?很瞧不起我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吧?哈哈哈……”
“为什么?”
听到灵菲淡淡的问话,索菲亚突然停住了笑,转头看向她,“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灵菲·彭帕德,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好,我告诉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不是背叛者,背叛的人是你!你这个可耻的背叛者!”
索菲亚死死地盯着灵菲,咬牙切齿地继续吼道:“你当我是什么?尊贵的彭帕德公爵府三小姐,你当我是你的朋友了吗?我们做了两年多的同学,两年多的‘朋友’,你从来都没有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从来都没有主动关心过我,我高兴、我痛苦、我悲伤,我所有的一切,你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我一直对自己说你不是心里不在乎我这个朋友,只是不喜欢说出来而已;”
“可是,尊贵的彭帕德小姐,我们做了两年多的‘朋友’,而突然有一天,我却从别人那里获知了您尊贵的身份,哈哈,多么可笑啊!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我居然连我的朋友是谁都不知道?您尊贵的身份,您与雷蒙、杰瑞卡的关系,您所有的一切,我都是最后一个从别人那里获知的,然后,我突然发现,对于这个交往了两年多的朋友,我除了知道你叫‘灵菲’以外,还知道什么?哈哈……可笑吧?”
“甚至直到最后,你身份曝光以后,你想过来向我这个‘朋友’解释一下吗?你没有!你根本就一点都不在意!因为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对吗?我说的不错吧?你的心里永远都只想着你自己,你根本没有心!你这个自私的背叛者!不是我背叛了友情,是你!是你!是你!……杰瑞卡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仿佛是一口气把撇在心里的话都吼了出来,索菲亚手撑着地,全身颤抖着,低头不断地喘息着。
灵菲木木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卡塔尔和莫剑斯也都沉默着,整个世界里就只能听到那阵阵喘息声。
过了好一会儿,灵菲突然舌忝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涩涩地说道:“你还是喜欢杰瑞卡,对吗?”。
索菲亚闻言停止了喘息,猛地抬起头盯着灵菲,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一脸的平静,“不错,我喜欢杰瑞卡,我爱他!”
转而又愤怒地吼道:“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他,也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你却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看着他傻傻地为你付出,为你难过,为你伤心,甚至为你决斗!他明明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可是,你却连正眼都不肯看他一眼,不停地挫伤他的自尊心,不断地打击他。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却还是这样伤害他!”索菲亚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悲切。
杰瑞卡吗?灵菲仰起头,茫然地看向远方,自己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甚至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的样子,他对自己就是路人一个,可是——又低头看着一脸哀戚流泪的索菲亚,对别人却不是!
“你——那样做——也是为了他?”
索菲亚闻言一愣,倏地睁大了眼睛,眼神有些恍惚地游移到别处,神色中满是绝望和凄苦,哆嗦着嘴唇,“是,因为莫桑妮小姐告诉我,我一个卑贱的平民,能为杰瑞卡做的,就只有这个了。可是……现在,我连这样的作用……都没有了,没有了……”转而,又淡然地看向灵菲,无所谓地惨然笑道:“你们准备要怎么处置我?”
卡塔尔和莫剑斯也都看向灵菲。
灵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向自己的别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