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玄就派一个叫司徒杉的大臣前往邯郸城宣诏。
一月后,使臣来到邯郸城宣了诏令。刘秀不是傻瓜,一眼就看穿刘玄心里再想什么,明摆的是要谋夺兵权。心说如果按诏令去办,肯定会落进圈套;不去办,那就是不服调遣,违抗诏令的帽子就扣到自己头上来了。刘秀踌躇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
眼下刘秀打算先把司徒杉安排好,而司徒杉也看出刘秀似乎不太乐意,于是便道:“还望萧王早做准备,与我一同前往长安面圣。”
刘秀笑笑道:“司徒大人远到而来,也不在乎这几日,本王当敬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大人才是,况且这邯郸城大人还没来过,改日本王陪大人游玩一番,领略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
司徒杉略显为难道:“多谢萧王美意,不过皇上还等小臣回长安复命呢!”
刘秀想了想道:“那容本王和众将士们准备妥当,尽快随大人回长安,不如意下如何。”司徒杉无奈地点点头。
当晚刘秀一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得头都大了,不停地叹气,走累了又躺在床上,望着房梁。这时耿弇悄悄走进来,在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茶品起来。
刘秀躺在床上扭头一看道:“原来是你呀,怎么晚了还不睡,来我这里做什么?”
耿弇看他一眼道:“你不也没睡吗?”。
刘秀又叹了口气道:“哎~我是睡不着呀。”
耿弇道:“还在考虑回不回长安?”
“是呀!”刘秀坐起来道:“你有何办法?”
耿弇喝了一口茶道:“如今王郎已灭,表面上河北已经太平了,其实不然,战争并没有结束。更始帝叫你回长安,无非是想夺取兵权,你千万不要上当。现在北方有铜马,东边有赤眉,加在一块有上百万人,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放弃军队?更始帝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早晚要失败的。”
刘秀愣了愣神,蓦然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指着耿弇狠狠喝道:“大胆耿弇,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耿弇丝毫没有半点畏惧,起身走到刘秀面前,恳切地说道:“你待我耿弇亲如兄弟,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说出心里话。”
“将军!”刘秀一反抓住耿弇的手,激动道:“刚才我是说着玩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快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接着二人相对而坐,耿弇道:“想那更始帝即位以后,本应该天下太平才是,可是战争仍然不断,天下英雄都不听他的命令。各地豪强、富户迫害百姓,更是有增无减,政治上的腐败反而超过王莽当政时期。你想想,这样的皇帝能坐得长久吗?”。
刘秀不动声色,静静地听他说着。耿弇接着道:“说句实话,你现在的功劳和名声,天下无人能及。用你的名义出兵征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无下无敌。你这么好的条件,应该夺取天下才是,千万不能拱手让给他人呀!”
这时门突然开了,二人立刻就是一惊,只见是小三、王霸、冯异等众将一涌而入,大家七嘴八舌满口赞同。刘秀见大家这么支持自己,心里热乎乎的。也知道耿弇的话是肺腑之言,于是对大家道:“耿将军所言有理,让我再好好想想。”
这一夜,外面一丝风也没有,很安静。不过躺在床上的刘秀,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脑子里全是金戈铁马和万人跪拜的场景。
第二天一早,刘秀就派人把更始帝派来的使臣司徒杉找来。司徒杉还以为刘秀这么快就准备好起程回长安,便问道:“萧王打算何日回长安呀?”
刘秀一摆手,站起来侧身对他道:“有劳司徒大人回去奏明皇上,就说本王还有仗要打,现在还不能回长安。”
“这~”刘秀的话令司徒杉出乎意料,一脸为难道:“下官回去无法向皇上交待呀!”
“这本王就管不着了,司徒大人愿意可在邯郸多留几日。”刘秀冷冷说道。
司徒杉无奈,只能告辞而去。
话说司徒杉回到长安后,更始帝在宣室问他:“萧王一干人等为何没有回来?”
司徒杉道:“萧王要微臣奏明皇上,说河北还有仗要打,现在还不能回来。”
刘玄纳闷道:“王郎不是已经消灭了吗,何来仗打?”
司徒杉道:“皇上有所不知,虽说王郎已灭,不过河北一带还有许多不明教化的反叛势力,如铜马、高湖、重连、尤来、上江、五校、富平等。这些虽说都是一些地方上的组织,但人数加起来也有上百万之众,非一朝一夕可以剿灭的。”
刘玄想了想,一摆手:“下去吧!”
司徒杉离开宣室后,出来就遇到长公主刘风,于是又把刚才对刘玄说的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刘风心说:“看来这回还是要我亲自出手!”
公元二十四年秋,刘秀征集了十个郡的兵力,开始对河北的起义军进行镇压。在这些起义军中,当数铜马军实力最强。而刘秀首先打击的正是铜马军,并且很快打下封寀县。这里临近铜马军的驻扎地鄡县,首领东山荒秃和上淮况立刻组织军队进行反扑。
刘秀出其不意打下封寀后,立刻在此筑建防御工事,果然没几天东山荒秃的军队就军临城下了。东山荒秃仗着自己二十几万的兵力,根本没把刘秀这十来万人放在眼里,不断叫骂,想逼刘秀出来应战。
刘秀站在城楼上听见这些人的叫骂,真想冲出去大战一番。旁边的冯异见刘秀的脸色很难看,猜到他心里再想什么,于是一副不以然的样子指着城下道:“看来这些人除了不停叫骂,拿咱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刘秀一拳锤在墙上,愤怒道:“如此下去,别人还以为我刘秀怕了他们,不敢出城迎战。”
冯异道:“你千万要忍住,敌人就是想乘我军阵脚未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刘秀觉得冯异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想了想道:“那咱们总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吧?”
冯异笑笑道:“只要能打胜仗,偶尔做回缩头乌龟也无伤大雅啊!况且我已经想到破敌之计,你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