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你呆在屋子里。我去看看外面是谁?”白云轩轻轻对这素素的耳朵说道。们俩听力过人,院子里轻微的气场都能感觉到,白府高手众多,安定侯白文涛虽然看似风流,但洁身自好,从不沾染是非。谁会胆大包天的来白府探听消息?
自从来到白府,琴素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这种心慌意乱,白云轩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白玉般的小手,笑着说了声:“等我!”
他才走出屋子,刚才那股迫人的寒意却忽然消失了,一个在暗处负责守护的侍卫在院子里显出身形,满脸羞愧的对白云轩说道:“小侯爷,属下无能,未能看清来人的面目。”
“敢来白府的刺探的,必定不是庸手。”白云轩安慰了那名侍卫后,派人重新部署了院子里的暗卫,又派人去白府各个院子查探一下。
到底是谁,在没有猜出谜底之前,他们都有些忐忑不安。
琴素素推开门,缓缓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空气中那股让人胆颤心惊的感觉早已经去掉了。耳朵也早就听到那个人离开时带起的风声,琴素素担心的看了眼白云轩,他们俩心里想起一个人:侯门客栈的夏侯启!只有这个人,身份特殊,这个时候一定会乘机假公济私,明里帮皇帝打探消息,暗地里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文涛在朝堂上是中立派,并不代表对各派的力量不问不闻,知己知彼,才能使白家躲过未来可能的大劫:历朝历代的帝王宝座都是冤魂累累,他们白家不想做替帝王铺路的冤魂。
平日里,正是他们不偏不倚,中立的态度,使得各派都忽略了他们的力量,这几年,更是暗中召集了一些江湖高手保护自己子弟的安全。白云轩是白府的长子,派在他院子里的暗卫自然不不会差,可那名暗卫竟然没有看清来人的面目,可想而知那人的功夫了。
闲暇的时候,琴素素曾经和小表哥说起她初次被夏侯启气的离开侯门客栈的经过:几个月前,她的轻功也不能算差,可夏侯启如影俯身般的跟着她,她竟然没有感觉出丝毫异常。现在,她和表哥也只不过感觉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却瞬间便离开了这里。
他要是对她存了必得之心,琴素素继续留下来,定会连累到表哥和白府了。
“表哥。找个机会,把我送出白府吧,刚才,肯定是他!”虽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琴素素和白云轩心知肚明这个“他”说的是谁。
“素素以为我是胆小鬼?”白云轩有些生气,他最喜欢的表妹居然把他看成了不能担当的胆小鬼。
“表哥说错了,不是你胆小,是我在害怕!他是大周的密探,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他想害个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他要让人屈服同意,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出那人的弱点……表哥,我要是留下来,到时候他孤注一掷,姐姐在太子面前不好交代不说,我们琴家还会背上一条抗旨不尊的大罪,到时候我唯有一死。”他们俩进屋后,琴素素冷静分析了可能发生的状况。
当日她离开潼县,遇到赵彦后。第二天打猎时就碰到了夏侯启,那次她也有强烈的预感,就是夏侯启一定不会放过她,结果,第二天醒来时,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夏侯启!
和表哥在一起过了这段温馨的时光,她真的不想再去面对那个强势的夏侯启!刚才那人若真的是夏侯启,到时候她是不得不死,还不如现在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我同父亲商量一下,看看哪里有暗中置备的田产,与其避难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如去哪里做个土财主。”白云轩轻松说道,见素素一脸愧疚的样子,白云轩温柔的替她拢起背后的散发,笑着安慰道:“未必就是你担心的那个,这段时间,朝廷里事情也很多,非常时期,密探去各家察看,也是常有的事情。”
白云轩愈是这么安慰,琴素素却愈是觉得不简单:最起码,表哥也认为那人是朝廷的密探,白府行事向来低调,若是像白府这样保持中立的都要调查,那相爷父亲他们的处境就堪称危险了。
太子姐夫和二皇子之间的纷争,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万一太子姐夫输了,琴家表面上的风光无限转眼就是烟云。即使太子姐夫将来登了大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夏侯启呢!
一想到这些,琴素素实在放不下心来。
“表哥,有些事,知道的人愈少,安全的系数就越高,不管那人是谁,我都不想留在白府了,表哥手里若是有田产最好,要是没有,只要有银子,到时候我们可以去乡下买一处田园。”外无侵略,内……有皇子们夺储,朝堂上还会有什么事情?定是老皇帝的身体如日暮西山了!
琴素素没有留意自己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长安城现在越来越不安全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有夏侯启的阴影,留在这里对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这里是白府,现在,暗卫们都换过了,这几个月,父亲虽然没问过我。但他一定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丫头,我不会向父亲说出你的事,可不说一句就离开这里,我又怕父亲知道了会生气。”白云轩却是听出了这两者微妙的差别,他冲着素素温柔的解释了要去见父亲的原因,希望素素能明白他的意思。
琴素素从来没有和他说起成王府的赵彦,怕自己没有立场的随便就把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当成哥们,小表哥听了心里会不开心,但此刻,无疑不是她说不开心的时候。让表哥看穿事情的本质比较重要。
“表哥还记得吗,三月初的时候,我在曲江河畔从夏侯启身边逃走,一个月以后,却被他抓了回去。”琴素素左手撑着自己的脖子,右手在茶杯里沾了些水,无意识的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白云轩笑着慢慢用自己的大手覆盖着素素的小手,温柔的看着她:“自然记得,丫头好调皮,明明就是你,却骗我是什么庵堂里碰到的女子,害的我之后找遍了长安城附近的庵堂,若不是娘亲制止,我早就带人把天底下的那些庵堂都寻个底朝天。”
“是你自己不好!当日我和表哥同乘一骑,你没有认出我也罢了,现在还拿这个说事!”琴素素嗔怪的看了白云轩一眼,怪他当时反应迟钝。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素素提起这个,想提醒我什么?”小丫头一会儿说要离开白府,这会儿却说起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不知道想说明些什么?
“那日我离开长安,一个月以后,别人都认不出我易容后的相貌和声音了,但夏侯启碰到后,隔天早晨我醒来,他就在我面前了,当日看到夏侯启,我心里也有很强烈的预感,可那时候没有能力逃开。表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我一个小女子关心不了,但是我知道,琴家没有力量避开未来的这场纷争,这个时候,我只能尽量不连累大家,远远的避开大家,最好,大家都认为我真的消失了。或许才安全些。”她的话说的够明白了,夏侯启不是善良之辈!
表哥若是听明白了,现在就该想办法把自己转移走!
十月的天气,太阳一落山,空气里便多了一丝阴冷的味道,白云轩握着素素的手进了屋子,素素很急!来白府这几个月,她从来没有像现在怎么着急过,可他凭着自己天生的敏锐,认为刚才未必是夏侯启发现了素素的身份才来白府的。
稍稍懂点局势的人都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为了怕小丫头担心,他很少把父亲分析给他们兄弟听的话告诉素素,可小丫头不是好糊弄的,他不过一句话,小丫头就想了那么多。
大厨房的人张罗着把热饭热菜送了过来,没等小厮们摆好饭菜,安定侯白文涛早就派人来传话了:这些天,不管是最尊贵的主子还是最不起眼的小厮,都要掂量着斤两说话。
安定侯的态度说明一个事实,刚才大家……至少刚才他也遇到了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说不定,不止是他们一家,大周朝的各位达官显贵家里都出现了这么一批人。
“素素不要紧张了,先吃饭,以后,我们也不要练轻功了,干脆练你说的那种‘传音入密’的功夫,那样,我们说了再多的话,大家也不会听见了,素素也不会害怕了。”白云轩明知道情况不一定像自己想的那么单纯,可是还是劝素素不要紧张。
“表哥,那人要真的是来探听消息的,为什么不趁着我们闲聊时听上几句,在院子里就让我们感觉到他的杀气了?继续留下,到时候害的可是大家!”琴素素不是不想破表哥的兴致,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