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朝着偏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他又将目光对着同伴问道:“主上还没出来吧?”
“嗯,还在替他们医治,已经进去快一个时辰了,大约是有些棘手。”
同伴顺着他的视线朝偏屋的方向看了一小会儿。
俩人先后穿过院子,边走边说。
“主上进去之前跟咱们提醒过,”同伴跟他对上了视线,语气沉稳地道,“大致需要两个时辰。”
冷风中,几人在廊下交换了视线。
一名护卫看向同伴道:“估计咱们在外头还得等好一会儿。”
同伴想了想接话道:“没错,主上进去前跟咱们说过的。”
“他说的两个时辰,那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同伴视线掠过其余几人道:“要是不太顺利,估计还需要更久”<
“其实咱们也说过,最好等主上从山里回来之后再医治。”
同伴语气一转道:“但是主上担心拖延久了会有后遗症。”
“说还是尽快医治好一些!”
他刻意强调了一句,视线掠过偏屋道。
“希望不会耗费太久,计划明早天亮时候就得出发去山中的。”
一名护卫对着同伴提议道:“走,咱们别在屋子外头等着了,还是去隔壁屋坐着等待便是,顺带煮点热茶!”
几人先后走进了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
原以为瞧见了前方的山洞通道,下一步肯定是带着我们进去的,至少得走一段看看到底前方是个什么情形吧,我是这么想的。
可是没等我们进去,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跟车轮碾压过地面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我听见队伍中带着我们行走的那两名军中之人接连说了两句抱怨的话。
他们从马上下来跟那两名护卫交接人质开始,一直都是面瘫脸。
没想到这会儿居然会听见他们有情绪起伏的抱怨,我不由得露出意外的神色看向他俩,好像这样一来,变得更加真实了一些。
我不清楚来的是什么人,反倒是这俩有点不一样的表现吸引了我的注意。
“怎么又来了,那边也是奉命来的?”
我再次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我瞧见远处果真有一辆马车正沿着山道往这边飞驰过来。
跟我料想的不太一样,我有点奇怪。
“听听来的人怎么说,才知道。”
我看着那俩家伙,其中一个伸出手在另一人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意思是要他保持镇定稍安勿躁。
至少等看清楚来的人或者听明白对方的来意再说。
相比其中一个家伙的沉不住气,另一人倒是格外的淡定。
他身边那个人靠近一步补充了一句道:“当初事情是咱们接了下来的,没旁人的事情,这一次的好处他们别想捞去。”
“会不会是弄错了地方,”他顿了顿道,“说不准咱们走了之后又有新的消息,是换了地点?”
“地点一定没错。”
“你都看到了山洞里的通道了,我晓得穿过去就到了另一边,就在那边的山谷中。”
“不一定吧,没准真换了,我听说军中扎营的地方还不止一处呢!”
他们俩人接连议论了几句话,随后两个人离开了我们的队伍。
他们往马车行驶来的山道方向走了一小段路。
看样子是打算上前早一步看看清楚。
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联想到之前在深山中曾经跟傲娇少年一起亲眼目睹了军中的交易。
那会儿可是异族人都有份参与的交易,让我回想起来生出另一层感慨。
说不准女帝带领的王师队伍中,不止一个寻找漏洞来满足自己私欲的人。
我不清楚对战的另一边,那位公主底下的队伍是个什么情形?!
若对方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队伍,女帝的胜算会不会小了很多。
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是原先的局面跟现在有所不同。
我被阴差阳错的拉了进来,这样一来,就跟我在肃州城外险境曾经的遭遇有几分相似了。
我被错拉近跟我没关联的人群中,结果我就得跟着这批人一起面对接下来的处境。
就如同那会儿在深山中,我只能跟傲娇少年组成临时的队伍并且一起在山中历险是同一个道理。
想到这里,我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重新给我选择,客栈住着的夜里,我一定老实的关紧房门,绝对不外出了。
相对来说那些找到机会暗中下手的人就比较难接近。
可是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局面已经是这样了,我只能想想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或者我还是很难做出选择的。
因为一旦进入王师的先锋营,前路的掌控者未必是我本人了。
跟着队伍里的其他人,说不准第一件事就是奔赴本地的战场的最前线。
我的目光随着那俩人一直移动到了山道上。
马车渐渐接近我们所在的位置,忽然间停了下来。
从马上下来的只有一个人,跟他们俩一样,也穿着军中的衣裳。
双方神情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来人指了指身后那辆明显要更大一些的空车道:“地方换了,另选了一处。”
“这是几时的命令?”
这边的两名军人明显不买账,看向他皱眉道:“你有传信在手么?”
没想到的是,来人神色凝重,真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来。
他将信纸打开,郑重地递给那俩看过。
我隔得远,没法看清到底信上是什么内容。
我听见周围一片安静,除了林中掠过的风声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声音干扰。
等了一小会儿,那俩算是看完了信。
他们互相间交换了一下视线,齐齐看向来人道:“人你不能直接带走,毕竟咱们是先接了任务的,不过信也的确写得很清楚了”
停顿了一下,其中一人接续道:“咱们跟着你走,不过你的车子搭载一部分人,咱们带着剩余的人驾车跟着你就是。”
“你在前方带路,带去信上说的地点。”
来人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建议,他走到我们这堆人跟前。
他的视线一一打量着队伍中的每一个人,我不知道他看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等一个一个的都看完了,他才接话道:“这群人分一下,一半上我的车子。”
马蹄声再次响起,我跟几名被抓来的人质一起坐在了车中。
我们坐的是前一辆车子,也就是后来想带走我们的那个人驾驶的车子。
马车继续沿着山间的小路奔跑着,路况一如既往地糟糕。
我能感觉到乘坐的车子不停地颠簸,随着不平整的路面剧烈晃动。
大约隔了一会儿,车子顺着山道拐弯,这一次路况比之前好一些了。
我能听得出车轮子滚动地面发出的声响也比先前要轻得多,看起来好像是进了一片树林子。
因为我听到车轮碾压过林中枯木树枝跟落叶的声音。
到底打算带着我们去哪里呢?
我一直都在猜测应该是带着我们去一处集中训练的地方,经过几日的急训接着进入北地战场。
难道我猜测得不对么?换了地点啊?
我低下头默默地想了想,随着车轮颠簸,我决定先休息一下,至少得保存体力,应对接下来的未知局面。
我闭上了眼睛,倚靠在车厢壁上,这辆车比我们之前坐的那辆车要大上许多。
要不是那俩强烈反对,并不打算将所有抓来的人质都放进这辆车的话我估计全体人质都能在我乘坐的车子里坐下的。
很快,我便睡着了,眼上的束缚比我醒来的时候可是好得多了。
我在入睡前,稍稍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
我瞧见他们都是没什么表情的神色,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的命运。
而那个跟我曾经同车过的年轻人,这会儿是在另一辆后头跟着的车子里。
他不出现的话,整车人看着就没有一个有表情起伏的。
我心中嘀咕了一句,困倦袭来,彻底睡着了
车子在中途停下来休息了一次。
马儿在溪边喝水,被抓来的人质因为眼下都松开了束缚,比之前要自在很多。
他们断断续续走到溪水边,蹲下来喝水的喝水,洗脸的洗脸。
他们中有几个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看样子还挺狼狈的,能想象得到之前是吃了点苦头的
交易方的两名军人趁着这一阵乱糟糟的情况走到了一旁的林子里比划了手势开始交谈。
我在远处随意地看了一眼,哪怕不晓得前情都能看得出这俩跟后续前来的那人,虽然穿着同样的衣裳,但是明显很不对盘。
我暂且理解为他们可能分别属于不同的阵营,所以彼此间有些那什么包括之前他们碰面时候的举动都能让人隐约看出不对劲来。
看起来,这批人要送到军中,利益分割还会有些纠葛。
我忽然间想到镇上贴出的告示,那会儿我可是看得很明白,女帝在上头写明的条件。
算算队伍中其余人,他们是不是经过正常途径征兵进来的,显然不是!
我是莫名其妙被抓来的,通过之前两名护卫的口吻还能听出些蛛丝马迹,说是得罪了什么贵人。
跟我一同坐车到了这里的那些人,恐怕也不见得是走正常途径来的。
但是军中召集人手,还是打着王师的旗号,该给的银子是一定会给的,那么银子的去向我能猜到几分了!
后续来的那个人,亲自带着马去了溪边喝水。
就在这档口,我听见林中两个人的声音似乎忽然间大了点,他们看样子似乎还起了一点争执。
难道利益纠葛,同一边还得内讧?我心中转过念头,视线情不自禁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看去。
可是距离还是有点远,我留意到周遭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多数都围聚到了溪水边。
经过马车颠簸那么长的一段路程,已经连在什么位置都弄不清了,他们当然不担心这堆人会趁着这个机会逃走的。
我悄悄挪动了一下脚步,走到一处林木茂盛的地方。
眼下的位置离那边的林子距离更近一些。
这样一来我就能听得清楚些他们的对话。
“除了咱们,还有那几名护卫,谁吃饱了撑的大冬天跑到这种荒郊野外来呢!”
一人顿了顿,接着道:“都怪咱们留在营地的人啊没能将消息隐藏住。”
他叹了口气道:“他们一得到消息,就走了上头的路子,这下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军中大一级压死人啊!”
“白纸黑字写着呢,下了命令的。”
他的同伴语气听上去极为不满:“你说的我当然知道。”
“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也晓得咱们只是底下跑腿的,这银子到手的数量原本就不多。”
他语气郁闷地道:“这一下还得被他们分去。”
“哎,这趟真心亏了!”
另一人安慰他道:“不亏,银子再少也是银子!”
片刻的安静后,同伴接着道:“这批人会老实待着么?事情能顺利?别跟我说到了最后这点银子都得打水漂了,那你我真心亏大了!”
“你倒是不用担心事情不成,他们都被打怕了,再说去先锋营没几天就得上战场。”
说话间,那人再次顿了顿道:“战场上走一趟,能回来的有几个!”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地道:“哪怕他们到了集训营,也不敢乱说话的。”
“要是想说什么或者说出点不该说的话来可是有之前先锋营的前例,”他顿了顿道,“放心,他们肯定不敢多说,否则随便找个理由,就”
那人接着安慰站在一旁的同伴道:“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分去大头,咱们拿小头,总不会白跑这一趟。”
“反正我就说一件事,这批人你是不用担心的。”
“去的是先锋营那种送死的地方,你还怕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