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你怎么了?凌寒帮我找到了吗?”。李心一脸迷茫的姿态,期待地看着我。随即,她又像蚂蚱一般跳过来,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熟悉的动作,亲切的口吻,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缓缓地抚mo着我的心间。恍惚之中,我的心又止不住地蹦蹦乱跳起来,那种朦朦胧胧的好感柔软地触模着我的内心,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开始翻滚起来,恍恍惚惚,神情迷茫。
这一切的一切,都宛如从前。
可惜,已物是人非。
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死死地咬紧牙关,逼迫自己从李心的泥潭之中艰难挣扎着苏醒过来。
她是鬼,一只满脸疮痍的鬼,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毒怪物。
我不断地提醒自己,死死地盯着她。
“你……”李心哽咽着,试图辩解着什么,但却一个字都没有开口。她的脸渐渐暗淡下来,绝望的神情从她的脸上慢慢地弥漫开。
算了,她像是在对我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的眼神中流露着一种悲伤的情绪,她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随即那个绚烂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当中,掩埋在浓墨一般的夜色之下。
坦然的语气中夹杂着更多的恐怕是无奈。
我多么希望从她的口中触模到,哪怕就那么一点点的心虚与不安。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徒劳。相反地,更多的疑问在我心中此起彼伏。
她为什么不攻击我呢?她口中那黄色的恶心液体,她那锐利无比的尖爪,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致我于白骨苍苍。
为什么?为什么?
风吹草动,草木皆兵。疑惑密密麻麻地一步一步爬遍了我的全身,像是布满了蚂蚁一般,细微的,点点滴滴地酥麻着我每一寸的肌肤。
我该相信自己?不,好像我不该相信自己。
到底怎么了?我居然发现自己也好像变为了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这是她下的局吗?我拷问着自己,企图为自己寻求一个借口。
疲惫不堪,无可奈何。
一定是这样。我在心中恨恨地想。
前往后山小路的路途依旧,而这一路上,我仿佛丧失了所谓的激情,行尸走肉一般木讷地一步一步地前进,心灰灰暗的,像蒙着看不清的白纱。
就连大小姐一路上闹的那些白痴笑话,也无法激起我半分兴趣。
至于马贼,早就看出了我脸上的不快。见风使舵的他乖巧地闭上了嘴,完全把我当做了空气。
“到了。”马贼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有气无力,他的神情越发地紧张起来,牙齿的抖动频率似乎加大了好几倍,咯吱咯吱地像啃着菜梗的大田鼠,惊恐神情毫不客气立即挤满了他尖嘴猴腮的脸。
我望着这个小院。
很平常很平常的一个院子,一看就年岁已久。不知道为何依然保留着它残破的姿态,放在浩瀚中学大气的排场之下,显得灰暗而渺小,几乎让你连再看它一眼的yu望都没有。而我知道,这个平凡的地方,掩盖着的是重重叠叠的邪恶。因为就连我这样一个驱鬼菜鸟而言,也能深刻地感觉到黑雾弥漫的邪气。
“我可以走了吗?”。马贼的口气明显底气不足,但依然充满希翼。他的脸发白地颤抖着,透着青灰。惊恐万分的模样显然是到了恐惧的临界点。
“好的,谢谢。”我努力地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滴笑容。
我的感谢似乎让马贼有些受宠若惊,他微微一愣,欣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鞋底抹油,像跳蚤一般飞快地跳走了。
我无可奈何地抚mo着我的脸,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正当我陷入顾影自怜,无法自拔的时候,“啪啦”伴随着物体自由落地的一种闷闷的声音。一具尸体天外飞仙般从天而降。
腥味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热腾腾仿佛新鲜出炉的面包。这是血的味道,疯狂地向我的每个器官无孔不入地侵袭来。
马贼死了。他的尸体似乎还在死不瞑目地一颤一颤。
他原本白净的脸现在更白了,这是一种生命的陨落的白。头盖骨被捏碎了,粘稠的红白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在他尖嘴猴腮的脸上书写着奇怪的象形文字。
我望着尸体,惨剧透过我的眼睛,强烈地啄着我的神经,甚至我可以想象出他心抽搐的疼痛。
不远,一个身影,得意洋洋。
依然是那一身绚烂的波西米亚长裙,美不胜收。那星星点点的血迹,更像是在长裙边缘上增添了几笔亮丽的颜色。她像一个掌握生死的女皇,玩味地看着我们这群扰人清梦的喽啰。
李心又变成了那个满手血腥的杀人恶魔。
她满脸彰显着狰狞,挤在腐肉之间的眼睛,怪异地瞅着。她好像在等一场华丽的秀,秀的主角当然是我们几人的惊慌月兑逃。
大小姐的脸苍白得可怕,眉宇之间闪烁着一种奇怪的表情。
这孩子,估计被鬼吓到了吧。真胆小啊。我不由自主地在心中鄙视着她。
想不到,万万想不到,大小姐的下一个动作让我都不由自主地惊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眼睛抠了出来,打量了一番,脸上沉闷的情绪一扫而光。彩蝶纷飞,欣喜万分,整个脸都流光溢彩了起来。
“嘭。”我的眼睛差点掉了下来。
都在这份上了,这大小姐居然还对着眼珠顾影自怜,极品啊,果真为极品。
寒气,刺骨的寒气。我知道,那是李心的眼神。
我按捺着心中的按潮涌动,冷冷地回应着她,力拔山兮气盖世,面对敌人,我们首先要从气势上占据高点。项羽就是这样的,所以他……
呸呸呸,我咋突然想起项羽大哥不是自刎乌江了吗?该死的乌鸦嘴。
细心的人可以发现,我那所谓冷冷的眼神,其实早就眯成了一条缝,估计得用放大镜才能发现出那里闪烁的冷冷的余光。至于手脚嘛,早就化身为无骨大章鱼,无比繁忙地晃动、跳动、抖动着。
但这一切都无法撼动我的坚毅的心,我还是如磐石一般,牢牢地站在她面前。因为我牢牢地信仰着一句话“困难像弹簧,你强她就弱。”于是乎,我准备改变战略,用女猪脚的气势牢牢地压倒她。
推dao女鬼,哇咔咔。我邪恶地想着,继续用眯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犀利眼神藐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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