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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又成功地进入了这个公司,成为那位自称李治的却和朱旦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下属。说句实话,我真怀疑我和朱旦上辈子有什么纠结,导致这辈子他总是英魂不散。倘若我不是亲自看到朱旦横尸车内的话,我真会以为这是朱旦给我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不过这个自称李治的人和朱旦确实有着大大的不同,至少从他对我相当冷淡这一点可以明显地看出。要是朱旦筒子,早就像块橡皮糖一样死皮赖脸地粘在我身上了。因此我只能不停地提醒自己这里不是朱旦,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我总时不时地回忆起当初应聘的场景来。
“让道,让道。”楼梯间打扫卫生的苏姨推着大大的垃圾车轰隆隆的呼啸而过。苏姨是我们这层楼的楼道管理员,她老是带着超大的口罩,白蒙蒙地总是将她的整张脸都遮盖起来,只露着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秽浊地盯着我们。其实说实话,我们几乎都没看见过苏姨的全貌,只是她那大大的嗓门,给我们大家都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听到这熟悉的吆喝,我们就都知道苏姨来了。
垃圾车里不知放了些什么物品,堆得满满的,重重叠叠地像一个小山似的堆在那里,发着阵阵的恶臭,汹涌地向我倾泻而来。
我躲闪不及,一下子滑倒在地,垃圾车上的垃圾被我无情地全推了下来。
各式各样的垃圾裂着嘴,保持着怪异的形态,一下子从顶峰跌落了下来。臭熏熏的垃圾在空中飞舞了半天,最终飞扬跋扈地在楼道上横躺着。
不知为何,隐约之间我发现那堆垃圾里有一只莲藕一般腿在颤颤悠悠,腿上沾满了红黑色的污垢,鲜红的童鞋在那堆灰茫的垃圾里显得格外地耀眼,类似孩子以倒栽葱的形式栽倒在这堆垃圾的中央。我的脑袋中一阵激灵,像是有一股电流击入了我的身体,可是当我正准备定睛一看之时,苏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堆垃圾掩盖在了垃圾桶里,那刺眼的红色很快地淹没在了形态各异的垃圾之中。
错觉吧?我揉了揉我的眼睛。反正我经常在脑海中冒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念头,算起来倒也见怪不怪了。
我的大脑根本来不及仔细思考,呼啸而来的浓浓恶臭马上让我的神经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可以想象得出,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突然多出了这样一堆垃圾,是多么地刺目。
“对不起。”我蹲子,手忙脚乱地帮着苏姨收拾着地上的残骸,各种各样的气味趁虚而入,熏得我晕头转向。我终于明白苏姨嘴巴上那挂着的大白口罩的妙用了。
有手指在戳我,一下,一下,能感受到尖尖的指甲。
我疑惑地回头,王乐一副踩到大便的表情。
“小多,我先走了。我还要去赶6点的轻轨呢。”王乐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挥舞着手臂。而后,由不得我答应,她就飞一般地逃离了现场。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瘪了瘪嘴,便埋子,继续与那堆垃圾搏斗。
“小多。”苏姨带着口罩,但挡不住她口罩下面的笑容。
“你先去洗洗吧。你看这污垢都溅到你身上了,这边就由我来收拾吧。”苏姨的声音软软地传入我的耳朵。
我不放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乱七八糟的垃圾已经清除了大半,按理说来,倒也没什么大碍。我对苏姨感激地一笑,翻动着脚步,径直向厕所的尽头走去。
厕所里面最显眼的就是洗手台上那大大的镜子,愣愣地照着我。仿佛具有穿透力一般,将身体的各个部分照耀得无比清晰。
厕所里的灯又该修了。我骂骂咧咧地望了望半空中悬挂着的那个摇摇晃晃的吊灯,它像一个吊死鬼一样吐着猩红的绳索,斑驳的电线胶布赤luo果地露在了外面。
灯光很是暗淡,光影交错之间,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显得熟悉又陌生。她拥有着熟悉的女圭女圭脸,漂亮的齐刘海。随着我手臂的晃动,镜子里面那个也在一字不差地模仿着我的一举一动。清晰而又分毫不差地透过镜子传入我的脑海之中。
有时候我真的很困惑,到底镜子里面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我存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呢?或许我只是别人的一个倒影?我只是别人附属的存在?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镜子里面的那个我,眉头开始死死地皱了起来,看样子这个怪异的想法也纠缠得她够呛。
盯着那张苍白的面孔,我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来“当你回头之后,你知道镜子里面的你在干嘛吗?”。
真是不合时宜,早不想晚不想,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浮想联翩。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之中一冒头,我顿觉得自己的脊梁骨阵阵发寒。环顾一下四周,厕所里面冰冷而空荡,寂静的空间中似乎只有我的呼吸独立地存在着。
好奇心杀死猫。当然对人来说,好奇心更加地致命。我的心颤动得厉害。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看一看究竟。
我自欺欺人地假装转身,通过镜子的折射仔细地打量着厕所之中壁挂镜子里我的一举一动。
一个熟悉的黑色的职业套装的背影,伸出她纤细的手指,颤巍巍地推开了厕所的门。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板心冉冉升起,犀利地冲击着我的大脑,一种寒彻心扉的凉。我的手一抖,手中的镜子毫无疑问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破碎的镜子之中,映衬出我无数张惶恐的面孔。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巨大的壁挂镜子仿佛又恢复了正常,一五一十地映衬出我惊魂未定的面孔。
我快步地走向了镜子中那人走进的那阁卫生间。
用力地推了推房门,很笨重。像是有人在里面将木门死死地扣上了门锁。
有人吗?我发疯似的拍着房门。
“咯吱”门拖着长长的尾音,颤悠悠地露出了一个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