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2章,恐怖的情景开始展开——
厕所里面阴深深的,忽明忽暗的灯光一闪一闪,一把一把地揪着我的心。在虚幻的光影中,阴影奇怪地和本身的物体融合在了一起,远远望去,每一扇厕所的门上似乎都不规则地大了一圈,黑乎乎的样子怪异地矗立着。斑驳的门被镀上了一层诡异的形状,歪歪斜斜的,有点像一个个剥皮的骷髅头,大大小小地yin笑着盯着我。地下的地显得灰暗不堪,水迹像有生命似的,肆无忌惮地扩展着自己的地盘,将地面刻画成了一个个川剧脸谱。或许是因为这里常年积水的缘故,厕所里面弥漫着浓浓的潮气,慢慢地侵入我的皮肤,刺得我的腿骨隐隐作痛,如同被尖利的武器深深地勾在里面,从骨髓直接爆发出来的刻骨铭心的寒意。尖利的疼痛,在我的神经之间游走着,时不时又加大力度,疼得我的心也颤动得厉害。
像是为了配合这种诡异气氛,厕所外面不知是谁路过,高跟鞋声滴滴答答地响彻个不停,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响亮。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央一摇一摆地激荡,震得我的头脑有些发蒙。
此时的门已经露出了一个小缝,像一只眼睛,神秘而又充满诱惑地盯着我。
我扶着厕所外的墙,白白得很光滑。墙壁让我想起了食道。不管是什么顺着食道晃晃悠悠地走下去,应该就是生命的终结吧。
我伸出了苍白的手指,用力将门再一推。
“吱吱。”门的裂口更大了,像是一只裂得很开的嘴。
这种隐隐约约的神秘感笼罩着我。我有点不敢看,但强烈的好奇心咬得我很难受,我颤抖着,又推了门一把。
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楚它的全貌,只能隐约感觉到里面蜷曲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落寞地蹲在角落里,若有所思地在那里不知捣弄着什么。
“对对不起。”我的心被眼前的场景狠狠地揪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扶着灰白的墙壁,一脸歉意地往后退。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清楚地知道,厕所里面的那人分明就不是什么所谓的镜子里面的我,而是另一个身着公司统一的服装的女子。
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西裤,脖子上还要套上一领结。这就是公司所有员工千篇一律的装扮。在我看来,这一强对比的单调色彩与吊丧的没什么两样,可没办法,公司领导就好这一口。
她脚下那鲜艳欲滴的玫红色鞋和那高达12厘米的细跟支撑着她晃晃悠悠的身体,她的脸背对着我,一头带卷的秀发披在她的双肩,与黑色的上衣连为一体。恍然看去,好像没有脖子似的。她被我刚才的破门而入似乎吓了一大跳,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就立马恢复了平静。
跟所有恐怖的电影一样,厕所那头的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是阿美。我深深地松了口气。
她手里端着一个漂亮的瓷碗,里面红红白白的,碗面上还漂浮着红红白白的粘稠液体,绿油油的葱花漂亮地点缀着碗面,看起来有点香味四溢。
“我在吃豆腐脑。”她咧着嘴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烁烁生辉。
阿美人如其名,她很漂亮,拥有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美丽。她是我们隔壁公司的经理助理,不过大家都认为这个职位多半都是靠她的容貌而来。她明眸皓齿,秋波流转,妩媚动人。但我总感觉她的美并不是想象中的超凡月兑俗的美丽和从中流露出的与众不同的气质,相反地说,她美得有点俗气。这俗气两字倒不是出自于她的容貌上,其实她卸下妆的容貌应该也能算清新可人,可她总是涂满厚厚的胭粉,像个调色盘似的,暴殄天物地将她秀丽的容貌掩盖了下来。她除了在公司里面与经理和男同事打情骂俏之外,下班之后,更是流连于酒吧等娱乐场所。在她美丽的面孔上,我看不到任何与清纯相关的字眼。她的美,建立在妖娆之上。正因为她这种不拘小节的作风,使得她在女同事之间简直成为了狐狸精的代表,大家纷纷扒她老底,甚至还有人还翻出了初来这个城市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她丑丑矮矮的,一脸的五官奇怪地纠结在一起,和现在的她简直是天壤之别。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并非不可能发生,只是每个女人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会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流言蜚语应运而生。因此,这个阿美怎么说也是我们这层楼的焦点人物。
没想到男同事心中的性感女王居然爱吃豆腐脑,而且还是拥有到厕所里面吃豆腐脑的怪癖,难怪她遮遮掩掩呢。
我若有所思,随即对她歉意地笑了笑。
阿美倒是大大方方,她把手中的豆腐脑递给我,“要不你也来点?”然后瞪着她那浓墨重彩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我。
盛情难却,我也不好拒绝。我伸出我几乎僵硬的手指接过碗。这碗比我想象中的貌似要重许多,我用勺子试探性地挖了一小勺。豆腐脑滑滑的,带着几分腥味,还带着几丝肉香,像一条鱼,滑溜溜地顺着我的食道滚落了下去。
我的味蕾与这个豆腐脑一触模,立即一种神奇的感觉在我的舌尖绽放开来。
细滑柔女敕,清新爽口。我不等她邀请我吃下第2口,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又将豆腐脑放进了口里。
此刻尽丝浓,它滑滑地在我的舌尖飞舞着,让我的神情也禁不住地迷蒙起来。
当我正准备往嘴里放第三口的时候,才赫然发现碗里只剩下几片小小的残渣有气无力地沉淀在碗底。
已经没有了啊。我恋恋不舍地将这个碗归还给阿美,唇齿之间还残留着那沁人心脾的肉香。
阿美被我的表情逗得前俯后仰。
一碗豆腐脑的不解之缘,让我和阿美突然熟络了起来。
我望了望天,经过这一折腾,天色已经渐渐地灰暗了下来。夜横行无忌地扩展着它的领地,随即而来的嗖嗖的冷风不断地往缝隙里面灌,厕所里面的门和窗像收到什么号令似的,更剧烈地一张一合,发出破铜烂铁
今天晚上的公车估计已经赶不上了,打车回家又太贵,我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在了一起。
“这栋楼闹鬼。”阿美神秘兮兮对着我咬耳朵,俏丽的眉毛往上一勾,直勾勾的眼睛盯得我直发毛。
这句话像是催化剂,灯立即挑衅般,一闪一闪地闪烁得更加厉害了。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厕所窗户之外,残破的不知名身影的微微晃动。
我的心抽搐得厉害。血丝如蜘蛛网布满我整个眼白。眼睛被血丝分割成了不规则的小格。黑乎乎的瞳孔在小格里面仔细地找寻着不同寻常的动静。
很冷,很冷的凉意爬上我的后背,越来越凉。我环顾一下四周,厕所里的一切草木皆兵。
“要不你到我家去住?”阿美笑着给我抛出了一根橄榄枝。“我家就在公司不远处,步行也只需要10分钟呢。”
“恩。”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咯噔,咯噔。”两双高跟鞋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上敲打着,单调而枯燥的音乐。
走廊上的灯光倒是很明亮,憋足了劲地照射着地砖,映射出看不懂的幻影。
光滑如镜的电梯面是用不锈钢制成,照的我的脸有些扭曲,斜嘴歪眼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我的遗像。
我不由自主地望了望电梯箱体上的阿美,她的嘴在电梯之上怪异地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直裂到了耳根。嘴占据了她脸的大半位置,白森森的牙齿一颗一颗地钉在她嘴上,跟长着獠牙的恶鬼没什么区别。
一阵冷风不合时宜地飘过,从我的前胸一直吹到了后背。我赶紧心有余悸地收回我的目光,不敢再看电梯箱体一眼。
电梯标示的红色数字马不停蹄地上下跳动着。
它好像是坏了2个,或许说晚上大楼管理员为了节约用电只开了一个电梯。除了中间那个电梯的字母在不断地变化之外,其他两个都显示着红艳艳的减号,像一道耀眼的伤口贴在冰冷的不锈钢表面。
电梯也受伤了?我不由自主地嘲弄了大楼的物管一把。
到了。
电梯机械地打开了箱门,咧着嘴木楞地等待着人们的鱼贯而入。
电梯其实都不大,但总让人感觉里面空旷得厉害。四面的光滑表面让电梯的空间扩展了无限大。不知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念头?当你坐电梯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一个人在默默地盯着你。
电梯里只有一个女人,看不清她的容貌,黑乎乎的头发遮盖住了她所有的五官。她低着头站在墙角,但我惊异地感觉到她的余光在直勾勾瞟着我。
看我就看我呗,我倒是无所谓。
我自动忽略掉她的眼神,没头没脑地就往电梯里面冲进去,时间就是金钱啊。
我弹动了两下下肢,身体却怪异地固定在了原地。我的手臂被阿美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长长的指甲在我的手臂上刻出了深深的指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