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夜叉国内,秀女的选举也是如此勾心斗角——
难道是歌声?我的心中隐隐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夜叉国以美为丑,人个个声音沙哑难听。不会从听觉上来说他们与我们的审美观也是恰恰相反来着吧。
“这歌是你唱的?”知府大人板着张脸。
琴声噶然截止,不仅是五位美人,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刹那间集中在了我的脸上。
我沉思着,没敢开口。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自从穿到这里之后,我可是每天都觉得自己项上人头长得有几分不踏实。
“找歌是你唱的?”知府大人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
NND,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潇潇洒洒地做个刘胡兰,一刀了结了事。
“正是小女。”我回答这话的时候隐约感觉有几分悲壮,就好像敌人的刺刀架在我脖子上一样。
对了,我不是妖吗?灵犀大美女不是说我是妖吗?妖都没那么容易死,而且猫妖有九条命的。自我安慰着,心里却止不住地七上八下。
知府大人眉头一展,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万事大吉。
“郭大人。”知府懒洋洋的开口,像只没睡醒的癞蛤蟆,慵懒的嘴一张一合。
县太爷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像个小媳妇。满脸堆笑几乎要把他那双暴突着的眼睛给挤爆了。
“今年的秀女选拨就不用再看下去了,人选我已经敲定,就这位会唱曲的姑娘吧。人美歌甜,听说这圣上最爱听的就是小曲了。过几天我就带她上京亲自面圣。”
县太爷满脸苦笑,敢情这知府大人要抢自己功劳啊,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将苦水一个劲地往肚子里咽。他好像还不死心,眼睛咕噜咕噜转动了两下,说道:“那五美舞的计划”
知府不耐烦地挥挥手:“取消。”
县太爷忙冲过去,对着知府大人点头哈腰,其阐述的内容无疑是如花是大将军之女云云。
知府皱着眉头,权衡了一番,说道:“那几位官家之女就给留下吧,至于那位叫做牡丹的民间女子,相貌并非出众,歌艺舞技更是平平”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县太爷一阵阿谀奉承。
知府起身,缓缓地离开了花满楼,前呼后拥地像皇帝出巡。
这次选拨的过程似乎没有过多的曲折,也没有超女里面那些命悬一线,激动人心的一刻,说到底,这仅仅算是六进五,没有太大的悬念,不是我,那就是牡丹。
牡丹低着头,红红白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另外四女,如花,芙蓉,凤姐,木子美四人得意洋洋地忸怩成一团,对着牡丹冷嘲热讽。
牡丹淡淡地起身,像没事似的冲着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牙。
“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哪有什么事?作为一个平民,我可早就被这群富家女给嘲弄惯了。再说宫内的生活,未必真的适合我。”
坦然地起身,拂袖离去。
嫣红的身影映衬在我的眼帘当中有几分落寞。
原本计划今天进行的声乐课训练也因为我的那一惊世骇俗的嗓子噶然终止。这一点我是万万想不到的。
据先生而言,我的嗓子已经是不需要任何雕琢的美玉了,我的歌技,已经超越了夜叉国太多的人,甚至整个国家都找不出够资格的人来对我的声音指指点点。
我不由地对自己初入夜叉国的时候学国人讲话的姿态有几分好笑,这简直就是赤luo果的邯郸学步。
由此可见,整个夜叉国除了容貌的审美观与我出入较大之外,其余的生活习性也都是颇为相似的,至少在音乐和艺术上共通,否则那些残花败柳们也无法跳出如此轻盈优美的舞步。
话说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化妆所用的锅烟灰,否则顶着这一脸过个一年半载的,我真害怕脸上有一天会长出一群虱子来。
咳咳,提到脸,我顿时觉得阵阵发痒。
经过今天一折腾,姑娘们也都累了,一个个全缩回自己房间,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左拐,右拐,再左拐,上两个台阶,这里就是厨房了。作为一个路盲,我也多了个心眼,趁昨天晚上和先生一起闲逛的时候就把这里的一切打探得清清楚楚,以备不时之需。
灶台上,一只煮熟的鹌鹑正在炖锅里欢快地翻腾着,飘荡出阵阵的香味。
如花。我读着炖锅上那2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出身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都长得五大三粗了,还一个劲地进补。想着如花姐扭动着身子嚷嚷着“身子弱”的样子,我的肚皮里就像吃了馊掉的盒饭一般难受。
正事要紧,我埋下头一番苦战,装着一大包锅烟灰满载而归。
怀里揣着沉甸甸的锅烟灰。我心中感慨着它的来之不易,飞快地挪动着自己的步伐。
一到大门口,就与凤姐的丫头撞了个满怀。她正狼吞虎咽地吞着手里那碗燕窝粥,粘糊糊的不知是不是凤姐玉嘴给剩下的,暴突的大门牙都能晃出人影来了。
凤姐的丫头据说叫小燕,她一见是我,卑微的神态立即收敛起来,没好气地嚷嚷着:“没长眼睛啊,吓得我一愣一愣的。”
正所谓“信凤姐,得自信。”小燕这架势,恐怕还真以为她们家主子要飞上纸条当凤凰了。
懒得和她啰嗦,还是办正事要紧。
顾不得路上的风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卧室。
刚躺下准备午休,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撞击着我卧室的大门。
是谁那么没礼貌?我嘀咕着,不耐烦地打开了卧室之门。
为首的正是如花姐的贴身丫鬟,她一见我,就像老处女献身一样,啪嗒一下向我的身子贴了过来,双手像铁钳子一样死死地把我的胳膊给扣了起来。
我挣扎了一下,动态不得。
“是她,就是她。害的我家姑娘如今上吐下泻,本来就虚弱的身子现在更是危在旦夕,现在正躺在病榻上动弹不得呢。”
我嘴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就你姑娘那样子还叫虚弱?我想到她那五大三粗的模样脚还只抖呢。敢情你是不是不知道虚弱两个字怎么写啊。
不笑则已,这一笑让如花的丫鬟更加情绪激动了起来,对着我的耳朵直嚷嚷着:“快,快把县太爷找来。我家姑娘可是千金之躯,岂能容她胡来。”
还有几个她背后的爪牙显然是家丁之流,一溜烟地去给县太爷报信去了。
我倒是不慌不忙,反正这事与我无关,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这社会真是这样吗?
一向中气十足的我在这样的氛围之中,也不由自主地两腿发软,竟有几分腾云驾雾的趋势。
“大人。”我歉歉身子,鞠了个躬,开口了。
声音有点恍惚,在大厅之中空洞洞地荡漾着,无法触模到一点边际。
“林姑娘,今日本官找你前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个明白。”
县太爷对我倒是客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说到底,如今的我可是他升官发财的最佳途径,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至于如花姑娘那边,她的父亲虽说出征在外,但怎么也是权倾朝野。将军之女的话,那也是得罪不得。
看着他那张纠结万分的脸,我暗暗地在心里嘲弄他。
县太爷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语气。看来这在官场的夹缝中生存也并非是件容易之事,瞻前顾后,哪里有平民百姓过得洒月兑。
“听说你往如花小姐锅里放毒药一事,你可承认?”
原来果真是这事。其实一路上,我都在斟酌着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凤姐家的丫鬟小凤去嚼的舌根。
我若有所思地回头,正好迎上丫鬟小凤的目光。她闪躲了两下,立即低头与如花的丫鬟支支吾吾地商议着什么。
这嚼人舌根也不知道躲着人?不得不说这技术太差了点。也不知道当今世上谁是八卦的始祖。哼,就你们那蹩脚的功夫也想和我斗?我林小多虽然天真了一点,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傻子?
微微一笑:“民女敢问大人,这说民女下药这一说法可有凭据?是否在小女闺房找到下毒的器具。”
县太爷望了那堆女人一眼:“没有。”
“那告密之人是否看到我曾下药?”
县太爷沉思了一会:“未曾。”
“那为何大人不怀疑告密之人,反而把一切矛头都指向了我呢?”我的话很是咄咄逼人,因为经验告诉我,这一场口水战我是毫无疑问地赢了。
县太爷圆鼓鼓的眼睛一下子就赤luo果地指向了那位自以为是的高明之人,如今两方都不得罪,寻得个替罪羊反倒是万全之策。
“大人。”凤姐凤眼圆瞪,颇有不服。真佩服她居然能把她那小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眼睛演绎得如此烁烁生辉。
“何事?”县太爷对凤姐的态度明显不同。虽凤姐也是出身在书香门第的官宦世家,但对于大将军和他今后的仕途而言,这点关系,简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