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和段闻轩告别了义父,一路重返小镇。为了避嫌,段闻轩吩咐马夫先将我送到了断阳山。
临别之际,他将一些银两塞到了我的手中,叮嘱道:“安弟劳心照顾好夫人,我先回医馆。若是庄主回来了,我立即差人前来通报。”
“段兄放心,小弟必当尽力。”
马车飞扬起尘土,载着段闻轩和我的牵挂转眼即逝。我望着前方空荡荡的路口,回想起与段闻轩这几日的形影相随,犹如置身梦中。
恍惚中,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一看,居然是李诗诗。她身穿一袭绸缎抹胸长裙,桃花玉面,全然改了当日的落魄模样。
我难以置信得嘟哝了下嘴唇,感叹道:“呀,原来是夫人!看夫人的气色,身体想必是康复了吧?”
李诗诗浅笑,黯然说道:“蒙安兄弟家人细心照顾,我的身体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心中怨愤难平,盼望着能早日讨个说法。”
“这个是自然。”我深表同情,说,“这样的事情落到谁头上都是屈辱。”
“安兄弟此次和段大夫去了哪里?”李诗诗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问道。
“是为夫人的事情,走访了能人谋士。”
“那么,可有打探到消息?”李诗诗迫不及待的问。
我踌躇满志的说:“有些眉目。”
“是何眉目?”李诗诗追问,不依不饶,眼神中期望之光若隐若现。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事情追查到今天,也只是拼拼凑凑的蛛丝马迹而已,于是安慰她说:“夫人,虽然有些眉目,但是还不足以盖棺定论。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你曾经怀疑是庄主所为,实则是场误会。庄主为了你的昏迷也是百般揪心,他一直没有放弃对你的医治呢。”
李诗诗的愁容顿时舒展开来了许多,点点头,说道:“不是他,倒是好。”
我搀扶她回屋。
正是午餐时间。小梅和嫂嫂在院中摆好了座椅和碗筷。见我和李诗诗一同回来,一起迎了上来。
嫂嫂一面轻轻拍打着我身上的尘土,一面心疼的说:“这才几日不见,怎就消瘦了去?”
我调侃她道:“山里吃得随便,几个‘大男人’的,都不会拾缀,哪比得上嫂嫂照顾的周全?”
“死妮子,说话何时变得油腔滑调的了?”莞儿轻轻刮了记我的鼻子,嗔怪道,又回头朝走远了的李诗诗望了一眼。
小梅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倒是时不时的往我身后寻探。
“你在等人麽?小梅?”我随了她的目光往后看。
小梅红了一下脸,说:“公子,段大夫没有与您同来麽?”
“哦,段大夫先行回了医馆。”我解释道。这丫头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再理睬我,转身去了厨房端菜。这倒是让我觉着奇怪,跟上去说:“小梅,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啊?见了我也不问问情况?倒是关心起段大夫来呢?”
“谁关心段大夫来着?”小梅反驳道,“一块去的两个人,就回了一个,自然是要问问了。”
“勉强接受啊,但我这次回来,怎么就觉着你哪里不对劲呢?”我支起下巴喃喃自语道。
“你才不对劲呢,吃饭去吧!”小梅说着,端起两碗饭去了院子。
这丫头分明是在搪塞我,既然不愿说真话,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去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