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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微微亮,段祁就醒来了,她轻轻翻个身,迷糊地睁开眼睛,绿蝶果然都已经将洗漱用具准备好了。
“蝶儿,你这样照顾我,假如哪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那可如何是好?”段祁起身,任由绿蝶给她穿上衣服。
“绿蝶会永远留在小姐身边的。”绿蝶一边帮她系上腰带,一边笑着回答。
“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段祁突然回想起,在她十二岁那年,段冥曾经说过:“我也好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希望祁儿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但绿蝶却希望自己永远留在祁儿的身边,他们以不同的人为主体,所在绿蝶跟随祁儿来到了这里。
段祁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这是强词夺理,当初离开的时候,不是连选择的权利也没有留给他人吗?当然,她自己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都走神啊?”绿蝶不乐意地开口,一看就是游神了,而且游神的对象十有八九是几位少爷,唉!很少见到感情这么好的兄弟呢,一般大家族里哪个不是勾心斗角的?只是可惜小姐是个女子,如若不然,一定会很幸福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背井离乡,还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小妾,小姐的命真是不好,也不知道七太太是怎么想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就算老爷知道了,估计也不会重责小姐吧?将来出嫁也会是八抬大桥风风光光的,哪会像现在这样?不过这种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
“我是走神了,在想给我们绿蝶儿招一个好夫婿上门,这样就不用离开我了呵呵~”段祁开玩笑道。
绿蝶的脸却红了起来:“坏小姐,没一下正经,我才不要什么夫婿呢!”
“说谁坏啊?本小姐既然如此的坏,那就言而无信一把,昨天答应谁的什么来着,咳咳,不作数了!”段祁故意板起小脸,眼神儿却不停地瞄绿蝶儿。
“小姐!”绿蝶哀怨地叫了一声,狠狠道,“绿蝶儿最坏了!”
“噗!”段祁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都说这一日之计在于晨,今天天气也很不错,一会吃完早饭你帮我把画架摆在院子上。”
绿蝶掩嘴轻笑了一下,小姐现在比以前开朗好多,不时的便拿她取笑一番,但她觉得这样很好,很幸福。
吃完早餐,朵麻姑便去了后院,如今前院也确实没什么可以整理的了,至于后院,按朵麻姑的话说,是怕草长的太盛了,会藏蛇,再说她们院里三人,一天到晚都没什么事情可做,朵麻姑去整理园子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绿蝶将各种颜色调好放在画板边上,叫道:“小姐,我准备好了!”
段祁笑盈盈地走出来,身上围着一条暗色的围裙,正在给自己的两只袖子带袖套:“我知道国外呢有一幅名画叫‘蒙娜丽莎的微笑’,要不我今天就不画仕女图了,就画一张‘绿蝶儿的微笑’怎么样啊?”
“小姐又取笑我,我哪能跟人家名画相比?如果小姐愿意画绿蝶的话,绿蝶当然愿意了嘻嘻~”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画师并不多见,除了王孙贵族,很少有人能留下一张自己的画象。
“哎,我以前好像大多都是只画静物的,人物的也就是画过速写和素描,这次我要是画的不好你可不要怪我啊?”段祁此时来了兴致,感觉今天情绪不错,应该能画好,不过还是先打声招呼,免得这小丫头到时候失望。
“我什么时候怪过小姐了?”什么静物速写的她不知道,“我也可以当静物的嘛。”,不就是呆在那里静静的一动不动吗?谁不会啊?
“喔?蝶儿你愿意当静物啊,嘿嘿那即然蝶儿你没意见,就站到那株美人娇前,我看看是花娇还是人娇!”段祁笑着指向小院的角落。
“小姐!”绿蝶叫道,“原来小姐是奚落人家!”
“没有这事!”段祁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木片做的调色盘,“我是真想画一幅蝶娇相映的图画,快站那去,你自己说要当模特儿的,可不许一会就坚持不住啊!”
绿蝶将信将疑地走过去,这还是小姐第一次说要给她画像呢,她可不想摆了半天动作,最后反倒落个笑柄给小姐。
她这么想段祁还真是冤枉段祁了,段祁今天是真的想给她画一张画像,见她站的不甚自然,便道:“往左边再则一点,头要转过来,手上太空了啊……”她这边还没说完,绿蝶却喜道:“对了,小姐你先等等,我去换一身衣裳!”说着连蹦带跳地跑进房里去了,这时她感觉真是那么回事了。
不多会出来了,换了一身浅粉色的朝凰纱裙,头发上还别了一支玉簪,那玉簪是段祁送的,绿蝶儿自己并没有什么首饰,这身打扮倒是不错,但是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倒让段祁冷汗连连,左右手各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猫、狗木雕,段祁没好气地问道:“你拿这两个东西干什么?”
绿蝶很是无辜:“不是小姐你说手上太空了吗?”。
“那东西让我怎么画?握你手里我都看不见,给你画一双像水煮过似的鸡爪吗?你不会拿点儿应景的东西?像什么花啊草的?”段祁无奈地教导。
“也对喔,可是这院里一共就开了这么两朵花,我舍不得摘!”绿蝶暗想你当我不想拿花咩?就这两朵花儿我给摘了,不说小姐你,就是朵麻姑也不带放过我滴,可怜我绿蝶儿地位还不如一朵开了两三天的花儿。
“那……扇子也行!”段祁眼睛一亮,喜道。
绿蝶想想拿扇子确实是比拿这小不点的猫儿狗儿的好,于蹭蹭又窜回去换东西了,忙乎了半天,这模特儿终于上岗了,段祁也认真地开始作画。
她这次全神投入进去,只是一心将绿蝶的青春留在画纸上,时间不知不觉间已悄悄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