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风满脸欣喜的摇摇头,大声道:“不用这么麻烦,你只需将这东西交给陛下。”
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封陈旧的信递给他,又道:“陛下看了就会明白的,不用我回京了。”
说完又转身看着慕容几个人道:“你们去问问,没家没口拖累的可有愿意跟我一起走的,如果有就通知他们换上便装,其他的东西不要也罢,在门外集合,我们今天以后就是自由的了。如果有家室拖累走不了的,也让他们安心镇守边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的。”
听了他的话,几人面露狂喜,立即领命而去。
看呆了身后的两人,好半晌儿,太监才结结巴巴的道:“萧将军,你这是抗旨不尊,要灭九族的。”
“让他灭去吧,我九族就剩我一个人了,只要他能灭,随时欢迎。”说完大步的出了房门。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就聚集了一百多汉子。萧长风仔细看了一遍,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眼睛突然湿润起来,使劲眨眨眼,将泪水逼回去,这才略带沙哑的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跟着我走,以后就是瑬刹国的钦犯,家里如果有老有小的就请回,不能连累家人。”
见众人都没动作,这才继续道:“现在跟着我走,以后有我一口就有你们一口,大家永远是好兄弟。”
话音一落,一百多人都高声吼着:“好兄弟,好兄弟,好兄弟……”
声入云霄,情入心底。
萧长风红着眼,大笑着,向远处向他致敬的人群挥挥手,算是道别。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身后跟着的是训练有素的一百多兄弟,态度嚣张的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愤慨的新上任的李将军,和手足无措的太监。
萧长风带着众人出了军营,绕到马房,各自拉上自己的马,快速向邻近的小国跑去。等李贵回过神来,他们就将和自己的兄弟展开一场厮杀,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
李贵后来也派人去拦截了,一是因为时间错过了,二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厮杀,动作慢了许多,最终只得不了了之。
李贵一气之下,上了奏折狠狠的参了萧长风一本,一口咬定他造反的事实。这当然是受丞相指使。
陛下坐在大殿上,看着太监带回来的奏章和信,一时难以控制,双眼竟流下泪来。惊呆了下面站着的大臣。
丞相只当是他生气萧长风的造反,口气还庆幸道:“陛下英明,萧长风也逃了,瑬刹国安矣,百姓安矣。”
听了他的话,陛下大怒。将手里的奏章生生砸在他身上,怒喝道:“就是听了你的胡言乱语,朕竟然相信萧长风造反,让瑬刹国损失了一位好将军,你还敢在这里造谣,来人啊,将丞相拖下去,革去他的官位,打入大牢。等众臣议定你的罪再做处置。”
事情出现戏剧性的变化,让堂上的人都蒙了。侍卫依令拿下丞相,那些忠义之臣立即眉开眼笑,甚至有人当堂痛哭流涕,口赞陛下圣明,瑬刹国有救矣之类的话,而支持丞相的人脸色大变,低着头战战兢兢就怕陛下发怒找到自己身上。
陛下却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信,这是萧长风的父亲写给他的,大致是说为了报当年的救命之恩,自己的儿子萧长风已经对天发誓,在陛下不疑心不处置萧长风的条件下,萧长风将尽心尽力、忠心耿耿效力于他,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知道萧长风的家训,遵守诺言,曾经为了这家训弄得萧家几乎灭门,他也是那时救了他们父子,没想到他死前竟让自己的儿子许下了这么重的诺言,心里暗暗后悔,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封信,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大臣见陛下不吭声,也不敢再造次,都规规矩矩的站着,还是他身边的太监机警的将他唤醒,事已至此,也没法挽回了。
立即又追了一道圣旨,将刚上任的李将军召回京城,派了另外一个忠义正直的武将前去镇守边关,兵权最终还是握在了自己手上。
这已经是第几波了,筱嘵不知道,看着围住三人的十几个江湖人士,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嘴里不耐烦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说了玄铁令不在我们身上,在星月国人手上,你们怎么就不信。”
来人也不急着上前,站在十米开外,看着三人,其中一个怪声道:“星月国那边放出风声,说玄铁令被你们抢走了,当然在你们身上。”
千篇一律的回答,筱嘵都厌倦了,仍是麻木的回复道:“要在我们身上,还不早被别人搜走了,还能轮到你们,再说了,星月国那边拿到玄铁令还会承认,肯定更得栽赃到我们身上,好转移你们的视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想不到吗?”。
“少跟他们废话,直接下去搜,搜不到自然就在星月国手上。”另一个独眼的人不耐烦了,手握流星锤大步的向筱嘵他们走去。
哎,叹口气,筱嘵往后一退,冷影和狂书生却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其他人见了也不客气,立即飞身上前,筱嘵寻着路边的树荫,一坐了下去。
自那天才过了五天,筱嘵却觉得比之前的二年多还漫长。看着打斗的狂书生,心里五味俱全,他跟了他们五天,却没问过关于玄铁令一个字,反而是帮他们赶走了好些来拦截的人。
现在还好,遇见得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只需冷影和书生就能应付,可随着时间一长,各国的高手就该赶来了,他们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有些烦躁的扔出一颗小石头,“哎哟”路边的草丛里立即传来一个男子的叫痛声。筱嘵一惊,她居然没有发现他,立即起身,全身戒备面对着草丛。
从草丛里慢慢钻出一个人,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那双纯净的眼睛里全是无辜之色,身上穿着的却是皱巴巴的衣服,脏得已经看不清楚颜色了。
见了筱嘵却是一撇嘴,泪水快速充满了眼眶,手捂着头上有些青紫的地方,哽咽道:“你为什么拿石头打我?”
筱嘵却眉头紧皱,这个人不管外表多么简单,可他的呼吸很绵长,甚至自己都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心里亮起了红灯,这人绝对不简单。
见她仍是一副冰冷的样子,那人居然嚎嚎大哭起来,一边拿脏兮兮的衣袖擦脸,一边模着头上的淤青。孩子气的动作看得筱嘵都想笑,对立这么长时间感觉不到他的恶意,应该不是敌人。
试探性的扔出自己手里的手帕,柔声道:“羞死了,还哭鼻子,擦擦脸吧。”
这话一出,那人更是哭得起劲,声音震得筱嘵耳朵嗡嗡作响,只得快速远离他,却不知那人见了,一个纵身过来抓住筱嘵的袖子不放,连带的把眼泪鼻涕都擦了她一身。
筱嘵一边嫌弃的看着身上的鼻涕,心里却大吃一惊,自己竟然避不开他的动作,脑子里的弦彻底绷紧了。手下却也不敢有大动作,只得任他拉着袖子,想想从另一个袖子掏出刚买的点心,放到他眼前晃晃,口里哄到:“看看这是什么,你不哭了,就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