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迟迟没有等来司徒老爷的家书,又急又气。连着又写了两封家书命人送去。此时司徒老爷病重,管家见家书中说的与前面一封一样都是要休了小春。迎娶杨七娘的事儿。担心司徒老爷看后火气更盛了,索性将家书扣下。自己写了一封“老爷病重”的书信命令家丁带回。
收到家书的李夫人大哭不止。府内上下都以为她是在担心司徒老爷。却不想她是在担心司徒老爷没了。徐氏会仗着自己又两个儿子,将她这个正房夫人不放在眼里。
徐氏听说司徒老爷病重,趁机传出流言称司徒老爷是被李夫人气病的。还说司徒老爷有话他百年以后司徒家财产尽属司徒文和司徒武。就连司徒全都一点也沾不上。不知内情的下人听了,以为司徒老爷说话间就要没了。立刻对徐氏热诚非常。管家娘子也都不将李夫人放在眼里。凡事都要徐氏点头才行,李夫人这个正房夫人形同虚设。
眼看着风向变了,吴氏也不再日日到李夫人房里立规矩,反而往徐氏房里跑得次数多了起来。
心有怨恨的李夫人被气得旧病复发。又请郎中,又煎药地折腾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好转。徐氏听说后领着吴氏前来探望李夫人。说是探望,其实就是领着吴氏前来炫耀。李夫人原本就有气。见了徐氏就更生气了。丢着茶杯枕头撵徐氏出去。可徐氏哪里是她一个卧病在床的人能赶得走的。身边的丫鬟除了元香外都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巴不得她早些死了,好另寻个好主子来。
面对李夫人的茶杯枕头,徐氏一脸的笑容,道“我看姐姐还是不要浪费银子请郎中抓药了。自己没那个福气,在怎么争也是没用的。”
听了徐氏的话,李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晕了过去。吴氏担心真的出了人命,司徒老爷回来后不好交代。赶紧吩咐元香请郎中去。自己则又是掐又是打的想将李夫人唤醒。
徐氏不高兴道“她死了不更好,你救她做甚?”
吴氏虽年不过二十,却深知妾逼死正房是个死罪。所以她虽然想让李夫人快些归西,却不敢真的动手。面对徐氏的质问,吴氏留了一个心眼,并未回答。心想道“就算今日心李夫人真的一命呜呼了。那也是徐氏的过错儿。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看着呢。就算是官府问起此事。自己曾全力救过李夫人。好歹自己算是保全了。”
徐氏现在只想李夫人早点死了,也没想那么多。看李夫人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以为她没几个时辰了。扶着丫鬟的手回房去等“好消息”。晚上听说李夫人给救回来时,徐氏大怒将手里的茶杯摔得粉碎。又问吴氏何在。丫鬟道“吴姨娘在夫人床前伺候呢。”
徐氏大恨,紧握拳头道“这贱人竟敢坏我的好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旁立着的宝珠听说李夫人没死,心中甚是失望。原本她想徐氏要是真的将李夫人气死,她便想办法让元春到衙门去告,将徐氏定个秋斩。想到这里,宝珠免不得埋怨吴氏多管闲事。
徐氏这边正在气头上,徐梦南按规矩到徐氏这里请安。见婆婆黑着脸,徐梦南道“婆婆有什么心事儿?”
见了徐梦南,徐氏脸上的怒火一下子去了大半。道“不是说了吗,不用每天都来请安。”
徐梦南道“规矩礼数岂能随意更改。”
徐氏听了甚是高兴,又问了徐梦南今日都做了些什么,与司徒文相处可好。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到司徒文的徐梦南听到徐氏问起司徒文的事儿。顿时委屈地哭了起来。见徐梦南哭了。徐氏不用问便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立即吩咐宝珠去将司徒文叫来。
经过徐梦南身边时,宝珠狠狠地瞪了徐梦南一眼。吓得徐梦南险些坐在地上。徐氏看在眼里并不做声。等着宝珠走远了,才将徐梦南教叫到自己跟前拉着她的手问是不是宝珠说了什么。已经被宝珠吓住的徐梦南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徐氏是知道她的性子的。见状将丫鬟小秋叫到跟前来。小秋胆小,还不等徐氏问,便跪在地上将宝珠新婚之夜的训教和盘托出。又将司徒文突然不见自己家小姐的事儿讲了一遍。
徐氏听了恨不得现在就将宝珠那丫头卖了。可眼下正是自己与李夫人对决的关键时刻,她还需要宝珠这个得力干将。于是拉着徐梦南道“你且在忍忍,等着姨妈将李夫人除掉,定会给你出这口恶气。”
徐梦南听了忙道“宝珠可是表哥最心爱的人,姨妈将宝珠除了表哥岂不会心疼。”
徐氏听了叹息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于柔弱了。好在是我这个姨妈做你的婆婆。换一个人家,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了。”
徐梦南听了又哭了起来。徐氏心疼劝了她两句。司徒文也跟着宝珠进来了。有了宝珠事先的交代,司徒文进门便质问徐梦南“你这悍妇,又来这里污蔑那个了?”
听儿子这么说,徐氏上去就是一个巴掌,道“亏你还是个读书认字的人。竟然如此行事。梦南哪里不好,刚刚进门儿你就让她独守空房。宠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欺负自己的正妻。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可了得。”
刚刚还是义愤填膺的司徒文被徐氏的一巴掌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战战兢兢地立在哪里听着徐氏的训斥。宝珠见他到底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也新生轻视,一想到自己要跟这样人一生一世。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高兴不起来了。
眼看着徐氏越骂越狠,时不时地还要动手。徐梦南心疼起来,擦掉脸上的泪痕过来劝道“这些日子相公一定是刻苦用功,所以才怠慢了。婆婆切勿气大伤身。”
徐氏见梦南出来求情。又说了两句,方才算是完事儿。误信了宝珠“谗言”的司徒文此刻已将徐梦南与徐氏归为一类了。对于徐梦南的关心,全都当做是为了笼络自己而在演戏。
原以为自己说了好话,求了情,司徒文会对自己好一些。可从司徒文冷漠的眼神里。徐梦南自己往后的悲惨生活。
一旁宝珠见司徒文面对徐梦南的示好,不为所动。心中大喜,心里道“任凭你再怎么动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口干舌燥的徐氏将一杯茶喝下后,黑着脸对司徒文道“还不快与梦南回房去。”
听了母亲的吩咐。司徒文如木头一般,呆呆地与徐梦南回房去了。回到房里,梦南百般解释方才不是自己有意去告状,可司徒文根本就不理会。面对沉默的司徒文,徐梦南欲哭无泪。这一夜,二人分床而睡。虽在一室,司徒文却始终没有对徐梦南说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