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虽然得到了司徒老爷不许回府的死命令。可徐氏还是不甘心,毕竟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徐氏觉得司徒老爷对自己还是不同于李夫人和吴氏的。接到留在府里的眼线传来的李夫人真的快不行了的信儿后。徐氏赶紧收拾东西决定先回到江阴,能否回府的事儿到时候在说。
作为吴氏安插在徐氏身边的眼线,大梅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将徐氏的一举一动通知给吴氏。正在因为除掉杨七娘而高兴的吴氏听说徐氏竟然擅自回了江阴,不由得喜上眉梢。眼看着李夫人命不久矣,生了儿子的徐氏自然就成了吴氏的眼中钉。没了李夫人的制约,徐氏必然会更加地跋扈,若是那样,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便要毁于一旦了。可是怎么样除掉徐氏,吴氏还真的没有想好。司徒老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就算徐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过是将她打法到庄子上去了。除非徐氏做出的事儿让司徒老爷实在不能容忍了。想道这里吴氏吩咐丫鬟到各个府门吩咐但凡见了徐氏身边人儿,不论男女老幼一律不得越过自己禀报老爷。
府内新进的小厮丫鬟大多是杨七娘买来的。以往都是依附于杨七娘的。如今杨七娘下台,一群人正没有个主见,吴氏的突然出现让众人一下子又依附于了吴氏。对吴氏的吩咐更是惟命是从。
徐氏回到江阴后并不敢直接回府,而是先领着一干下人住进了客栈,然后又命身边几个在司徒老爷跟前说得上话的管事儿婆子进府去给自己说情。不想那几个婆子无一例外地被看门的小厮轰了出来。徐氏大为光火,对正在管家的吴氏更是恨得厉害。可自己回不了府,就算是在恨也没有办法。心想着既然吴氏不让自己的人进府说情,那就让那几个婆子在府外等着,左右司徒老爷也得出府来。徐氏这里守株待兔,司徒老爷那里却是急得火上房了。
误以为李夫人还在装病的司徒老爷又花重金请来了一位名医给李夫人看病,未得是能在诊脉的过程中瞧出李夫人玩的猫腻。知道自己真的得了重病的李夫人正愁没有办法让司徒老爷给自己请郎中看病呢,哪里还敢在自己的腋下夹酒盅。司徒老爷请来的赵郎中仔细的给李夫人诊过脉后并没有当着李夫人的面说出病因,而是与司徒老爷一同道了院子。
司徒老爷见那郎中面色凝重,道“敢问先生内人得了什么病?”
那郎中捻着胡须道“尊夫人怕是身体里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如今正在蚕食夫人的血气。此病症怕是治不得了。在下也只能开写进补的汤药。”
“难道不是装病?”司徒老爷惊奇道。
那郎中听了一怔,“这病症可不是能装得出来的。虽有些不敬,还是请老爷早早准备后事吧。”
霎时间,司徒老爷整个人都呆了。原听说李夫人是装病,自己心中还有些许的宽慰,如今这郎中的话无意是判了李夫人的死刑。毕竟司徒老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敢问先生,我夫人还有多少时日?”
郎中道“多则三五月。少则十天半月。”
吩咐司徒管家请郎中下去喝茶后,司徒老爷折返回了正房。李夫人见司徒老爷进来了,一脸惊恐地道“郎中怎么说?”
见李夫人这般模样,往日的怨恨如同青烟一般散去了。毕竟是跟自己共患难的发妻。司徒老爷想着那十天半月,心中隐隐有些疼。但嘴里却道“那郎中说了,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病重也些怪。先要吃下几副要调养身子。”
李夫人是看得出司徒老爷说谎搪塞自己的。可事到如今,她情愿相信司徒老爷的话是真的。又安慰了一阵李夫人后,司徒老爷借口要去查看产业账目出了李夫人的房间。
新近提上来伺候李夫人的丫鬟替李夫人掖着被角道“老爷对夫人可真是好。”
李夫人一脸的忧伤,“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那样折腾了。”
丫鬟不解,追着问了一句。可李夫人觉得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了。
事到如今李夫人是真后悔了。想当初她挤兑客氏,徐氏都因为她们有儿子。担心自己老了以后没人养活。后来客氏死了。司徒老爷本打算将司徒全给自己养活,可自己偏偏因为他的那个娘不肯要。可又想靠着一个可靠的媳妇笼络住司徒全。要是她早知道自己会比身子骨不如自己硬朗的司徒老爷先死。自己也不必劳心费神地做这些个。安安稳稳地府里过上几年舒心的日子,可比自己一个人在那山里边庄子上好多了。可惜有些事儿,只有到了快要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才能明白。
离开李夫人房里后。司徒老爷并没有想他说的那样去整理账目问题。而是去吩咐吴氏悄悄地准备李夫人的身后事。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的吴氏不敢告诉司徒老爷都准备妥当了,只应承了几句。司徒老爷听后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如今小春的年纪也大了,也该出来主持一下府内的大小事务了。”
这便是吴氏这么多年来最怕的,她担心小春这个正牌夫人一出马,便没有她这个妾室的地位了。所以当初她一边奉承小春,一边将杨七娘抬出来帮衬着自己。听道司徒老爷这么吩咐吴氏笑着道“老爷并不是妾贪权不肯放手,只是这一来全儿上头还有武儿,虽然没有长兄,可管家也不能是弟媳妇不是?武儿本就不好说亲了。娶了个媳妇进门一看还要看弟妹的脸子,怕是不好。二来小春这么些年只跟全儿一处玩儿,也没瞧见她有什么大的长进,一时半会地您就让她当家,这府里边怕是要乱了。”
司徒老爷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就是看小春整日跟司徒全胡玩儿,全没了小时候的精明气儿。担心在这样下去以后连自己的小家都当不得了。所以才想让小春出来历练一番。毕竟将来司徒全要出仕的,做个宦官人家的夫人可不比他这小商户家的。
“只是叫她历练一番,当家还是得你来。这么些年也亏着有你了。”司徒老爷一脸柔情地道。
吴氏听了顿生妩媚娇嗔之情羞红着脸道“都老夫老妻的了,竟还说些没羞没臊的话。被旁人听去了可怎么好。”
司徒老爷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理了理衣襟道“这两日我就去陪夫人吧。”
吴氏点点头。她深知什么时候该放手,什么时候该将手里的绳子紧一紧,这点李夫人和徐氏就是学不来的。
就在此时,一阵骚乱之声传来。司徒老爷皱着眉头道“夫人身子上不好,到底是那个胡闹,打扰了夫人看我怎么治你们。”
门外伺候的丫鬟听了赶紧回道“老爷是武公子在前院喧哗,像是为了徐姨女乃女乃。”
吴氏见时机刚刚好,赶紧敲边鼓道“老爷妾有话要说,只是说了您可别生气。”
正要出门去教训司徒武的司徒老爷见吴氏低着头,一副做了错事儿的模样。横眉道“什么事儿,还不快招来。”
吴氏一脸委屈道“前些日徐姐姐打发身边的婆子进府来说情,想让老爷答应她回府的事儿。当妾听说徐姐姐不听老爷的吩咐擅自回江阴后便将那几个婆子打发回去,并且让她们劝姐姐先会庄子上去。不想姐姐非但没有回去,反而在客栈里住了下来。更是每日都派婆子回来。”
吴氏故意捡好听得往自己身上贴,脏水却都泼到了徐氏身上,这让司徒老爷听了愤怒异常。也不理会吴氏,抬脚便到前院去了。吴氏担心自己脏水泼的还不够多,更紧跟上去,想趁机在泼上些。
前院里司徒武正在对两个小厮大打出手,一旁的徐氏不时地还会骂上两句。
“两个没长眼睛的狗东西,也不看看姨女乃女乃我的谁,司徒府里公子可都是我生的。”
司徒老爷正好听道这句话。气得火冒三丈,这些年徐氏没少用这句话挤兑李夫人。不然一个品性贤良的女人怎么会变成了妒妇,如今还落得个重病缠身的下场。
“都那为公子是你生的啊?”司徒老爷大声问道。
“当然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了。”徐氏得意洋洋地回答道,可见到来人是司徒老爷,后便的音量越来越小。这时也听到前院有人打架的消息的小春和司徒全也感到了前院。
徐氏见司徒老爷来了。立即扯着手绢哭着道“老爷,妾总算是见着您了。”
司徒老爷见徐氏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冷冷地哼了一声,权当没看见她。对已经停手的司徒武道“为什么要打着两个小厮?”
司徒武理直气壮道“因为这两个小厮不让姨娘进门儿。”
见司徒武是为孝,司徒老爷也不忍心责罚,只让司徒武退到一边儿去。司徒武不敢申辩什么,立即站到一旁去了。
徐氏见司徒老爷当自己不存在,狠狠地剜了吴氏一眼,上前两步道“老爷,您到时看看妾身啊。这才出门儿多久啊,下人都不将我这个姨女乃女乃放在眼里了。肯定是当家主子挑唆的。”
司徒老爷道“当家的主子的杨七娘,前两日已经被赶回娘家去了。要不我命管家将你送去杨府?”
徐氏本想恶心吴氏,不想司徒老爷竟然这么说。无奈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只得赔笑脸道“老爷,妾都回来了,难道老爷还想将妾赶走不曾。”说着,还有意地瞟了一眼府门之外围观的人。
只这的场景司徒老爷当然是不能在将徐氏打出去了。吩咐管家关门,然后命婆子将徐氏送进后院看管起来,待天黑了人散了,再送走。
徐氏见自己好不容易才回来,跟司徒老爷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又要被送回去,不服气道“老爷,我可是给司徒家生儿子的人啊,您容得下吴氏在府里享清福,就容不下妾吗?如今文儿已经出家了,往后进能依靠的只有武儿了。”
看热闹的司徒全见徐氏将自己无视了,生气道“姨娘说得是什么话?我不是司徒家的子孙?”
徐氏不理会司徒全,反而对司徒老爷道“司徒全的心思全都在他的大媳妇上,小春可不是一般人,自己亲姑母都不孝敬,将来还会孝敬您吗老爷?”
小春听了生气道“是姑母不喜欢我。我才不孝敬的,她若是待我好。我怎么会那样待她?”
徐氏根本不听,对司徒老爷道“老爷您听听,她孝敬长辈还要长辈带她也好才行。这是什么道理?”
小春与铁盏儿交恶司徒老爷虽不常在府里,可也是听说过的。虽然觉得小春做得也稍稍有些过分了,可毕竟是铁盏儿挑起的事端,也分不出孰是孰非了。对徐氏,司徒老爷是真的厌恶了。也不想听她的“花言巧语”命婆子将徐氏赶紧押下去看管起来。司徒武虽然心有不甘,可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有错儿在前。方才自己出手也是因那两个小厮连自己带着徐氏进门都不成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