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老爷的精心伺候之下李夫人的身体竟然一天好过一天。虽然如此,司徒老爷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过了年司徒箐派人送信来问司徒全上京的时间,司徒家自己有船,北上也方便。只是有件事儿司徒全有些犯难了。自己此番进京正可谓是志在必得。所以他打算将小春一同带了去。可司徒老爷担心小春一走府里没有了掌事儿的人。徐氏和吴氏又要闹腾起来。所以不大愿意让小春跟着。
吴氏和徐氏也不希望小春就这样跟着司徒全进京去享福,所以都在司徒老爷跟前说小话。
司徒全虽然有自己的打算,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违抗司徒老爷。只能想尽办法说服司徒老爷。
东野府上的铁盏儿早就希望小春快些远离司徒老爷的那些个妾。所以当听说司徒老爷不同意小春跟着司徒全一同上京后不听东野先生的劝,立即到司徒府质问司徒老爷为何不肯让小春上京。
这么些年了。司徒老爷也清楚铁盏儿变着法地折磨小春不过是磨练她。所以当着铁盏儿。司徒老爷也道出了自己的心生。“您也看到了,我那两个妾都不是安分的人。如今夫人又病成了这样。小春若是上京了,这司徒府怕是有要出笑话了。”
铁盏儿也明白的司徒老爷的难处,可想着小春好不容易有个好奔处,也不想放弃。道“难道府里就在没有其他能管家的人了吗?您不还有一儿一女吗?”。
司徒老爷道“我那儿子什么模样您也是听说过的。女儿今年才十三岁。怎能管家呢?”
铁盏儿无语,静坐了一会儿道“不行,小春断不能在留在府里了。如今云儿也大了。也是个将军了,要是知道妹妹还这里受苦,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司徒老爷一怔道“你竟有铁云的消息?”
铁盏儿道“难道你不知?云儿可是在家书里提起过他经常与府里通信的。”
司徒老爷摇头道“老夫却不知情。这些年老夫也没少往北朝派人,可都没有铁云的下落。”
铁盏儿道“这也难怪,如今他改了名字,虽然还是姓铁,可名字却换成了定山。若不是他的不部将来寻我。我都不晓得此事。”
“圣上新进提拔的将军便是铁云?”司徒老爷惊愕道。几个月前他曾在出游途中见过这为铁定山将军班师回朝。当时之觉得那马上的将军有些眼熟,却也没有往一脸稚气的铁云身上想。想在想起来眉眼之间却是极像的。
“司徒全此番进京免不了要结交朝中的权贵,带上小春这个将军妹妹,百利无害。”铁盏儿道。“至于府上事务,总会想出一个合适人选的。”
此刻司徒老爷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一想到前些年府里闹腾的模样。又有些动摇了。“此事还是容我好好想想。”
铁盏儿见司徒老爷真的为难,道“我也不逼你了,现在小春也出师了。云儿前些日子来信让我跟他姑父到京城小住些日子。过些日子我便要动身了。若是他们夫妻一道与我们去。相互也有个照应。”
铁盏儿走后,司徒老爷真的犯难了。小春上京对司徒全来说是见大好事儿。虽然历年来科举都是十分严格的,可其中还是有许多的门道。若都但凭着实力,司徒老爷当真还不清楚司徒全到底有多高的学问。
同样与司徒老爷一样愁眉不展的还有小春。当年她可是被哥哥偷出京城的。虽然没有犯什么王法,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何况那些个姨娘们如今怎么样了还不得而知。要是自己一露面她们在想将自己卖了。那可怎么是好。
司徒全见小春竟为这些个事儿烦恼,丢了手里的书道“都说过多少次了,你是由哥哥做主嫁过来的。你那些姨娘是拿你没有办法的。”
“那你是没瞧见我那些姨娘的厉害。”小春道“嫡母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被她们几个合伙气死了。现在哥哥又不知去向。”提到铁云小春不禁伤心起来“哥哥也是,这么些年杳无音信,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见小春竟为了铁云哭。司徒全还真的有些嫉妒了。道“虎父无犬子,你哥哥现在定是活得很好。不来见你也肯定是有他的苦衷。”
小春撅着嘴巴生闷气。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在为是否上京而发愁这回事儿。
司徒全毫不理会,反正他要带着小春一同上京的事儿已经定下来在也不会更改的事儿了。络儿拿了一摞子书进来道“公子,这些个杂书还带着吗?”。
司徒全看了一眼最上面的本“天工开物”“自然要带着的,要是哪天公子不做官了,还靠着这些书养家糊口呢。”
络儿听了心想这里边儿也有自己一个,脸上竟有些红晕。司徒全见了道“那这些书单独放个箱子里。”然后转身去看落香那里可是将小春的四季衣裳都收了。正仔细地将小春的衣裳按不同的节气分装的落香嫌司徒全碍事,推了他一把道“搁一边站着去,本就忙乱,还来捣乱。”
司徒全毫不在意笑了笑去别地儿了。帮着落香收拾衣裳的甄氏笑着道“看这样子咱们的香姑娘是要得道了。”
仔细收拾衣裳的落香也没往深了想,将衣裳分类装进各自的包袱里“又说话这功夫,不如找点将手里的活儿做完了,也好得个歇。”
帮着络儿搬书进来的百生见状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将那些书放到桌子上低着头又出去了。屋内众人都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不曾有人发觉百生脸上阴郁。闲着胡思乱想的小春却发现了这一奇事儿。心想难道是百生喜欢上落香了?
吴氏和徐氏都听说了司徒全已经开始吩咐丫鬟婆子收拾行李。而且将小春的东西一并也收,二人不约而同地到了淑园。
“呦,这不还要等两天吗,怎么现在就收拾上了。”徐氏道。
院子里正安排人手的落霞道“现在收拾了出门时才不会丢三落四的。二位姨女乃女乃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这儿开始收拾东西了,我们也来凑凑热闹。”吴氏笑着道“看你这架势不像是进京赶考,到像说要分家。”
落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房里小春已经听到外边的对话,也深知落霞是个没心机的,不是吴氏和徐氏的对手。赶紧掀帘子出来道“这些东西有些日子没有翻动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收拾收拾。屋子里太乱了,还请两位姨娘到厢房去喝茶。”说着小春请着徐氏和吴氏进了厢房。
落座之后徐氏道“我听说全儿想带着你一同上京?”
“只因为有些年头没有回去了。所以想带着我一同去看看罢了。”小春道“去或不去,我还没想好呢。”
徐氏和吴氏对了对眼神,吴氏笑着道“别看全儿年纪轻,倒还真的会体贴人。只是你这一去,府里可就没有管事儿的人了。”
徐氏附和着道“是啊!何况我还依稀记得那年你是被哥哥铁云偷出京城的,此番回去还不知能牵扯出多大的事儿呢。”
小春正在因为这件事儿担忧,听了徐氏的话,心里的忧虑更加重了。“我也正在因为这事儿犯愁呢。这些年,京城里的消息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徐氏和吴氏见小春这样担忧,心里欢喜的紧。赶紧劝道“还是留在府里吧,好歹也安生不是。而且府里大小事务也离不开你。”
小春嘴上心里都担忧是真的,可徐氏和吴氏的用意她也不是不清楚。再怎么说二人的前科也不少了。“这个我还是得听公子和老爷的。”
徐氏和吴氏见小春竟不将话说死了。有些急了,她们两个可都想着趁着司徒全不在府上好好地修理小春一番呢。
小春看清了二人的用意,漫天地说这李夫人的病情,府里婆子是如何无法无天云云。搅得徐氏和吴氏头疼不已。
司徒全见小春已经陪着徐氏和吴氏在厢房里有一阵了,担心她们二人和起伙儿欺负小春,于是吩咐落香找个了借口将小春叫了出来。
晚上见一切都收拾妥当的司徒全一下子觉得轻松了许多,躺在围子床上盘算着到京城后如何行事儿。小春一脸愁容地坐在铜镜前梳头。司徒全见她整个人都呆呆的。道“还在担忧上京的事儿?”
小春不语。司徒全见她是真的怕那些个姨娘了。于是决定给小春来一剂猛药。道“我可是听司徒管家说你姑母过两日也要上京。”
“她们去她们的,关我什么事儿。这些年她还少折磨我了。”小春道“她们走的远远的对我道是喜事儿了。”
司徒全道“可铁夫人是接到京城来的家书,听说是铁夫人的侄儿来的信。”司徒全故意将“侄儿”两个字说得很重。
小春梳了两下头发道“我们家就我跟哥哥两个,那里还有什么侄儿…”小春忽然跳起来冲到司徒全跟前道“你说的是哥哥?”
被小春扯着衣领的司徒全见小春这么上心,有点后悔这么早说出来了。可话已经出口,已没有办法收回了。“正是,你哥哥如今可是风光了,官拜大将军。刚又打了胜仗回朝。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便能恢复铁家往日的鼎盛了。”
一心只想着铁云的小春根本没有听进去那么多,她只知道哥哥还没死,如今正在京城。原本还有些游离的小春立即下定决心要去京城,她一刻都不想在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