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后,魏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太子缠绵病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满朝文武都开为自己将来打算。司徒全和铁云、齐丞相和严侍郎、二皇子和齐贵妃成大臣们依附的对象。只是那些大臣还模不准谁才能是最后一跃龙门的胜利者。所以三方联系,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表明立场。
在这样的环境下,后院里地聚会自然是少不了的。同一战线的官员不好明着来往,便让自家夫人代为传话。或者是相互不清楚对方意思的,也是由那些夫人转达。身份背景复杂的小春更成了那些夫人们“盘问”的对象。见不到兰姬公主,那些夫人将铁云的那份儿都加到了小春的身上。
司徒全的境况也没有好到哪里。结果被齐丞相参了个“结党营私”。跟魏皇帝是一条心的司徒全当然不怕他参。反而要感激齐丞相,在小春的怂恿下,司徒全将魏皇帝申斥自己的地话工工整整地写了两大张。帖在府门之上,此后凡是登门拜访的达官显贵一概以此“婉拒”。小春也不在参加任何行事的聚会了。
到了三月末,魏皇帝的龙体日渐好转。因二皇子监国有功,册封南阳郡王,一个月后便提封南阳王。另赐府邸家人。还将本届秀女当中最是德言工容俱全的赵如卿赐给二皇子做了王妃。再外人看来这可是天大的赏赐。二皇子对此去不以为然。齐丞相担心魏皇帝会趁机废掉太子,改立二皇子。于是命人暗地里运作,给二皇子扣上个篡位的罪名。可惜二皇子棋高一筹,不但跳出了齐丞相设下的陷阱,反而让齐丞相损兵折将。
即便是心中又不满,到底还是封王了。二皇子免不了大肆炫耀一番。第一个便是在自己的王府里大宴朝中大臣。司徒全和小春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司徒箐见小春身边多出来的两个丫鬟踏雪、寻梅都是自己送去的。十分地满意。对小春的态度也有所缓和。兰姬公主见小春还没有对那几个丫鬟下手。笑着道“你还真有度量。”
小春当然知道她话中含义,笑着道“没办法,虽让人家的后台够硬。”说着压低了声音伏在兰姬公主耳边道“司徒全已经受不了了。放狠话说在不将这几个送出去。他就要去将军府借住了。”
兰姬公主道“我闭门谢客。”
齐夫人见小春和兰姬公主窃窃私语,笑着道“什么好事儿神神秘秘的。说出来也让咱们乐一乐。”
兰姬公主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我看了一出戏,那戏台上演青衣的男旦比女子都像女子。”
齐夫人听了赶紧闭嘴。小春奇怪,看着兰姬公主。“回去在跟你说。”兰姬公主低声道。
小春早就觉察到齐夫人好像特别怕兰姬公主,起初还以为是因为兰姬公主的强大的气场,如今看来是兰姬公主捏住了她什么把柄。
不远处,何夫人还在推销她的宝贝女儿。不过哪些夫人似乎都已经知道了何小姐的模样。对此并不太感兴趣。反而是南阳王妃引起了众人的猜测。大家都想看看这德言工容俱全的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人物。可惜当天王妃称病没有出现。
在王府用过晚饭后,戏台上一出出热闹的戏文开始上演。小春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拉着彩虹趁着月色正好到园子闲逛。踏雪、寻梅自然也跟着。彩虹撵了几次,她们二人充耳不闻。
小春见状道“她们两个是不会听你的。”
彩虹生气道“这是什么奴才,比主子的脾气还大。”
小春轻笑了一声。皇上赐给二皇子的府邸比将军府还要大上两倍。小春只在一个小花园里闲逛。沿着游廊走了一圈足用了十分钟。一圈儿下来,彩虹道“皇子府邸就是不同别处。咱们也去益阳王府,却没有这个大。”
小春道“齐贵妃也是宫里毕竟受宠的妃子了。二皇子也很讨皇上的欢心,自然不同些。”
“难道本王就没有一点儿真才实学,值得父皇大加恩赏?”二皇子突然出现在小春面前。吓得小春险些叫声儿来。
“给二皇子请安。”彩虹急忙行礼道。
二皇子没有理会,继续道“前院正在唱戏,你怎么不去?难道还跟小时候一样,讨厌那些乱糟糟的热闹戏?”
小春道“二皇子不也没有去吗?”。
二皇子顿了一下,道“外省突然送来了紧急公文。说是要急着送进皇宫的。”
小春听了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微微屈膝,算是行礼。然后转身要走,好不容易得来一个与小春独处的机会,二皇子可不想就这样错失了。立即道“不要游园吗?这王府里有一处景致,夜里看去也很美。”
远远跟着的踏雪见二皇子与铁小春碰上了,赶紧让寻梅去司徒箐那里报信。看戏正入神的司徒箐听道“铁夫人与二皇子在后院幽会”这样的话时,气得两眼通红,起身道“在什么地方?现在就带我过去?”一旁陪坐的其他夫人还以为益阳王妃又去“捉奸”了。相视一笑,并没有起疑。
已经摆月兑了二皇子的小春见寻梅不见了,正在质问踏雪。死都不肯说出寻梅下落的踏雪跪在青石板地面上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借着灯笼发出的光线。司徒箐带着十几个丫鬟由寻梅引着进了花园。见小春正在训斥踏雪,身边只有丫鬟彩虹。并无二皇子的身影。上前道“这丫鬟犯了什么大错儿,非得在这个时候训斥?自己不懂规矩就罢了,别连累了全儿跟着丢脸。”
小春听了险些被气晕过去。真想问一问眼前的司徒箐到底是谁不顾着司徒全的脸面,非得在大喜的的日子跟两个孩子吵架。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嘴上小春的绝对不敢这么问。
彩虹行礼问安后道“回王妃的话,奴婢与踏雪、寻梅两位妹妹陪着夫人出来散步。不知怎么了寻梅不见了踪影。夫人只问了一句,踏雪便顶了三句。”话音刚落,彩虹便见到站在司徒箐身后的寻梅。生气道“你这小蹄子跑哪儿去疯玩儿去了,竟然夫人替你担心。看回去怎么罚你。”
司徒箐在彩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儿训斥自己的丫鬟,立即扳着脸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责问我的丫鬟?”
正因为一口恶气无处撒的小春立即道“姐姐不是将她们送给我了吗?难道我身边儿的大丫鬟还不能说她们两句?”
司徒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个时候自己只要在说一句。小春便可以借口益阳王府的丫鬟难以驯服将自己送去的丫鬟再还回来。
见司徒箐不说了。小春堆着笑脸道“难道姐姐是不喜欢看那热闹戏,跑到这儿躲清静来了?”
没有捉个现行,司徒箐十分地不甘心。道“无意中听寻梅说你在这里与二皇子畅谈家国大事儿。我也来凑凑热闹。”
小春听了先是一怔,然后狠狠瞪了一眼寻梅。吓得寻梅整个人都缩到司徒箐身后去了。“姐姐怎么能听一个小丫鬟胡说?我不过是闲逛时遇到正要跟着去办公务的二皇子,请个安罢了。姐姐要是信了那些用心险恶的狐媚子编排我的话。坏了我的名声连累了司徒全。那我可就是司徒家的罪人了。”
还想着让司徒全休了小春,换个更好的娶来的司徒箐道“最好是没影儿的事儿。不然我可不轻饶了你。”
小春压着火气道“姐姐说的是哪里话,我家是官宦人家,家教甚严,何况这么多年我可做过半点儿越礼的事儿?”
司徒箐瞥了一眼小春,道“不让自己男人纳妾,这不是越礼吗?”。
“姐姐此言差矣。”小春底气十足道“只是这三年丁忧在家,才没有妾室。前边儿杨姨娘、秋姨娘难道不是妾?”
司徒箐无语,小春说的确实没有错儿。“而且,我又不是没生儿子。既然我自己生了儿子,何必在弄那些个女人放在跟前碍眼。”还觉得不解恨的小春继续道。
提起子峰,司徒箐一下子就想道那日娉婷说只能娶一个夫人的话来。“别提你那宝贝儿子,小小年纪便想好了只要一位夫人。这是什么道理?我看你是成心想让司徒家人丁稀少。”
小春被气得无语,过了还一阵方才笑道“姐姐,那不过是四岁孩子的玩话。何况是娉婷说的。难道您就想看着自己的侄女嫁给个妻妾成群的?况且这些话都是司徒全教的,他不让我插手孩子的事儿。”
司徒箐听了小春的话也觉得其中有几分道理。“全儿果真不让你插手孩子的事儿?”
小春道“不信你问寻梅,或是小珠,她如今在女乃娘花氏房里。”
司徒箐看了一眼寻梅,见她点了点头。这才相信了小春讲的话。见此光景,小春也知道自己没有必要跟司徒箐多说什么。她讨厌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与司徒箐客气了几句叫上踏雪、寻梅要回前院。
寻梅见自己已经暴露了,现在跟着铁小春回去必死无疑,拉着司徒箐的裙摆求了好一阵。可司徒箐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反正人已经送给铁小春了。她到想看看铁小春敢把自己的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