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建筑上挂着的各类招牌,店铺中摆放着的繁多物品,以及人们身上所穿着的五颜六色的衣服,无一不迷乱着人的眼睛。
L市很美!
这是白光望着窗外时忽然从心底发出的感慨。
车子的速度不快,退后着的街景在白光的全部都能在他的眼里完全呈现出来,虽然两旁川流不息的车子总是不时的挡住他的视线。
任天和“任小五”是第一次坐在同一辆车里面,并且是只有他们两人。白光和任天却不是第一次单独在车上相处了,不过这次的情况有别与以往,除了那个不可思议的情况产生的不同以外,就是这次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人位置调换了。
若是知道任天来接他,白光也许老早就走了,留在那似乎是给人看戏的。
而且,现在两人在车里一句话都不说,让白光感觉有点不自在,而且他想睡觉却无语地发现,他好像一点困意也没有。
白光也懒得无聊地装假寐,所以就往窗外看着街景。
只是任天的存在感太强,他想无视却做不到。
白光等着任天开口说话,他不知道任天是否也等着他开口说话,倒是对方来接他不至于就是让气氛如此沉寂吧?
路很长,车速很慢,所以若是两人都不开口,这样的气氛也许会持续下去很久……
兴许是看腻了,白光便把头转了回来,顿了顿又像任天望去。
不知道现在组织里的情况如何,
虽然任天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看起来却是要比莫管家那张脸要舒服的,任天再年轻个那么十多岁,在森兴的话,绝对是稳坐校草的位置的。
想到这,白光忽然笑了笑。
不是因为那个想法而笑,而是因为他会在任天身旁产生这样的想法而笑。
没有感到紧张,也没有感到压迫,并且还能神游到其他地方去,现在的情况简直和上两次见到任天时有着天壤之别。
或许是他的心态变了。
以前是带些敬畏的不敢开口说话,而且也怕漏出破绽,那现在呢?
难道是呕气般比谁先说话谁就输吗?
那岂不是很幼稚?
“笑什么?”白光还没想到太多,就见任天偏头看着他。
“想到好笑的事,所以就笑了。”
“哦,那么有什么事会让你觉得好笑?”任天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因为你来接我。”白光又笑了下,他发觉任天似乎对他的笑容很感兴趣。
“是吗?”。
“当然了,亲自你来接我,而且又自己开车。”以前和任天出来都是他来开车的,现在忽然倒过来有点不习惯,任天给自己当司机,白光忽然觉得他的面子变得大了。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时,看见很多家长都有来接自己孩子的。而且那些孩子都笑得很灿烂。”任天的语气很柔和。
白光也不明白任天这次想做什么,他的态度改变得太突然。
“可是我走过去接你时,发现你好像并不高兴。”任天又接着道。
“你早就来了?”
“对,在校门打开之前我就来了,只是我一直坐在车子里,而且从你出来开始我就看到你了。”任天忽然转头盯着他道。
“那你看见自己儿子被人欺负,却不出来帮忙,你认为我该高兴得起来吗?”。白光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因为任天看着他的眼神让他略微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在校门口站着时并没做什么,也没有破绽可露。
“你又没当我是你父亲,还是说你现在当我是你父亲了?”任天也转回了头继续看着前面。
“我从没有当过你是我父亲。”以前是下属,现在不是。
白光觉得他有可能是认清了这层关系,所以才不像上两次见到任天那么失态了,而且……
“那点小事我不认为你需要我帮忙,你算不上娇生惯养的少爷,杀人的事……你不也做过很多吗?才两个人,我想你不会放在眼里的。”任天忽然变得很健谈。
白光沉默了两秒。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如果我杀了很多人的话,我想我是跟你学的。”白光不置可否地说道。
“上次在星皇酒店里死了一个胖子,不就是你做的吗。”
“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太享受了,然后支持不住的。”
“我有点好奇你和他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对长的丑的人没兴趣,所以也没发生什么。”
“你带着的眼镜是李程给你的?”
眼睛真毒,白光暗骂了声,现在的感觉像是被当成犯人在审讯一样,只不过那个审讯者一反常态,采用的是怀柔政策。
“前段时间在家里看了部电影,里面的女杀手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有用眼镜杀人,我就问了李老师是不是能把眼镜能做成那样,他告诉我可以,而且他也会做,于是我就拿了个模子给他,让他帮我做出来了。”整句话白光说得很快,语调也全是不耐烦。
“他知道得真多。”
“李老师以前当过特种兵的,知道得多也不奇怪。”
“他对你很不错。”任天别有深意地望了白光一眼。
“等价交换嘛,没什么。”白光的语气很随意。
“那么你要这副眼镜做什么呢?”
“暂时它的主要用途只是装饰品。”
“你不会是因为李程在森兴里面当兼职所以才是跑去那里面读书的吧?而且学校里也有很多你认识的人,有一个应该还是和你做过所谓‘等价交换’的,那为男生长得不错,商业头脑更是出奇的好,不知道你忘记了没有?”任天的语气很平淡。
这次白光没有回答,他知道任天想表达什么东西了。
任天说这么多怕只是想让任小五明白,他知道很多任小五所做的事,最大的可能是提醒现在的自己不要搞小动作吧。不过可惜他不是任小五,也懒得做那些无聊的事。
直接示弱就好,前面那些事不是自己做的,没必要死撑。
“怎么不说话了?其实我感觉你还是变了很多,单以这副眼镜来说,你知道隐藏了,学会低调了,而且在门口时我看见你和一个男生好像相处得不错嘛,也学会为别人着想了,看见找麻烦的人要到你那,所以你才是让他离开的吧?”
任天的语气依旧很平和,可白光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残忍的意味。
“不是,他过来是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坐公交车走,我告诉他有人来接我,然后他就离开了。像他那样黑带六段,而且还懂得好像是军队里面的那类格斗术的人,也不会让两个保镖怎么样的,哼,再说了就在学校门口,能出得了什么大事。”
白光看着车窗的玻璃,玻璃表面映出了淡淡的人影,有他的,也有任天的。
而他从中看见,任天那模糊的人影脸上似乎闪现了思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