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我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了。唉,今晚看来又是个难过的夜啊,为了不被袁天罡逮到,这夜路我是走定了。我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古代可不比现代,在晚上可不是灯火通明的,而是黑压压的一片,并且因为人烟稀少,都是茺郊野地的。我当然不敢走夜路了。
于是,我在袁天罡的眼皮子底下,又走了一步险棋……
早上我是被一阵哭闹声惊醒的,细听听,好像是店小二。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这位爷,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放过你?你说你一个店小二,不好好做你份内的事,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客官,这您就错了,那药可不是小的下的呀,是你妹子啊,她当时对我说她有急用,还说如果我不给她弄到,她就让客官你修理小的。”
“你……”
“有谁会想到,你妹子会对自己的哥哥动手啊。”
“我……”
我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好笑。
“行了,我问你,她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你可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嗯,这个我倒是看清楚了,她是朝着你们来时的路去了。唉,这天黑又多强盗的,也不知她一个姑娘家,会不会有危险?”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呢?”
“我能拦她吗?再说了,就算我想拦,也拦不住啊,她这样对你,你药劲过了以后,一定不会饶她的,你说,她还敢留在这儿吗?”。
“哼……”
我差点要拍掌了,店小二的嘴还真是不简单。
“客官,你慢走啊——”
没有多大会儿,原先我住的房间门就被推开了,小二叫道:“姑娘,他走了。”
我第二次从床底下钻出来了。
小二把手上的男装放下,一边说道:“姑娘,你哥走了,你也快点走吧,别让他发觉又追上了。”
我点了点头:“好,我换好衣服就走。”
扭头见小二还不出去:“出去啊。”
“那个……,嘿嘿,那个,姑娘,我这样帮你,你看看你,是不是,那个……再多给点银两呢?”
“什么?你还要银子?我昨天不是给你一百两吗?你还不知足啊?”
“那,我,我刚才可还差点被打呢,你,你说……”
“你还说,你再要,一会儿我哥回来了,我就说是你见钱起意,这才给我药的。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给就不给吗,哼,”
真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啊。
再出来客店时,我变成了一翩翩公子美少年。
向镇上的人打听挂甲寺,可是人人都说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真是急人啊,难道就这样永远也回不去了吗?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说不出的寂寞害怕: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电脑,没有汽车,没有冰淇淋,没有……什么也没有,仅仅看过一些穿越小说知道一些历史难道就能生存下来吗?那毕竟是小说,不是现实。如果说找不到回去的路,那么,就一定得想办法在这里生存下来,而我一个穿越人,在这里可谓是人生地不熟的,生存不是说说就那么简单的。那么,自己的生活,就得一切从头再来。
正激烈思考间,忽然被一个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我吃痛的捂住了肩膀:“搞什么啊?走路不长眼吗?”。
撞我的那个人顾不上答话,就又要跑,我一把拉住了他,却发现是一个只有十二三岁左右的小乞丐,此刻正一脸惊慌的看着我,对面几个同样大小的小乞丐很快也喊叫着追过来了:“臭小子,你站住。把钱拿出来,”
被我抓着的小乞丐看躲不过了,只得转过身求饶道:“我真的没有,你们就饶了我吧,我今天真的没要到多少。”后面追来的几个显然是不信,二话不说,都围上来对这个小乞丐拳打脚踢的,小乞丐一边护着头,一边哀哀的求着饶。
我看这情形,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拉着那小乞丐。
他们人多,我上前想拉开他们,可还没有近身,就差点被他们推跌。
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那小乞丐被他们打,心中是焦急万分。
突然想到怀里还装着碎银——从客栈出来时,怕银票用起来不方便,便全都换成了碎银。
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碎银,对他们喊道:“喂,你们别打了,不就是要银子吗?我这儿还有一点……”话还没说完,“呼拉拉”的一声,他们全部围上来,叫着喊着推着打着从我手里抢过了碎银,抢到碎银的只有几个人,其余没抢到的,狠命的叫着:“我的呢?我的呢?怎么没我的?”看那阵势,好像就要上来搜我的身。我吓得尖叫起来,一边向后躲着,一边挥手挡着,眼看他们就要触及我的身体,一个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我这里有钱。”
那声音清润如水,不疾不徐,就如一缕轻风缓缓的掠过我的心房。这群小乞丐们轰然而散,朝着那说话之人拥去。
对方提着一个钱袋子,见乞丐都向他那去了,便从袋子里掏出一把铜钱,对着他们洒了出去。乞丐们都乱了起来,一个个爬到了地上抢了起来。
我这才有些愣怔过来,只见来人年纪不大,银冠束发,态度娴雅,一袭雪白儒衫飘飞如仙,超凡月兑俗。
铜钱一把一把的从他手里抛出,一身的飘逸飞扬。
我呆呆的看着他。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仿佛都静止,所有的思绪仿佛都消失。
他并没有袁天罡帅气,也没有李承乾清贵,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身上却有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优雅气质,狂放而又不失温文,豪迈而又不失儒雅。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被另外几个年纪相仿的读书人拖走,我仍没能反应过来。他走了几步后,忽然扭过头来温文的笑道:“小兄弟,你还不快走,一会他们可就又缠上你了。”
我这才清醒过来,刚想答话,他已经去远了。
我隐隐觉得有一种失落感,这种感觉让我莫名的恐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很多年以后,我仍然会忆起初见他时的情景,那一抬手,一展眉,一回头,一轻笑,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找不到挂甲寺,我忽然间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人也无精打采起来,走起路来更是有气无力。出了镇子,实在是不想再走下去了,见路边搭着个茶棚,下边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个人,当下也迈步过去叫了碗茶。
不成想刚坐下,就听见一阵马匹奔跑和一些人的呦喝之声,抬头看去,只见从我刚刚来时的路上,出现了两辆马车和两骑快马,正一路疾驰的向前冲去。卖茶的老汉叹道:“这年头啊,人人……”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马车就从棚边狂奔而过,掀起一片浓浓灰尘,呛得我们几个人咳嗽连连。我坐在最外边,待得灰尘消下后,我又叫老汉给换了杯茶,刚想端起来喝,没想到那刚过去的马车又调转了头向这边回来了,只听“驭”的一声,车队在我旁边停了下来,无例外的又卷起来一股灰尘,在我身边弥漫开来,我顿时大怒,这还叫不叫人喝茶了?两手挥着面前的脏物,一边对着那些马车骂了起来:“没长眼的东西,没看见这是喝茶的地儿吗?你们糟蹋一次也就是了,还来第二次,你们不顾及旁人,总得顾及自己的良心吧?真是良心让狗……”话还没说完,我就噎住了。因为从车上下来的是正是我要躲避的人:走在最前边的是唐太宗李世民,后边是李明达和李承乾,再后就是李淳风和袁天罡了,珠儿在后边显然也看见了我,吃惊的瞪着我:“姑娘?你,你怎么变成了男人?”
我暗道不好,第一反应就是扭身就跑。
同一时间,我听到李明达急叫:“姐姐,你别跑。”听到唐太宗喝道:“站住!”
傻子才会站住不跑呢,可惜我不是傻瓜,我想回家,我渴望自由,我不想被什么皇法束住,所以,我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