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从外面回来后便直接去了李氏那里,刚一坐下便有下人来报说夫人今日留在这里用膳,平时都是自己去母亲那边,怎么今日好好地会在这里用膳呢?秦叙有些疑惑,没来得及细想,便急急忙忙带着李氏过去了。
等他到了膳堂时,正见柳氏跟赵氏在一旁作陪,三人聊的好像很开心。秦叙看到这般情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直到二人走进膳堂,李氏悄悄的走向另外一桌,秦叙这才发现不妥之处,原来赵氏居然跟母亲坐在一桌。
皱着眉头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赶紧朝着赵氏瞪了一眼,示意她坐那边去,心想着母亲跟这柳氏怎么忘了这条啊,妾室是不可以跟主母同桌呢,真是糊涂。虽然母亲很少过来一起吃饭,可这规矩还是要讲的。
赵氏面露委屈,心里却很是欢喜,这相公真是糊涂,没有夫人的同意,自己敢坐到这桌来嘛。这样也好,正可以让三爷你看看我在夫人心中的地位,当即站起身来,作势欲往李氏那桌走去。
大太太见赵氏起身,立马会意,笑着开口说道,“坐的好好地,干嘛要走啊,就坐这吧。”
“母亲,这……”难道母亲真忘了?秦叙有些为难的想要开口提醒,可又怕母亲难堪,说话有些欲言又止。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这柳氏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面上毫无表情地看着几人,心里期待着三爷赶紧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也好让这赵氏知道她就是个妾。
“呵呵,无妨。是我把她叫到这桌的。”大太太当即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笑着说道,“恩人到齐了,吃饭吧。”说着便拿起筷子招呼大伙吃饭。
柳氏一听夫人这话,微微低了下头,抬起头时脸色如常,笑着说道,“母亲,李姨娘一个人坐在那边也够冷清的,不如叫过来一起吃吧。”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不一,各有所思。
秦叙原本是怕母亲不喜,这才要开头提醒的,这时见到母亲好像并不在意这个,自己也乐得李氏过来。反正都是一家人,他也无所谓。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激柳氏,这才是遵规守礼的正妻所为,真是深知我心啊。
赵氏满面怒容的瞪向柳氏,这柳氏是存心跟自己为难啊,就这么看不得自己受宠?还有那李氏也是,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弄的三爷都不来自己房里了,现在还想要跟自己平起平坐,想的倒美。
比起这几人,大太太的心情就复杂了许多。这赵氏是我们秦家的贵人,虽然只是个妾,自己还是可以抬举一下她的。可这个又不好对他们明说。疑惑的看向柳氏,心想,莫不是这柳氏故意给自己出难题吧,见她神色如常,想起这媳妇以前一向端庄、懂礼数,看来她说这话是出自真心啊,倒是自己多虑了。
一时间,大太太有些进退不得,为难的朝儿子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叫李氏就坐那边。秦叙看到母亲给自己使眼色,以为母亲是不好意思亲自叫一个妾室过来,当即给了母亲一个眼神,表示我懂滴,开口说道,“那个,琦月啊,你也过来一起用膳吧。”
大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无语。心道:我的傻儿子哟,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可秦叙的话已出口,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当即一言不发的开始吃饭,匆匆吃了几口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叫上秦叙说有要事与他商量,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膳堂。秦叙赶紧也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一时间,饭桌上三人尴尬的坐在那里,气氛有些紧张。
“少女乃女乃这招玩的高明啊,连夫人都被你搞的哑口无言。”赵氏见夫人跟三爷走远,看向柳氏,冷冷的说道,眼光中充满了恨意,大太太今天过来显然是来给我助威的,只要到时候夸上几句,三爷肯定会回到自己身边,没想到竟被他给生生的搅黄了。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我叫李妹妹过来,也只是想大家一起用膳,热闹点嘛。”柳氏笑着说道。
“是啊,赵姐姐。少女乃女乃这也是好意嘛。”李氏显然搞不清楚情况,见柳氏叫自己过来一起吃饭,也只想她是出于好意。现在见她被人误会,赶紧说道。
“哼!你也不是好东西。”赵氏恨恨对着李氏说了一句,然后转向明珠,吩咐道,“收拾一下,把饭菜送到我房里去吃。在这里看到某些人,我吃不下去。”说完便拂袖离开了。
“呵呵,妹妹慢吃,我先走了。”柳氏见她走了,也觉得无趣,笑着对李氏说道。
“姐姐吃好了嘛,怎么就吃这点?”李氏奇怪的问道,这才刚吃了几口,怎么就吃饱了,莫不是还在为赵姨娘的事生气?虽然心中疑惑,可有些事她也知道不该问。
“最近胃口不好。”柳氏淡淡说道。
“哦。那姐姐要多注意身体啊。”
“不碍的。呵呵。”柳氏笑着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李氏一眼,见她还在那里吃饭,微微一叹,轻轻摇了摇头。
——————————————
“母亲,你说的这事可是真的?”秦叙听完大太太跟他讲的事,赶紧问道。
“尚未决定下来,只是你父亲写信回来跟我提到此事,想问问我的意思。”
“那母亲意下如何呢?”秦叙问道,“还有,这事跟五妹说起过吗?”。
“我虽不愿,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大太太想到自己的女儿,心中有些不忍,可作为家族中的女人,为家族的利益牺牲总是难以避免的,自己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家族兴盛时,需要结亲来巩固势力,家族衰败时,还是需要女人嫁入豪门,协助娘家度过难关。“这事先不要跟她说了,还不一定呢。”
“母亲,那白家老大成性,父亲怎会做如此打算……”秦叙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自从那日见到妹妹对自己痛骂一番,妹妹的心意他也有些理解,像这样的男子,她是断然不肯嫁的,“此事还请母亲仔细考虑啊,这可是妹妹一辈子的幸福啊。”
“我又何尝不知啊……可此事真要如此,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说些什么。”大太太说出此话,一阵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