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感觉好了很多,除了还有些昏头胀脑,就是看不见东西这点很让我无奈!
我刚想叫一声“有人吗”,就听耳边又传来那生硬的汉语:“宝格特托娅,你是不是饿了?”
我的天,我真的姓宝么?这名字听起来好别扭!
我伸出手去,随即就被那只粗糙的大手握住,我笑着说:“咱们商量件事行么?”
他将我扶起来,靠坐在床头,身后垫起了厚厚的、软软的褥子。
感觉他在笑,不过,只是我的感觉!
他说:“怎么见外了呢?你说的话,我一向都言听计从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记不得了。
我说:“给我改个名字吧,行么?这么长的名字好绕口呀!我以前怎么会叫这么麻烦的名字?我想叫两个字的!”
他顿了顿,我感觉头上有只手轻轻的模了模我的头发,他说:“好,你想叫什么?”
我想了想,说:“就叫——嗯——就叫——叫——”
叫什么呢?我想不出来,我咬着嘴唇使劲的想,他说:“不如我帮你想一个吧!”
我点点头,半晌,他说:“叫天珠吧,天珠怎么样?”
他怎么不叫我“天仙”呢?
我问:“天珠是什么珠?值钱么?”
他的笑声很爽朗,我也跟着笑,他说:“天珠,是藏族最珍贵的宝物~嗯——挺值钱的~”
我说:“贵就好~我不叫便宜的!”刚想自嘲的笑出来,突然,我问:“咱们是藏族人?”
他说:“不是,咱们是蒙古人!”
我问的有毛病,他答的也有问题!我怎么会是蒙古人?我一定不是!
我说:“你也给自己换个名字吧,不要叫那么长的,绕口!”
他说:“你就叫我策妄不就行了?”
咦?可以那么分割么?那他怎么不说让我叫“宝格”?
噢,不要,宝格——饱嗝!“咯咯咯咯咯咯……”我笑得有些气短,咳嗽了几声!
他靠过来,把我揽在怀里问:“你在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没——没什么,没什么!”
他将额头抵住我的,说:“那可不行,你得告诉我~让我也乐呵乐呵!否则,我不饶你……”
我们的呼吸在相互碰撞着,他吸我呼的,我呼给他吸,真尴尬~
我还没有熟悉他,这样暧mei,我很紧张,也很害怕~
我稍微扭开了脸,说:“你怎么不让我管你叫阿拉或者布坦?倒是知道你前面那两个字叫起来响亮!我却要把姓都改掉~要——要不是——我名字前面那两个字叫——咳咳——叫饱嗝,我也一定不改~”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了一阵爆笑,吓了我一跳。
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一切不是我发出的声音都显得那么突然~
之前他跟我说话都是轻柔小声的,现在他却这么大声的笑……
他重新将我搂在怀里,让我枕在他的身上。
我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对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点。起码,我醒来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他呀!
他刮着我的鼻子说:“傻瓜,宝格特托娅的意思是神圣的曙光呀,宝格特,是神圣的意思;托娅,是曙光的意思!宝格——就——什么都不是啦~”
我扬起头,感觉像在看他,实际上,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目光是否落在他的脸上,我说:“饱嗝是股气~也很有威力!”我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之后,我们就熟络起来。
他叫我天珠,我叫他策妄!他说我们是夫妻,我暂时把他当做朋友~
相处一下,看看嘛~
大概又过了个把月,我们开始踏上通往一个名叫准噶尔的地方。
我不知道那是哪里,策妄说,那是我们的家。
我知道,我并没有地方可去,如果没有他,我甚至没办法独活。因为,我是个身无分文、一无是处的瞎子,我是个废人。除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什么都不会。他对我呵护体贴、关怀备至。直觉告诉我他不会害我!
那么,我为什么不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