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醒来后,策妄提议:“天珠,不如先把药停了吧!”
是因为每当我想起了什么之后都很难受,很痛苦,他不忍看到我遭罪吗?
他说:“记不记得以前有什么所谓呢?我们现在一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以后也会一直这样下去,不好么?”
是啊,我为什么总想记起以前,就想策妄说的,那终究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我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倒没什么,我想要我的眼睛能看见东西呀,我想看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我想——我想看——看你是什么样子!”
他不说话,我急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忘记你的样子,可我,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策妄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他说:“你用心看吧,好好看看。你知道吗?我的样子,我并没有多么引以为傲,因为,你看不见我的样子。可是,天珠,你用你的心,来看看策妄阿拉布坦的心吧~那里,全是你,满满的~”
我一点一点的模着他的面庞,可以说,我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抚着他的脸,我甚至连一根眉毛都没有放过。
说实话,他的脸很细滑,一点也不像他的手,感觉好极了。他的睫毛很浓密,鼻梁高高的,面部轮廓也很有棱角。
我用触觉配合着想象,脑中浮现出一个英俊非凡、气宇轩昂而又温柔和顺的男子。
是的,他对我是温柔的!不管他掌握着多少人的生杀大权,他对我始终温柔~
我真的该放弃么?我不知道!
这种感觉很矛盾,一方面,我对我的过去、对我们的过往很好奇;另一方面,面对各种难吃的汤药、每次突然想起什么的时候的那种痛苦的感觉,我又很恐惧、很排挤。
怎么办?我一点主意都没有。
策妄说:“天珠,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一丁点儿的苦,如果你愿意不顾一切的寻找失去的记忆,我就依你,我还是像当初对你承诺的那样,给你找大夫,一直找,直到你的病痊愈为止。”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怎么样,可是,自我受伤后,我就是个自私的人,什么事都只考虑自己,从来都没为策妄着想过,他待我如此,我却还要无止境的得寸进尺,现在想想都要忍不住惭愧,我何德何能会有一个如此疼爱我的丈夫?我简直都要叩拜苍天,问它上辈子我做过什么好事!
我问策妄:“我的病是不是很难治?”
策妄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天珠,我不瞒你,的确不易,不然,也不会换了那么多的大夫!不过,但凡给你看过病的都是那套说辞。你——你若坚持要治,我定依你,再去给你找更多的神医来!”
我摇头说:“那就不治了吧~只是,你不要嫌我麻烦!还有,能不能给我找一个会说汉语的婢女,这样你不在的时候,,就有人陪我说话解闷了~”
策妄的语气透着一丝欣喜,我想,他真的是太心疼我了,他说:“那有何难呢?我的天珠无论想要什么,只要策妄有,就一定给!我这就派人去搜罗会说汉话的女子去~”还不等我阻拦,他就出去了。
我还没提招工条件嗨~
还没找到合适的说汉语的婢女,策妄就开始忙起来,他都忙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游牧民族有什么可忙的呢?难道他要跟头羊似的领着所有牧民带着马牛羊在草原上来回溜达?到底是放牲口还是溜自己,这个很值得我想象~
我一直想有机会问问策凌,他唱的是什么歌,是不是以前就唱过,怎么那么耳熟~
可是他自晚宴后就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我唱犯病了比较愧疚!
我又没有怪他,他若是再唱几次,把我的回忆唱回来,我还要感谢他不是?
不知不觉,七、八个月的光景就这么过去了,有一天,我突然问策妄:“今夕是何年?”
策妄说:“今天是康熙四十八年十月十五!”
我刚想问他康熙是什么东西,他又跟我说:“天珠,还有十四天就是我的生辰了~”
我说噢!
他的生辰是十月三十~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