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犹如一阵闷雷劈向席香。击垮了她的思维,切断了她的神经。身上所有的细胞仿佛被电流击中,穿透后的破裂使得整个机体都停止了运作。但就在数秒钟以后,一种求证的意念,让她猛然清醒,呼啦一下冲到齐强的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冲他不要命地吼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杨毅夫死了?!”
齐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口,十分肯定的说:“没错,杨毅夫是死了。”
“你再说他死了,我就揍你!”席香死死地瞪着他,面目狰狞地吼叫。
“唉,唉,唉……你想干什么?”老赵上前想要挣月兑她的手,她一狠劲把他推到一边,还差点一头撞上墙。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席香往前逼近,“杨毅夫他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咒他死?”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王安城刷一下地站起身,顶着乌云密集的脸,指着她说:“你给我听清楚。杨毅夫确实死了。别跟个泼妇似的在这儿闹事,你要是敢动我们齐队一根寒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松开双手,指着王安城尖叫:“你撒谎,你撒谎,杨毅夫他没有死,他没有死……”说完颓然的退后几步,红色大衣的领口在微微颤抖,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一颗颗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在她惨白的面颊上滑落,突然她再也忍受不住,摊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安静的问询室里,那哭声环绕了许久,久到楼道里来回过往的人对这哭声都已经麻痹。
回到办公室,王安城一坐在椅子上对着齐强说:“你看她那个泼妇的样,老赵,你说她说的话可不可信?”
老赵也跟着坐下道:“我觉得她的反应很正常。她能请私家侦探去跟踪她男友,从这点就可以知道她有多在乎这个杨毅夫。不过,作为一个记者的确太性情莽撞了。”
齐强把审讯簿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对王安城说:“你去核实下她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属实。等等,先打个电话,问问杨毅夫的死亡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好,我马上就去办。”王安城立刻抓起电话干活。
“老赵,等一下跟我去物证科。还有,让徐祥去服务商那里查了记录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齐强皱着眉头不悦。
“是不是手续比较复杂?慢一点是可以理解的。”老赵捧着茶杯道。
齐强停下手中的动作,说:“杀人就一秒钟的时间,难道我们破一个案子要花10年?”
老赵的脸色有些难看,王安城挂上电话说:“齐队。死亡报告已经出来了,一会就送过来。”
“那杨毅夫的死因是?”齐强问。
“跟余心妍的死因相同。”王安城月兑口而出。
“不是失血过多?”老赵端着杯子站起来问。
王安城摇摇头道:“不是,结果显示跟余心妍的死因完全相同。多半是同一人所为!”
“这么看来,将两个案子合并是正确的了。”老赵又坐回去,喃喃自语。
正说着,徐祥回到办公室,一见齐强,便冲到跟前说:“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我还特意把余心妍的通话和短信记录也调了出来。”
齐强点点头简单地说:“干得不错。”
紧张的气氛犹如被打翻得香油,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里飘溢着。徐祥看着老赵凝重的面孔,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一般。王安城收拾好东西,连招呼都没打一下便急冲冲离开。楞神的功夫,齐强同老赵也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他一人。
徐祥回到自己座位上,给自己倒杯水。不一会儿,杨毅夫的死亡报告就送来了。他打开看了一眼,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气氛那么紧张,立刻拨通了颜清徐的电话,向她说明杨毅夫的死因跟余心妍的死因完全相同。颜清徐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哈。徐祥。
这边颜清徐先回了趟家,然后同纪长青来到了锦程幼儿园。敲开校门,值班门卫把他们拦住,颜清徐说是来应聘顺带参观学校的,还想把自己的孩子也送过来。
门卫一听,很礼貌地让他们进入。没想到的是才一进去,就遇见了园长。说来也巧,这家幼儿园一年前发生过一次意外事故的纠纷,一名孩子在玩滑滑梯,不巧从上面直接滚了下来,摔伤了手。后来校方第一时间送去医院,没想到孩子由于医疗事故导致右手残疾,家长把医院连同学校一起告上了法庭。媒体报道后,引起一片哗然,园长在巨大的压力下差点被迫辞职,多亏了纪长青才把案子打赢,让整个事情才告一段落。所以,又因为杨毅夫是这家幼儿园的校医,颜清徐想这下就好办多了。
颜清徐等人直接告之来意,没过多久,教导主任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职工宿舍楼。在楼道口,主任跟一个五六十岁的宿管大叔在沟通,良久主任无奈地说:“纪先生,不好意思,可能无法进入杨校医的房间了,宿管说没有警方的认可,他是不会让你们进入的。”
宿管大叔把手揣在口袋里,不客气地说:“没错,我答应过齐警官。要看好案发现场,我就不能失信于人。没有他的同意,你们谁都不能进入。就连我自己也不会进去,这你们可以放心。”
主任陪着笑脸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们职工宿舍楼的宿管,名叫宿春,别看他不年轻了,可是人还是很守规矩。要不这样吧,你们还是请回吧!真是不好意思帮不上你们了。”
“等等,我给你说的齐警官打个电话,问问他让不让我们上去好了。我也不为难你,宿管大叔。你看这行得通吗?”。说完颜清徐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把要去杨毅夫死亡现场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他考虑了会便同意了。齐强让颜清徐把手机拿给宿管,他要亲口跟他说这事。
有了齐强的同意,宿管大叔很爽快地带他们上楼了。走进楼道,颜清徐忽然听到一阵呜呜地哭声,在黑暗的楼道里低回。循声探去,原来是一个小男孩坐在玻璃门后哭泣,满脸的泪水像在融化似的。
颜清徐走过去,脚下突然被门槛绊住,险些摔倒,赶紧扶住玻璃门,纪长青赶上从后面扶了把。小男孩突然嘿嘿嘿地笑起来。那张花猫脸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爱极了。
“笨阿姨,”小男孩又哭又笑道。
颜清徐在他面前蹲下,模着他的耳朵说:“好小子,胆子不小。敢叫我阿姨是吧!”说完拧了拧他的大耳朵。
“哎呦呦,别拧了别拧了。我不叫你笨阿姨了,我不叫你笨阿姨了,姐姐,快放手好吗?”。小男孩粉女敕的鼻翼一抽一抽地,那泪水还不停得往上涌,弄得好像颜清徐使了很大的力气一样。
“小鬼。我警告你啊,不准在哭了,不然我真修理你。”颜清徐威胁着说。
这一招别说还挺管用的,小男孩立刻不哭了,只是委屈地眨巴眨巴大眼睛,说:“我不叫小鬼,我叫莫新橦。”
“莫新橦?你爸爸叫什么名字?”颜清徐反问道。
“我爸爸可厉害了,他是画家。知道什么是画家吗?就是画画好好看的人。”一提到他爸爸,小新橦两只眼睛都冒出光来。
“这么厉害是吗?他叫什么名字啊?”纪长青随口问。
“哥哥,我爸爸是我的偶像。他叫莫仁申,你认识吗?”。小新橦对着他说。
两个大人一愣,对视了下,颜清徐叫道:“你就是莫仁申的儿子,小萌说的那个鬼灵精!”
“啊,你们还认识小萌阿姨?”小新橦也激动起来。
颜清徐伸手抱住他的小身子道:“不仅认识,我们还是朋友呢。你女乃女乃是不是住在仲康医院啊?”
小新橦冷不防地推开颜清徐的怀抱,一个劲地往后退说:“阿姨说,不能相信陌生人说的话。”
颜清徐笑了笑说:“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哭,是不是想爸爸、想小萌阿姨了?”
虽然小新橦有些疏远他们,但是还是点点。纪长青也蹲下来说:“那哥哥给小萌阿姨打电话,让你跟她说话好不好?”
小新橦拼命地点头,纪长青拨通电话后,把手机递给他,一听到小萌的声音,小新橦就哭了。
这时,宿管大叔过来打岔催促,“我拿好钥匙了,你们到底还要不要上去了?”
颜清徐让纪长青留下来陪小新橦,自己同宿管大叔先上了楼。虽然临近中午,可是楼道里面仍然很阴森。看着脚下黑乎乎的阶梯,颜清徐感觉她好像是踏上了黄泉之路。瞅了瞅,前面的宿管大叔,觉得他好像是黑无常,正牵着她下地狱。想要这里,她打了个冷战。
突然脚下的楼梯缝里反出微小的光,颜清徐停下仔细地找了下,在铁栏杆下挂着一个黑色的小珠子。捡起来看了看。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前面的宿管大叔,已经到了目的地并且催促她快点。她把东西装进口袋里,一步上两个台阶地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