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莫探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春眠不觉晓

作者 : X娇子

胸口涨的发痛,也不知是因为缺氧窒息还是肺部进了水。她清晰地感觉到意识正在一点点远去,正在绝望之时,忽觉身子一轻,一阵清爽的空气涌入胸肺,她不禁贪恋地大口喘息起来。

一双略微粗糙的小手为她抹去面上的水痕,她睁开眼便看见夏虞兮紧张万分的俏脸近在咫尺,正焦急不已地连声唤道:

“娘娘,还好罢?娘娘……”

连出几口呛水,虚弱地拍拍她的小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道:

“没事,别担心。”

夏虞兮眸中已蒙上一层水雾,一面为她拍打背部控出肺中的湖水,一面带着哭腔自责道:

“都是我不好,不好生护在娘娘身边,只顾自己疯……”

探春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又呛出好几口水,见她如此又心中不忍,勉力说道:

“不过是个意外,你别放在心上,再说是你救了我的命啊!”

夏虞兮也看出她此时委实虚弱。便搀起她尽量加快脚步回到凤鸣殿,侍书和讷敏都已回来,正等两人回来好传午膳,见她湿淋淋地被扶回来都吓了一跳,忙送回寝殿招呼着请御医。

侍书护主心切,也顾不得旧日的交情,看向夏虞兮的目光冷冷地泛着寒光,讷敏虽是有礼,却是完全将她无视,权当没看见屋里还有她这个人。

夏虞兮并不计较他二人如此,反也跟真连连自责,倒是探春瞧见了呵斥二人道:

“我说过这是意外,若非虞兮在场我早已没命,你们两个再这么无礼就给我出去!”

两人听见是夏虞兮救了她总算面色稍霁,侍书又嘟囔一句:

“那温夫人的衣衫怎不见湿?娘娘不是护短胡诌的罢?”

探春气得失笑,却一时答不上来,她在水里只觉得自己被人拉上岸去,哪里知道对方是怎么动作?

倒是夏虞兮替她答道:

“我听见水声回望时就发现娘娘不见了,估模着定是从竹桥上跌落,循着曲栏找回去,见一处竹管月兑落,娘娘一只手正从破洞中伸出来乱抓一气,我便一把将娘娘拉上来了,并不曾入水救人。”

侍书闻言便撇嘴道:

“这么说你就是不回去,娘娘也能抓住竹桥得救咯?”

探春气结道:

“我当时都快闭过气去了,在水下又睁不开眼,哪里能够自救?”

侍书还要说什么。终是讷敏忠厚,听了原委也不再责怪夏虞兮,见赵无极背着药箱走进来忙禀报了,堵住了侍书的喋喋不休。

赵无极为探春号了脉,开了驱寒的药物,叮嘱喝上两碗极浓的姜汤,偎在床上多盖几层锦被发发汗即可。

讷敏送了他出去,侍书先前见她湿淋淋地回来已让人去备姜汤了,此时正好端过来让她喝了,就在床上用了午膳便躺下发寒。

因她全无睡意,夏虞兮便陪在一边和她说话,一时侍书又端了药进来,探春要起身服药,两人却都不让,夏虞兮拿锦帕在她颌下垫了,侍书用汤匙一点点喂她喝了。

不久溪月皓也得了消息,急急赶过来瞧她,夏虞兮便避了,由侍书引了去漱玉堂休息。

溪月皓进来见她面色苍白,心疼地疾步上前关切道:

“可受了寒?”

他抬手在探春额头试了试并不烫手,面上神色总算缓了些。探春的头发尚是半干,见他来了便道:

“放心,并不曾受寒,已用了姜汤服了药,只是我这头发未干,这么躺着容易头疼,你且扶我起来做一回罢。”

溪月皓依言扶她坐起,又拉过一床锦被从背后将她裹住,自己环臂揽住她防止锦被下滑,将半干的青丝尽数撩到自己肩上,权当晾着。

探春见他如此周道悉心,心中微微动容,声音也便柔软不少,安慰他道:

“既没呛着我也没冻着我,你不必担心。”

溪月皓抱怨道:

“怎么不担心?逛个园子也能出意外,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哪里还是那个聪慧妥帖的皇后?”

探春被他说得面上一红,微微着恼,有些制气地道:

“谁叫你修那竹桥的?修了又不好生维护着,连竹管月兑落了也不知道。”

溪月皓一怔,反问道:

“你是说湖心的曲栏?”

探春点头道:

“正是,有些日子没去那园子了,昨夜也不曾见着,我都不知道那湖上何时添了这么个景致。”

溪月皓先解释道:

“那曲栏本是给你贺寿的,想着你定会喜欢,原想给你个惊喜,昨夜与你找莲灯玩太晚,怕你累着便没再往那边去,难怪你不知道。”

见探春面上并无异色。他又道:

“月初在完工的曲栏今日便老旧到竹管也月兑落了,造办处的人只怕也该敲打些了。”

探春想起那月兑落之处接连好几根竹管都被自己一并踩落,只怕这并不是一句“疏忽”便能接过去的。

然而她现在并不想对溪月皓说起这些,在这宫中想害自己的除了那人还能有谁?明知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他绝不会动她,自己又何必徒惹不快?

许是因为被中过于温暖,她渐渐觉得倦意上涌,靠在溪月皓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着,眼皮渐渐合拢。

溪月皓听见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透着浓浓的倦意,到最后只是有气无力若有似无地不时“嗯”一声,心知她睡着了。

腾出一只手模了模肩上的秀发,已是干透,放心地将她轻轻放下去,掖好被角,坐在床边想了一回,终是解开自己的外袍,褪了中衣,掀被躺了进去。

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中,让娇小的身躯与自己紧贴着,将自己的体温一点点传给她,听见她唇边溢出一声舒服的低吟,他只觉自己心底一荡,忙生生压制住。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排除杂念。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轻易地便压下了yu火,仅仅这样拥着她已然带给他巨大的满足和喜悦,渐渐地,他也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侍书安置好夏虞兮回到探春的寝殿,推开门却不见溪月皓的身影,以为他已离去,她不放心地进来查看探春睡得是否足够温暖,走到床前却见溪月皓正拥着探春睡得香甜。

她微微一惊,唇边牵起一抹会心的浅笑,放轻脚步退出去,轻轻掩了门。自己坐在门口台阶上守着。

讷敏远远瞧见她就那么坐在冰凉的石阶上,走过来略带责备道:

“娘娘才受了凉,你又坐在这石阶上,是觉着那姜汤美味你也想喝上一碗呢?”

侍书忙示意他噤声,自己竖起耳朵细听了房内并无被吵醒的迹象,才放下竖在唇边的食指对他小声道:

“陛下在里面呢……”

见他一怔,似乎奇怪陛下在里面有何奇怪,旋即便会过意来,她咧咧嘴算是嘲笑对方的迟钝,方又低声道:

“这石阶确是有些凉,你帮我拿个软垫过来罢。”

讷敏明白她是个细心妥帖之人,对那些宫人伺候娘娘不甚放心,依言取了软垫过来给她垫了,自去忙自己的。

探春满头大汗地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辅一睁开眼便看见溪月皓安然的睡颜,她一时没回过神,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眼珠转了一圈见确是在自己床上,愣愣地对正好睁开眼睛的溪月皓道:

“你没走?”

溪月皓先向前微微一凑,在她唇边偷了一个香吻,随即皱眉道:

“瞧你这满头的臭汗,头发里还一股子湖水的腥味儿,快起来洗洗罢。”

探春发了汗也觉身上黏黏腻腻地不舒服,便依言坐起身欲唤侍书进来更衣,却被溪月皓阻止道:

“叫她去备热水罢,为夫自会为我的小妻子更衣。”

探春面上一红,更正道:

“涵儿都满周岁了,我哪里还是你的小妻子?”

溪月皓看着她的俏脸因这两朵彤云益发娇艳,忍不住又在她颊边落下一吻,柔声道:

“你十五岁嫁我,至今不过四年,尚不满双十年华,自然还是我的小妻子。况且你终此一生都比我小,所以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妻子!”

探春并不清楚自己嫁她那年应是多大,此时听他一说先是讶异自己竟是不满十八便生下了溪月涵,随即为他这宣言一般的解释深深动容。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羞赧,却把紧张过度的溪月皓吓了一跳。低声惊呼道:

“终是受了寒么?怎么还咳嗽起来了?”

探春面色更红,却不敢再假装咳嗽,只得硬着头皮道:

“没事,快起来罢,我身上黏黏腻腻地委实不好受。”

溪月皓放下心来,却促狭一笑道:

“你出了一身汗,难道我就没有么?我也要沐浴。”

探春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是要与自己共浴,一张俏脸更是红上加红,连推带攘地催促他赶快起身,溪月皓见她娇羞妩媚更胜桃花不由心情大好,还要再逗她一逗却又怕当真惹恼了她,只得高声唤侍书备热水,自己掀被为她更衣。

探春见他当真要亲自为自己更衣,揣摩着他说要共浴也是真的要共浴,不禁更加羞怯,怔在那里手足无措。

哪知溪月皓拿过她的衣衫摆弄半晌也不知从何处着手,笨手笨脚地模样看得探春忍不住一声轻笑,却带出一声响亮的喷嚏。

溪月皓忙丢下衣衫将她重新裹回锦被里,气馁地道:

“还是就这样抱你过去罢,别弄巧成拙,反而着凉。”

言罢不带探春点头便将其一把打横抱起,自己却仗着身体硬朗也不着中衣和外袍,只穿着单薄的底衣将她抱向旁边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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