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是丽妃所生。自小聪明活泼极受宠爱,在几位皇子公主中最为显眼。皇帝可以几日不见皇子,然隔了几天不见三公主就会分外想念特意召见。
备受宠爱的三公主一病,整个皇宫都显得憔悴起来,皇帝探望,妃子们接二连三来也来,各个见了三公主的病态都要伤心的落下泪来。
听闻邀了叶家的七少爷前来诊治,早早的几位妃子就赶了来,守在寝室外面。
康德带着三人到了祥宁宫,片刻便被宫女领了进去,一入内迎面便是泪光闪烁的几位妃子。
在场的几位同天医院的人一样,只听闻叶家七少爷是妙手回春,年纪不大便被杏林中人争相传颂,照着这点信息便猜测七少爷定是位年少俊才仪表不凡,再看面前的三位哪个也符合这点,分不清哪一位才是,谁也不敢先开口怕弄了笑话。
“禀丽妃娘娘,老臣奉命将叶家七子唐洛离带了来。”康德眼神示意,告诉在场的几位那位面容白皙的人便是唐洛离。
丽妃认得叶七七,在听了康德的禀报后走来跟旁,先跟叶七七打招呼。
温和笑容。虽憔悴了些也掩不住佳人姿色。“代本宫跟叶夫人道谢。”
“哪里,能为公主医治是叶家的荣幸。只是我七哥常年待在家中极少外出游走,一些疑难病症恐没遇过,公主的病我七哥会尽全力,若是无法除根,还请丽妃娘娘恕罪。”
“本宫知道,天意难违,若老天真要带走三公主谁也没法挽留。尽力便可。”
“谢丽妃娘娘。”
丽妃点点头,眸子看向唐洛离。心中大叹,多么安静的少年男子,再焦躁的人见了他都会平静下来,看到那双极黑的眸子要把人的思绪吸进去般。
移开了视线转身请唐洛离入内,唐洛离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只能由叶七七又重复一遍。
两人进了寝室,而姜池觉则候在外面等待。
三公主的寝室布置的美妙若春,用了很多粉色紫色纱帐,再往里走边看到了被粉色纱帐隔离起来的卧榻。隔着飘忽的纱帐里面的人儿若隐若现,盖着绣满花纹的绸被,一头黑发散在枕头上,面容看的不是很清晰,然绝对让人相信那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她的鼻梁,她的脸庞,还有尖尖的下巴都溢满了美感。
恍然叶七七也跟着心痛起来,这样的可人儿生病了实在太让人痛心,不知道会不会一病归西,然后跟她一样来个魂穿。
“七哥,看到里面的人了吗。”叶七七伏在唐洛离二耳边问他。唐洛离不明白状况。叶七七也只好胡编些什么来骗唐洛离诊治。
唐洛离对着纱帐里的影子端详一会儿,渐渐认真起来。“小涅要我来见的人是她。”
“是啊,她是三公主是小涅的密友,七哥救救她吧,不然小涅会伤心。”
“小涅别难过,她的病表哥有法子。”唐洛离淡淡而道,分外轻松的语调。
这声音回荡起来极为好听,沉闷了许久的祥宁宫仿佛一下子欢悦起来,多少日的焦急不安都被他的声音冲散开了。
丽妃更是满面欣喜,之前一大群御医守着三公主轮流救济,到最后都是摇头,然到了唐洛离手中只端详了一会儿便说有救!这简直是奇迹。不禁又高看了几分,真将唐洛离当成仙医了。
唐洛离入了纱帐内,坐于卧榻前。近了些将三公主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端详着脸色唇色,又掰开嘴看了舌苔。若是别人这有碰三公主非要按上侮辱皇室的罪名,可到唐洛离是谁三公主的命就在他手中,谁还会计较这些。捏着三公主的脉搏沉默好一会儿。
纱帐外面的丽妃焦急等待,叶七七则盼着快点结束快点回去。
唐洛离取出带来的银针用烛火撩过,继而在三公主额头上快狠准的下针,每一针都让外面的人心惊胆战。在他最后一针将三公主的食指戳破时鲜血涌出,流成了血丝滴落盆中。三公主吃痛,昏迷中的她哼了一声,这一声真让纱帐外的人太激动了。
“我再写个方子。”唐洛离收好了银针从纱帐里出来,在备好的纸上写下药方,一转身便交给了叶七七,叶七七再转身便交给了祥宁宫的宫女。
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病因,对症下药。康德也服了,唐洛离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不得不落下头来甘拜下风。
“真是恭喜姐姐恭喜三公主,三公主是遇到贵人了。”瑨妃笑盈盈的向丽妃贺喜。其他妃子见状也紧随其后。
“七少爷年纪轻轻医术这等高超……”
“这位可是天音公主的儿子,自然要比一般人厉害。”
“各位,今日三公主能遇到七少爷这样的贵人,实在是福气,要赶紧差人转告圣上,好让圣上安心。”
“是啊,是啊,来人,快去禀告圣上。”瑨妃摇着帕子喊叫宫女。
两个侍女接令小跑着去见皇帝。
妃子们叽叽喳喳的恭维声好吵,她们对唐洛离的感激之情全被叶七七收下,没办法唐洛离听不到而叶七七则是唐洛离唯一接受的人,感激了叶七七就当是感激了唐洛离。
叶七七好想赶快离开这里,她有预感那位二皇子表哥快出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会儿却没人发现屋中少了一人。
在一群人围绕唐洛离时姜池觉便退出了祥宁宫,立于石阶下查看四方。他没来过皇宫对这里很不熟悉,之前对着皇宫地图研究了好久还是没把握能不能准确找到御书房。
太监尖锐的声音一波*扬起,传到祥宁宫,侍卫太监宫女纷纷下跪,姜池觉也随他们跪了下来。
皇后的凤撵到来。
八人抬起的凤撵在问安声中渐渐靠近,凤撵以黄绸做四面围帐,里面置以凤椅。凤凰鲜活的形象游走整个凤撵,将里面坐着的人衬托的尤为尊贵。
皇后身着华贵锦衣,以金丝绣满整个凤袍,雍容至极尊贵至极。凤冠戴与头顶,金步摇随着凤撵的晃动而动。
被华贵簇拥的皇后是一副慈祥面容,细眉弯弯双目明亮,唇上有着清淡笑容,一路被抬来居高临下,然绝不会给人盛气临人的厌恶感。自古皇后便皆是要母仪天下,睿皇后便是这样一位,世人提及皆是感叹,夏殷朝有睿皇后犹如祥云笼罩。
凤撵行之祥宁宫外,到了台阶下停留,在二皇子尚以俊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这时几位妃子以及叶七七跟唐洛离也出来迎接。
“免礼。本宫听闻请了仙医来此,特来看看。”皇后关切的拉起丽妃,忧心之情溢于言表。
丽妃本能的低下头,“劳皇后娘娘惦记,今日请来了叶家七少爷,三公主的病总算有救了。”
“那就好,三公主这一病也半月有余,圣上忧心,本宫也寝食难安。能寻到仙医真是万幸。”言及,走来对着叶七七跟唐洛离。
叶七七赶紧应免得皇后分不清他们谁是谁闹了笑话。“给三公主医治的便是我七哥唐洛离。”
“哦,这般不俗相貌,放到人群里也一眼能瞧的到,呵呵,天音公主有福竟得个仙医儿子。”
“皇后娘娘夸奖了。”唐洛离不应声只能由叶七七代言。
之后,皇后的目光便扫到了另一个陌生人身上,她看到姜池觉,那是怎样无法形容的男子。年轻的躯体站立不动,衣袂飘飘要飞到云端一般,一双目从始至终盯着地面,是想着什么!
默然。全身一颤。这副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好像皇帝尚倾仁当年的模样。
仍清晰的记得当年与皇帝第一次遇见,无意走错路遇见了湖边静立不动的太子尚倾仁。尚倾仁也是这般,低着眸子盯着湖面,久久不动。待过了片刻,便是一滴泪悄无声息落下,滴落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就是那滴泪引得她踏上了皇后之命。
昔日的太子已经成为当今圣上,威严与天下,强横与邻国,再不是当年将情字放在心头的凡尘太子。
可是,皇后又怎能忘记当年情景,至今仍不知皇帝的那滴泪为的是谁!
若,是为的那名满天下的艺ji姜兰女……她不服!一个艺ji怎能让高高在上的皇子挂心。
“这位是……”皇后踱步到前询问,依然带着清风般的微笑。
姜池觉微抬了眸子,口齿开启,“叶家三子,姜池觉,见过皇后娘娘。”
“你是叶家三子!”
“是。”
“你姓姜!”
“正是。”
“叶家十位养子,三子的名声也极为响亮。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这面像露着富贵,假以时日必定干出一番大事。”
“谢皇后娘娘。”姜池觉要跪拜,被皇后单手托住。
“免礼,本宫惦记三公主,就让丽妃来招待几位了。”莞尔一语,尊贵身姿翩翩踏入祥宁宫,身后跟的是一众妃子。
面上微笑,心中已经翻江倒海!她早就知道姜兰女的儿子入了叶府成了叶家养子,只是到了今日才第一次见到。姜池觉相貌神似尚倾仁,眉目间还有姜兰女的特征,果真是尚倾仁跟姜兰女的所生。皇室怎能留这样的孽种在外,艺ji所生只能以祸国论处。当年,她能为了太子除掉一个祸国的艺ji,今日为了夏殷朝她也能除掉另一个妖孽……
姜池觉,叶家的靠山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王朝,她乃当今皇后理当为皇室清除脏物。
踏步到寝室,皇后翻滚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转身间已然笑颜如春。
外面。
果不出叶七七所料,尚以俊出现了。
尚以俊是随着皇后而来,而谁能知道他是听闻了叶家有人来后特意赶来的。
方才有皇后在他不做言语。皇后进了祥宁宫看望三公主,他这才到了叶七七身边问候。
“表弟多日不见,还好?”
叶七七有点发冷,耳边出现的不是尚以俊的问候声,而是嗡嗡的苍蝇乱飞声。
见了叶七七尴尬的模样尚以俊不怒反而更为轻笑。“上次说好了走之前到表哥的子奉宫来,怎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有吗,呵呵,记不得了。”
“没关系。”道一句,又折身到了姜池觉跟旁,上次姜池觉从他面前托走叶七七这次他决不允许。
姜池觉一听两人的对话就知道叶七七有麻烦,如此,仍装着没听到。
“三少爷,我与表弟有约今日要留她住下,还请三少爷回去后跟皇姑说一声,明日必定亲自护送表弟回去。”
“也好。”姜池觉毫不犹豫道。
招了叶七七一个白眼,什么叫“也好”。看来他们俩人的矛盾是闹大了,明知道留在宫里她会很惨还说好。
“不行,我答应了娘要早些回去。”一生气,她说话的语气也硬了些,不是商量而是必须回去。
“是有要紧事?”尚以俊不依不饶。
“是啊,很重要。”
“叶家的事情不是有几位养子吗,不知道表弟是忙什么。”
这句话直戳叶七七痛楚,她叶家独生女竟然一无是处,什么都靠着几位养子!
“朋友身患重病,回去晚些或许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她真是天才,谎话张口即来!一边说一边伤心起来,痛心疾首,如果尚以俊再逼问她只好对不起韩程叶,就说是韩程叶病的快死了。
“怎不让你七哥瞧瞧。”
“七哥也没法子。”
“那是什么样的朋友,表哥也想去见见,说不定我这身龙子之气见了见他,他就好了呢。”尚以俊一点退步的意思都没有,面上微笑实则在心中嘲笑着叶七七劣质的借口。
“二皇子。”姜池觉介入两人之间,上次他也是这样一把将叶七七从尚以俊面前拉开了,这次虽没什么举止却让尚以俊极看不顺眼。“十一弟答应了二皇子到子奉宫做客,可没答应留宿。”
姜池觉又一把抓住了叶七七,再一推叶七七便到了尚以俊身前。任由叶七七气恼的盯着他也不做悔意。“我与七弟在这里候着,一会儿麻烦二皇子把十一弟送回来,好让我兄弟三人一起回去。”
这样子,算不算是姜池觉故意把她推进了虎口!
尚以俊顺势抓住了叶七七肩膀,“我有很多话要跟表弟说,可能会晚一些。”
“没关系,请吧。”扬扬手,这样的口气就像是在说“别客气,请吃”。
叶七七又不是一道菜,姜池觉一扬手就让别人享用!
尚以俊绝不会客气,抓着叶七七便走,这会儿叶七七恨姜池觉真是恨透了。
唐洛离焦急的要跟上被姜池觉拦下了,叶七七从视线中一消失唐洛离便恢复之前的模样,痴痴呆呆谁也认不得,只能靠着别人牵引。
这会儿姜池觉该有所行动了。
皇宫之大堪比城池,房屋成排成列数之不尽,后宫嫔妃的院落一个赛一个奢华,皇帝寝宫就更为华丽了。
折回庭廊,花谢流水,站立高处一眼看不到边际。走入其中只需几步就被迂回的小路弄昏,分不清东南西北,整日不在宫中的人进到这里必然晕头转向。
饶是对着皇宫地图研究了好久,真要实施的时候处处为难。
御书房,皇帝批阅奏章寻治国之道的地方。
此时,皇帝尚倾仁坐于桌后翻动大臣们递上来的折子。一身金黄锦衣,身前身后都绣着盘龙。浓黑的眉仿若冷匕首一般斜飞入鬓,再加之幽深的双目,就算不知道他皇帝的身份在见到的时候也会从心底里发颤,这便是天生的王者之气。
宫女报了三公主有救之事,尚倾仁欣喜的很,然此时国事要紧,他只能静下心来先看完了奏折才行。
宽敞的御书房中,有太监两人站立两旁侍奉,其余则在外面。
如此空旷的房屋,竟然只有三个人存在,实在冷清。
尚倾仁批阅过几本有些困乏,端了茶水递到唇边。喝下第一口眼神有些异样。将一杯茶入喉,低着眸子放下茶杯,“谁人如此大胆。”
御书房中依然空荡,皇帝的声音若石落潭水,无人回应。可是细细看就能发现两个小太监不见了,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怎敢私自退下。
没人回应并不能说明尚倾仁的判断是错误的。尚倾仁发觉了有人在此,也不紧张,拿起奏折照样批阅。
“请便。”批阅奏折间,又随口道。
时间慢慢划过,夕阳的余晖已经照进了窗内,偌大的御书房更加的诡异了。尚倾仁本可以叫来人直接搜查,他这么容忍刺客,也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刺客能悄悄潜入不被护卫发现,且到了身边还不动手,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木梁上角落处,姜池觉一身黑衣,又用一块布蒙面。这在他来之前就准备好了,只要月兑了外套就能立时转换身份。
数年仇恨,今日终于见到了皇帝,那坐与卓后低头批阅奏折的人,便是他的父亲,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见到……
皇帝有着先天的威严,器宇轩昂,只坐在那里就能感受到他胸怀天下的豪气,正如小时候她娘说的那样“你父亲是世间最有气魄的男子”……
最气魄吗!在他看来,不过是为了得到皇权心狠手辣的恶人……
为了保太子之位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要杀掉!
姜池觉恨之入骨,当年他还小,只有躲起来看着生母被杀,现在他已经有能力反击,再也不会退缩。
“朕批完了奏折就该去看三公主,你若还不出来就错过这次机会……”尚倾仁抖抖手上最后的一本奏折,这是给刺客的暗号,再不现身他便走了。
落地无声,黑色的影子从木梁上跃了下来,若秋叶一般轻盈。站在远处不动。
尚倾仁忍不住好奇抬头打量他。这身黑衣下是一具年轻的身体,看不出年龄,凭着阅人无数的经验尚倾仁认定这是一个奇男子,再黑的衣服也遮不住他的锋芒,那双眼睛太明亮了,连他这个帝王都有了胆怯之意。
“你要做何。”尚倾仁问他。
姜池觉不语,终于见到了仇人他该爆发才是。可是心里除了伤感全无他物,什么是恨,什么是仇……对方是他娘苦恋的男子……
“你不想说……”尚倾仁又问,越加好奇起来,他遭遇多次刺杀还没遇过这种刺客,到了眼前还不动手,而且,尚倾仁有些在意对方眼中的光芒,复杂到让尚倾仁无法理解。
“不想说就罢了,动手吧,能不能杀的了朕看你的造化。”一边说着,又在最后一个奏折上盖了玉玺。坦然镇定,面对危险不动声色。
姜池觉动了,脚下生风一闪冲向了尚倾仁所在。
呼啸的风声迎面扑来,尚倾仁吃了一惊,这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杀手,连杀气都跟别的刺客不同。
本能的格挡,御书房中处处藏着刀械,不论尚倾仁在哪个位置被刺他都能抽出刀刃格挡,这会儿便取出了桌下的短剑。
当得一声,剑与剑碰撞到一起,火花刺眼。
两双同样带有威慑力的眼眸对视一起,尚倾仁是王者的霸气,而姜池觉则是无以伦比的强横之气。两股气势撞击到一起,胜负难分。
第一次遇到如此特殊的刺客,尚倾仁来了较量的兴趣。剑一挥又反攻姜池觉。
如此,两人开始了一连串霸气对霸气的打斗,一具壮年躯体对阵一具年轻富有潜力的躯体,身体里的血液有多少相似,彼此的套路有多少相同……
姜池觉的仇恨终于爆发了,招招逼向尚倾仁命脉,却因为尚倾仁的反坑躲避次次都失败……又过一炷香时间,御书房内的物品被劈烂的劈烂,被削断的削端,一片狼藉。
“你让朕很感兴趣。”打斗之余尚倾仁欣赏起面前的人,尤其是对方的眼睛,他多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年他盛气临人也是这般的霸道蛮横,认定要做什么便竭尽全力。
姜池觉要杀他,与亲生父亲第一次相见心中是这样仇恨。
“你若是弃暗投明,朕许你御前侍卫一职如何。”尚倾仁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他向来喜欢拉拢良才,不管对方起初是否仇恨他。
“你怕了。”姜池觉道,眼中的凶光依然不减。
“并非,朕不想你就此毙命,留下来朕给你生路。”
“谁给谁生路还不知道,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今日也要取你性命。”
“你执意要这么做……”身为皇帝,就算为天下百姓费劲心思,到头来总是会有一些人恨上,继而演变成杀手,这是皇帝的悲哀。尚倾仁自然而然的想到,这又是一个无意中恨上他的人。
御书房中的打斗那样剧烈,总是会被人听到。小太监着慌的喊叫刺客,一眨眼的时间就冒出来一堆侍卫要冲进去保护皇帝。
屋里,皇帝将一张桌子踹向了门口,侍卫们打不开门便纷纷绕向了窗口。
动静弄的这么大,皇帝的侍卫也来了,姜池觉像是要被困住了。
“你此时归顺还来得及。”尚倾仁继续说服。
姜池觉又是攻来,剑锋撞到一起铿锵响,就算被困又怎样,再被抓之前必定取了尚倾仁性命。姜池觉的招数狠辣,尚倾仁也逐渐被他的气势打压住。
木条窗户被撞破,桌了便衣的萧乾冲了进来,执剑护驾。
姜池觉剑锋贴到尚倾仁脖颈,僵持一瞬间他愤怒开口,“可还记得姜兰女……”
姜兰女……三字五雷轰顶,瞬时尚倾仁被这个名字震慑住了,姜池觉趁机用力,剑锋从尚倾仁胸前划过,立时鲜血乱溅。
“保护皇上……”萧乾一剑刺向姜池觉,姜池觉只好转而对付萧乾。
而尚倾仁倒在地上背靠着墙壁,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盘龙。
姜兰女……这三个字在他脑中苏醒了,忘记了那么久又被人揪了出来。这是他心中的痛,天下人说她是艺ji,说她是被世人玩弄的无耻女人,可是只有尚倾仁知道,她的人格是多么的高贵,她虽是艺ji却不会轻易让人碰,也不会随便为谁起舞……只有他,尚倾仁!三番五次不期而遇,她泯然而笑,湖畔舟上,绵绵细雨,一身大红彩衣的她为了岸上的他弄歌起舞……那时,才发觉原来天下除了皇姐天音公主还会有另一个人会让他心动……可惜,怎会在他面前服毒自杀!
“姜兰女……”尚倾仁混沌的意识喃喃而道,这三个字有多久没从口中说出。当年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姜兰女传来信件邀他相见,那时正逢皇子们勾心斗角争夺太子之位时……他不顾身份冲破了重重阻拦来见她,即使就此失去成为太子的资格也顾不得……谁知,他的到来便是她的死期,一入门便见她喝下毒酒,一把匕首插入心口……
旁边的太监侍卫无一不是恐慌的守着,又几人跑去传御医。
姜池觉被围攻,除了萧乾以外又多出另外几个侍卫夹攻,渐渐不敌众人……
“莫要伤他……”尚倾仁吼叫,这一叫扯到了胸口伤口,血液流的更快了。
尚倾仁喊叫的太晚,姜池觉闪躲不及被萧乾刺中,血液从月复下喷涌而出,姜池觉以剑戳地蹲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