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定不是夏儒给的,因为她记得明朝的俸禄似乎没有那么高,而貌似夏儒的爵位不过是个伯爵,具体的官职是几品,明月还从来没有注意过,但总不能是一品吧。
而即便青青的亲爹是当今皇上,可是皇上哪里有私房钱给夏红和秋绿,皇帝会有银票么,那夏红和秋绿的钱又是谁给的。青青想要骑马,夏红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就能弄出两匹马来。
青青来到庆阳府的原因,是因为其出身不好,中宫不喜,皇上既然这么害怕皇后,皇后自然是有国人之处。
皇后又怎么能够容忍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眼皮子底下,那监视庆阳府的,就不应该只是一股势力,而应该是两股。
一股势力是监视自己,一股势力来自不满意青青存在的人,那么青青身边存在夏红、秋绿这样的高手也就可以解释清楚了,可是明月还没有发现除了监视自己以外的第二股势力存在。
到底是夏儒说谎了,还是皇后蠢笨没有发现,不可能啊,前段时间皇上和皇后还相跟上来看过青青,为何没有丝毫的动静,或者这股势力比皇上派出的人更加厉害,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可是自己没有发现也就罢了,为何夏儒也没有丝毫的防范,甚至在皇上和皇后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担心,是对他过于自负,还是有其他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原因。
明月只觉得自己生活的越来越糊涂。
“小姐若要是想买其他东西,这银子还是有的,只是所剩却也不多,银票是没有了,只剩下碎银。”
“怎么出来只给这么些钱!”
青青有些不快,明月和秋绿则是有些无语,这还叫少,大明王朝的每年的官俸才多少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只是买了个胭脂,钱便没有了,那我还置办什么年货,不玩了,回府!”
“小姐可以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过年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就是烟花府里的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数目也是不少的。”
人小的时候盼着过年,可是等你长大了,就觉得这一年到头,也不过眨眼之间。
“烟花,唰一下就完了,有什么看的,都看了几年了,又没有什么花样。”
“秋绿、明月,你们说那个叫朱宸濠的怎么就生得那么好看,为何看了他我都觉得自惭羞愧。”
“小姐长的乃是牡丹国色,怎可在一个男人跟前自惭形秽,再说了,一个男人长成那样,能干什么,若不是从小养尊处优,岂能生的那样白女敕,跟宫里的那些眉目清秀的阉人又有什么分别。”
“你胡说什么呢,阉人怎可与朱公子相提并论,不跟你说了,明月你说朱公子长的如何?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忘了询问了。”
明月心中虽然不停的翻着白眼,可青青问话,她也不好不说,既不能得罪青青,又不能与秋绿的评价大相径庭,否则得罪的就是两个人了。
“就像绿姑姑所言,朱公子从小养尊处优,所以才会生的如此白女敕,但其面相好却一定是因为他的父母也是人中龙凤。
只是好男人当为朝廷报效出力,即便不为国,那也要为家,如果每天养尊处优,又如何能够保证妻儿的安全。”
明月越说就觉得有些疲乏,自己不像小孩也就罢了,可青青也不过六岁,总不能和自己一样,也是异域的灵魂。
“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好看就是好看,赏心悦目而已,你们俩鬼扯那么远,真是没意思透了。”
“小姐可知这朱公子是何许人也?”
“你不说了从小养尊处优,定是一个家境殷实,或者父亲也是为官之人了。”
青青在马背之上翻翻白眼,小腿不停晃动着,明明面色稚女敕,去却偏偏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老成,明月觉得奇怪,是因为自己六岁的时候,还每天缠着父母要吃要穿要玩。
可是秋绿和夏红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明月摇摇头,也许就是因为夏红和秋绿从小就没有把青青当成一个孩子,而是一个主子看待,所以才会让青青成长成这个样子。
“小姐就没有想想,我大明朝的国姓?”
“秋绿,你是说……”
“是,他乃宁王之子。”
明月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青青为何会是这个样子了,以前明月从来没有多想,是因为她自己重生后,本就拥有18岁灵魂,说不得是成熟,但至少是个成年人了。
而青青还小,却也有些年少心思早熟,这一刻,明月意识到夏红和秋绿只怕是故意为之,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按照宫廷那种教育方式来教育青青。
如果真如夏儒所说,青青的生母身份低微,在宫中不受怠见,中宫皇后不喜,皇上把青青送到庆阳府,不是为了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成长环境么。
到底是夏红和秋绿自作主张如此培养青青,还是有人授意,那么这个人又会谁呢?当今皇上?
明月直觉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是这样,这些人又为何如此防范自己,竟然还派人来监视自己,非但如此,明月可一直记得自己在襁褓中的时候,夏儒偶尔闪过的那种厌恶。
厌恶自己不是个男孩,让皇上有了这样的机会,还是别的什么。明月此刻不禁有些恨恨,她可清清楚楚记得自己跟赤明说过自己重生的条件。
“我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穿暖,不缺钱花,生活无忧无虑,还要自己聪明美丽大方,还有个最有钱、漂亮的老公,不要像现在一样背着书包上学,我要保留自己这个世界的全部记忆。”
自己现在这样的生活环境,能够算是无忧无虑么,早知如此,自己索性不还如不要保留记忆,就当自己是个丫鬟,也没有那么的心思,天天为生活发愁,为如何保全自己发愁,为如何能够自由发愁。
人只有在比较中,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想的越多,失去的越多,明月感觉自己重生在明朝的这六年,真是失去了太多。
她太小心翼翼了,小心到自己都觉得有些跼促,瞧不起自己。可她却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拥有以前的记忆,又偏生渴求无忧无虑,自由开心。
“皇亲国戚啊。”青青低声喃喃,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喂,喂,喂!”
明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身后有人一直喂喂的喊叫。虽然明月在大明朝并不认识什么人,可这并不妨碍她回头一观。就像大街上有人喊一声“美女”,凡是女人,十有八九者是要回头的。
明月转身看着一直喂喂在后面猛追自己和青青的人,正是早上把青青堵在闹市的三人之一江彬。
“你喊我?”
青青皱着眉头看着在后面追赶自己快要跳脚的江彬,若不是因为他和朱宸濠相熟,自己还真不愿意搭理这样的人。
“呃。”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我的名字了么,我叫夏青青,秋绿我们走!”
“呃,夏青青啊,那个等等,她是谁?”江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青青立时火。
“管你什么事!我们走。”什么是脑羞成怒,青青只是看了一眼明月,扭头小腿一磕马月复,黑马便在大街之上奔驰起来。
“呃,你叫什么名字,可否告诉在下!”
“关你什么事情!”明月也是恼火,眼睛一撇,小腿稍微夹了一下小白马月复,小白马尾巴一甩便“嗒嗒”跟在黑马之后跑了起来。
在三人堵住青青的时候,秋绿就曾喊过自己的名字,可是他们没有在意,江彬竟然还追过来问,非但如此,还把青青给惹了,把自己平白无辜夹在其中,明月怎能高兴。况且她也不愿意搭理这样一个小屁孩。
“我叫江彬,精义侯就是我爹。”身后,江彬高声大喊。
明月一边追赶青青,心中却不停的翻白眼,这都是什么人呢啊,屁点大孩子,动不动就抬出自己就的老爹。
“有本事,你自己以后当个精忠王!抬出你老爹算什么本事。”明月头也不回,嘲讽后面直跳脚追赶自己,但却傻乎乎的江彬小男孩。
“你等着,我一定可以的。”
江彬看着明月在小白马上的飒爽英姿,有些懊恼的跺跺脚,小声的嘟哝,突然一拍脑袋,糟糕,竟然没有问出她的名字。
“庆阳府的二小姐?”
衣着不像,但身下的马却可看出不同凡响,不过是个小马驹,跑起来竟然也可以神骏飘逸,气态悠闲,没有丝毫力乏之色。
若明月听力差也就罢了,偏偏明月自从那次突然之间,进入那种玄妙的状态,听力相当好,此刻小马驹就是再快,也不过才跑了几步,江彬近乎喃喃自语的声音全部清晰且一字不漏的落入她的耳朵。
自己看着有小姐的样子?明月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看的,哪有小姐一直躲在别人身后的,不都是趾高气扬,就像青青,走路的时候,都在前面。
真不知道这精义侯又是大明朝何等一个人物,竟然生出这样一个儿子,与明月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
“明月,那个我送你的胭脂水粉还给我。”刚回府,青青一下马,第一件事情就是跟明月要回水粉。
“……”明月无语。
“你长的已经很好了,就不需要水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