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屋里的麦冬和游青在明月闪身掠过奔向屋子的时候。也紧紧跟在明月身后,若惜春出了什么事情,她们两个也难逃干系,即便太子的身份未详,可只是未。
原本聚在院子里议论的众人呼啦一下跟在明月身后,却见惜春将将太子赏赐之物悬在房梁之上,正待踢掉脚下的凳子。
“麦冬,赶紧关上房门。”明月赶紧嘱托,幸好自己跑的快,麦冬跟的紧,否则让别人瞧见了,惜春就是不死也得死了。
“姐姐,我?”明月带着麦冬雷霆般冲进屋里,惜春手上的动作一滞,原本手还拉着悬梁,可一个不小心却把凳子踢翻了,立时便在空中挣扎起来。
“你想死?”明月挥手拦住关了房门回来的麦冬,和就要上前的游青,“死你都不怕,你还怕活下去?”
这才将凳子放好,“若你现在想通了。就自己踩住凳子。”
惜春咬住嘴唇果然费力踩住凳子,脖子刚出来,身子一软,明月眼疾手快,接住惜春即将倒下的身躯。
“快,麦冬,取下梁上的丝锦,赶紧卷好。”明月又伸手在惜春的脖子上轻轻按压了一气,索性时间短,痕迹不甚明显。
“该怎么办”?游青着急的团团转,毕竟众人都跟在后面,就是猜也猜出一二了。
“惜春,你可想好了,若想好了,就出去与众人你干了些什么事情。”没有回到游青的话,明月只是紧紧的盯着惜春,“在这宫墙之内,你我的性命本就薄贱,你何苦在拉上麦冬和游青两人,你可曾为她二人想过。”
“姐姐,太子身份成谜,秦良人一去不返,在这地方,可有我们的活路。”惜春眼圈泛红。
“一切不过都是传言,秦良人到底怎么回事,太子身份问题都还未知之事,你怎可如此轻言放弃生命。死你都不怕了,就不能等上一等,若终归有花落之日,你还在乎这两天,到时候,这一院子的姐妹们一起走。路上也不孤单。”说着,明月自己眼睛中也是水雾盈盈。
“若一切照旧,惜春此去不就冤枉了。”明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又如何对得起远在蜀的父母。”
“姐姐,我错了,惜春现在又该如何?”惜春望向门外。
“狠狠的在地上磕两下额头。”明月想了想,“最好磕出印记。”
惜春略微一怔,便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额头之上一道可怖的红印记,明月点点头。
“麦冬、游青快扶惜春,用被子遮住脖子上的印记。”明月赶紧吩咐,惜春若有所悟便自己钻进被子,麦冬和游青赶紧掖好被角。
“惜春,你怎么就这么傻,怎可如此饿着自己。为皇上和太子祈福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明月声音略略拔高,“游青,快为你家主子倒上一杯热茶。”
“你们主子刚才祈福晕倒了。”明月起身轻轻说,游青已端来热茶,麦冬点点头打开了房门。
“莫良人,不知春良人发生什么事情了。”赵枝率先领头进屋,一脸关切之色,目光却在屋里游移不定,似在找着什么。
“呵呵,也没什么事情,我进来时,惜春晕倒了,膝盖上都是土,”明月笑笑,“仪容不整,便先让麦冬关了房门,这不已经躺在床上了,有什么事情,你们问惜春吧。”
虽是帮惜春,可明月并不想自己出面来说,让惜春自己说,别人即便就是想这个主意是明月出的也无法找到任何借口,而自己也可撇开与惜春单面交好之说,她并没有想过要与惜春结党。
“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寻影发话,“如今风雨欲来,乃多事之秋,你我姐妹相拂照顾才是。”
明月点点头,目光落在一进入这春园。便不怎么多言的女子,仪态万端、婉风流转,肌如雪晕,唇若朱涂,莲步微移,自给人一种动静皆宜,如欲春风之感,只此一眼,明月便觉心情豁然开朗,神清气爽,舒服之极。
虽未绝有多么惊艳,但全身上下无一给人留下不是舒畅之意。
“寻影妹妹所言即是,本当相互照拂。”师苑也跟在寻影身后而入,其他人皆无话进入后面卧房。
见惜春额头之上一块印记,赵枝很是吃惊,只有寻影仍是一脸坦然,明月直觉寻影肯定也看出什么了,因为寻影微坐惜春塌前,帮惜春掖了掖被角。
“妹妹,可吓死我们了。”这次说话的乃是齐绣,明月眉头微皱,齐绣和赵枝两人配合还真是亲密无间啊,众人都不开口询问。就她貌似关心,实则是想看惜春如何说。
果然,待齐绣说完这句话,其他几人的视线都落在惜春的脸上,惜春一激动就待起来,寻影眨眨眼睛按下惜春,“春妹妹已如此,你我都一样,且好生躺在床榻上吧。”
“各位姐姐,惜春听闻太子身份传闻,皇上亲自御审。便跪在这屋里为我大明祈福,哪知时间长了,饿晕了。”
明月点点头,惜春这番话,比自己先前教给她还有严密,为大明祈福,而不是皇上与太子,更不会得罪宫中任何一个实力,也就不会给有心之人抓住什么把柄。
非议太子出身,这本就是罪,然而此事却已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如今又有郑旺出面作证,皇上亲自御审,更给朱厚照的出身铺上了一层迷雾。
第二天,又有留言进来,说郑旺在皇上御审之时,竟然说太子是他妹妹郑金莲的儿子,而她妹妹何在?
听说此人正关押于冷宫之中。
事情愈发月兑离了控制,直到第三日,在皇上的亲自御审,郑旺说他有证人,便是皇后身边的刘山,刘山便也被御林军亲自带走。
明月虽然心有忧,但却无奈,对于这等事情,春园的所有女人只能等待。
第四天,太子派小凳子来宣明月侍寝,众人脸色皆异,要知秦女自从被太子召去,便没有再回来,如今尚在风口浪尖,太子所为也许是一个暗示,也许不过是垂死挣扎。
有人看着明月,是满面狐疑,有人看着明月却是眉头紧锁,明月此行去太子府,背负了太多人的期望。几天来,大家所听都无非是传言,只有明月此刻去太子府,才有机会一窥事情真相。
“皇帝无其他子嗣,太子之位可保。”明月正待走时,寻影悄悄走上前来,在明月耳旁说了这样一句话,原本明月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瞬间镇定下来,目视感谢之后,便随着小凳子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中可先前并无二致,明月依然在小凳子的带领下到了朱厚照所住的大殿,刘瑾已不在,朱厚照身边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
“罗祥,你先下去吧,我与莫良人有些话要说。”朱厚照挥挥手,罗祥弯腰退了出去,整个大殿之中便有留下明月和朱厚照两人。
“不知太子爷今日召明月所谓何事?”明月眉目低敛,不卑不亢。
“呵呵,你是我的女人,你说我宣你来有什么事情。”大殿之内到处充斥这朱厚照嚣张得意的笑容。
明月眼前便浮现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猪,嘴角扯动了几下,终于忍住,不做辩驳。
“秦女,你且出来吧。”朱厚照突然大声喊道。
从侧殿走出一个身材瘦削,娇小玲珑的女人,眉眼低敛走到朱厚照身后立定。
“她是可信之人。”朱厚照指着身后的秦女,外面疯言疯语传闻在侍寝过程中,被太子吓死的秦女。
明月也是吓了一跳,原先她是想过朱厚照故意传出那样的风声,只是她没有想到,朱厚照一开口就是,她是可信之人。
难道秦女一直就是朱厚照的人?可为何刘瑾宣秦女侍寝之时,目光中充斥嘲讽之意,这又是为何?明月想不明白了,难道自己多想了,刘瑾单纯的只是嘲讽秦女身材瘦小?承受不了龙恩?
那朱厚照告诉自己秦女是可信之人,又是为何?明月一时恍惚,难道果如寻影所说,朱厚照早就料到太子之位稳如磐石,不过是借着这股谣言之风,做了一些自己的事情。
“以你之聪慧,应该能想得到,秦女死在我的床上却属误传才对。”朱厚照走到斜塌跟前躺了下来,“否则,你可辜负了我对你的高看了。”
听闻此话,明月撇撇嘴巴,是你要高看,又非我要你高看。心中却翻腾蹈海不断,果然朱厚照故意在传言之上加一把柴禾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虽不是油锅,这几日温度却有点高,你我同在大火之中。”朱厚照接过秦女递过来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品味一番,这才又抬起头,“这火烤的你可算舒坦,有没有发现一些什么?”
“刘瑾已入寺里监统领之职,刚才的罗祥就是他举荐而来。”东一耙西一耙,句句都点在实处,明月想朱厚照此番之仗应该是小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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