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本来装的严肃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什么?小洁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还记不得舅舅了?外面那些庸医真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不行,还是得请太医来给你瞧瞧,陈镇,你现在马上进宫去,跟皇上请个旨让太医院的李太医过来,马上就去。”听芸娘说外面那些说李明洁的闲话,又听她被个奴才害的掉进湖了,勉强捡了命回来,还失忆了,越听越怒,又怒又急,也顾不得刚刚李明洁不让请太医之事了,直接先吩咐陈镇去了宫里。
“舅舅,我现在伤都好了,不用请太医了,你别让陈镇去了。”李明洁一听他又要派人进宫,又急了,她看着陈镇听到她的话也没停留,还是出了前厅,准备进宫了。
“小洁,听话,让陈镇请个太医来看看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的身体才最重要,你的伤怎么会好了呢,若是好了,你怎么还记不得舅舅?你不用担心,外面也不敢有人说闲话,那些敢传闲话的人,我一个也饶不了,若是再让我听到谁说了闲话,看我不剥了他们的皮,有舅舅我给你做主,看谁还敢说那些混账话。”陈重以为李明洁怕他请太医有人敢说闲话,直接就把话摆在那了,弄的李明洁倒不好说什么了。
自己本来就还不了解自己新身份的人际关系,甚至连周边的敌人也不清楚,现在陈重又算是把她推到浪尖上了,看来想低调也不行了。
这边李明洁为自己以后的不可能存在的平静生活而哀悼,而陈彪也在为自己的歹命而哀悼。
话说陈彪听了主子的话到厨房端燕窝,他什么身份,怎么说也是个副将,自然是不可能自己亲自端到前厅,在厨房看燕窝已经炖好了,就找了个丫头跟着自己端到前厅,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却不想在回来的路上路过老夫人的园子,碰到了要去前厅的老夫人,真是命苦。
“陈彪见过老夫人,夫人,给老夫人请安,给夫人请安。”
“是陈彪啊,你们刚跟着重儿从外边回来,你不跟着你们主子伺候,在这干什么呢?”
“回老夫人话,将军吩咐属下到厨房端燕窝过去前厅,陈镇正跟着将军伺候呢,您老放心。”
“哼,燕窝,我可不记得重儿喜欢吃这些东西,你们这些奴才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们主子是个粗心的,回来也没遣个人知会我一身,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也不提醒你们主子一声?还有这些东西……”陈许氏看见后面跟着的丫头端着的瓷碗,知道那是给那个丫头的,嘴里也就是拐弯抹角的刺刺他们,真是难听的话,她还不会说出来,让这些奴才们传的重儿那里去。
“娘,这里风大,您不能吹风的,咱们还是先到前厅去吧,爷他嘴上不说,媳妇也是知道,爷他离家这么久肯定是挂念您的,来了不告诉您,也是怕您太激动了,哪次爷从外边回来,不是吩咐好下人们,把自己身上那些粗皮臭汗都洗淘干净了再过来给您请安,还不是怕您看见他那样又心疼,您啊,可得好好体谅爷的孝顺之心呐。”
陈彪本来听着老夫人的话,就知道要坏了,肯定要纠缠半天,却不想夫人开了口。
“哼,就你会说话,还不是向着那个混账东西,出门这么久了,来之前也不知会你我一声,把你放在府里这么久,你自己都不在意,我这老婆子也没什么在意的了,得,还是先到前厅去吧,知道你想他想的紧。”陈许氏听见媳妇刘氏的话,脸上不再这么紧绷,看来刘氏那些又是夸陈重孝顺,又是间接夸自己与儿子母慈子孝的话,她听了很是受用,也不再纠缠陈彪,说着就往前厅去了。
陈彪也是松了口气,夫人就是厉害,平时不开口,一开口就把老夫人给说的服服帖帖的。可他还是想到了夫人看表小姐的眼神,慈爱中带着的是冷漠和阴郁,他拍拍自己的脑袋,或许是想太多了,夫人对谁都好,对表小姐也是极好的,那些眼神……
陈彪没有继续想下去,招呼后面跟着的丫头随着老夫人一行人向前厅走去。
李明洁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专心研究自己的手指,恨不得能成六指琴魔,陈重还在旁边吩咐着身边的下人去外面请一些民间医术高明的大夫,并且让他们暗地里仔细打听有没有大夫治好过失忆病症的伤者。看来他是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了,李明洁看他这样也不吭声,专心坐着,这时候越多说恐怕越是漏洞大,反正自己是真伤着头了,芸娘她们都能做证,恢复不了记忆,她也不能怎么办不是?
“小洁,唉!都是舅舅没照顾好你,你真是受委屈了,不过小洁放心,以后舅舅再也不会让你受顶点的委屈,想不到我在府里说了这么多次,那些奴才们还是敢,哼,芸娘,下次若还有像绿柳那样的贱人,直接弄死就行了,府里要谁敢有一点不顺当的,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陈重看着李明洁低头那个委屈的样子,又想想她现在失忆了,该是怎么的惶恐不安啊,他可真是心疼死了,真是恨不得把那些让她受委屈的人都给杀了,唉,想想若不是有人给那些奴才们撑着,他们又怎么敢?
“重儿,你这刚回来哪个奴才不长眼惹到你了?”陈重这边还想着,就听到外面陈许氏的声音。
“孩儿见过母亲。”陈重听到声音,走出门口迎向陈许氏一行人,见到陈许氏一行人,在陈许氏面前停住跪下给她磕头。
“孩儿不孝,一走就是半年多,事情来的匆忙,孩儿主动向父亲请缨,走时没有知会母亲,让母亲时时牵挂。齐州之事虽然凶险却也不急孩儿战场的一分,母亲的书信孩儿都收到了,因事物繁多,没有及时给母亲回信,让母亲挂念是孩儿的不孝。”陈重句句说着自己不孝,让母亲挂念,竟是不提自己回来没有及时过去请安之事,只是边说边俯给陈许氏磕头。
“快起来,这是作甚,为娘的没有怪你,你以前出征哪次不是三年五载的,我哪次说过什么,这次一点小事又哪里值得你这般了?快起来,怎么,你这个逆子还要我这个老婆子扶你不是?”陈许氏佯怒道,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那一点的小计较早就没有了。
听陈许氏这么说,站在她后面的刘氏走向前扶起了陈重。
“爷,快起来吧,不然跪久了,娘又不知道该怎么心疼了,到时候啊那些书信都要写不迭喽。”说着刘氏左手扶着陈重的胳膊站起,右手拿着手绢轻掩嘴边笑道。
不得不说这刘氏是个聪慧女子,不该她说话的时候是一句也不说,到她能说话的时候,竟还敢调笑老夫人两句,明里调笑的一句话,暗里隐着老夫人和陈重母子情深,正是老夫人爱听的。
果然,老夫人喜笑颜开,脸上那最后一点暗沉也不见了踪影,笑骂刘氏滑嘴,刘氏也不回话,只是笑却不再扶陈重,转过来扶着老夫人,任老夫人和后面跟着的奴才说笑。
一行人说话间就要进了前厅,而李明洁却被芸娘从前厅拉了出来,正好跟老夫人碰了个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