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医一愣,自己这要求确实不和礼数,忙解释道:“陈夫人多虑了,也是老夫有失考虑,老夫刚才给小姐诊脉,小姐受伤时不仅是有外伤,最重的却是伤在了头上。小姐头伤从脉象上看已然好尽,而老夫查看小姐原来的药方,虽有药材可治头伤,却无奇效,根本无法好这么快。老夫需查看小姐的头伤,对症下药,万不可再耽误时机,头伤虽看似好尽,实则暗含隐忧。小姐的头伤虽无外痛,有时却会头疼欲裂可对?”
胡太医一席话让明洁对他的观感顿时改变了许多,想不到这个落后的年代,还是有医术高明之人的,不得不说中医真是神奇,把脉怎么就能知道自己最重的伤在头上呢?自己头上的伤明洁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连芸娘也没有,有时她会向芸娘提下自己回忆过去会头疼欲裂其实都是假的,她的头有时真的会很疼,却是无缘无故的疼,她以为是自己跟这个身体在融合,却不想胡太医说自己的头伤是个大隐患,明洁有些后怕,她也不想无缘无故的一直头疼欲裂。
“小洁,可像胡太医说的,会头疼欲裂?”刘氏听了胡太医的话,也有些担心。
“舅母,小洁以为只是因为撞到了头才会有时很痛,太医说的这么严重,小洁会不会死啊?”明洁很想让胡太医看看自己的头,不时的头疼确实给自己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可想起刘氏说的“长辈,兄弟,夫君,儿子”又觉得没戏,故意说了自己会死,希望能打动刘氏,让她同意让胡太医给自己看看。
刘氏很为难,这个丫头是爷的心肝,今日这事若办不好,以后爷恐怕会更讨厌自己,可规矩是不能变的,若真要让这丫头见了外边的男子,即使是太医,传了出去,毁了她的名声,自己也万万不会好过的。正犹豫不决间,听到了陈重的声音。
“听胡太医的,你们几个去找个小洁儿平日戴过的面纱过来给小洁戴上,再把帘子掀起来。”陈重吩咐完几个丫头,向胡太医拱手道:“胡太医,有日子没见了,今日又要麻烦你了。”
“将军哪里话,这是老夫分内之事,况且,今日还有皇上的口谕,不过,小姐的伤势却有些棘手。”胡太医提到明洁的伤势,皱了下眉,陈重看胡太医的神色知道明洁的伤势确实严重了,很少见胡太医这副神色,他也着急了。
“胡太医,小洁的伤势可能治好?不管用什么药材,即使我将军府没有,只要你说出来,这世上有的,我就一定弄来,这个你不用担忧,你只管治疗就是。”
“将军莫急,小姐的伤势不是服药就可痊愈的,当日小姐凉气入身,又撞了头,有大夫来看诊时却忽略了头伤,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所以老夫说现在服药有些为时过晚了。”胡太医有些惊讶,以前只是听说勇武将军很疼爱这个妹妹的遗孤,原来真有其事。
“那胡太医的意思?不用服药,那要如何?”
“老夫刚刚给小姐把脉时,发现小姐头部受伤处应该有些瘀血,这些瘀血正是小姐头疼的原因,若想根治却也不难,却有些风险,需要针灸治疗。”
旁边的明洁越听越惊奇,这个老头真的很厉害,只是把脉竟然也能知道自己头上有瘀血,现在明洁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话,而他说的风险,她却没放在心上。她不在意,可她看到陈重的脸色,知道陈重肯定是在担心,她心里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虽然她知道他的关心是给了那个天真的已经不在了的李明洁。
“胡太医,可还有其他的法子?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医术,只是你也说了有风险,不知风险有多大?”
“将军,人的头部是很复杂的,也很脆弱,至于风险到底有多大,老夫不能说出一个准确的数让你放心,老夫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按老夫看来,治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当然,老夫还需看下小姐的头部受伤的部位。”胡太医看着丫头们把帘子掀了起来,起身向明洁走去。
“老夫得罪了,不知小姐头上的伤在哪?”胡太医没有失礼的直视她,微垂下视线瞧着她的头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很有些安抚人心的味道。
“胡太医,我头上的伤在左后边,芸姨。”明洁示意芸娘扶起她转身背对着胡太医坐下。
“胡太医,小姐伤在这里。”芸娘指着明洁受伤的地方说道。
“还需这位嬷嬷把小姐受伤部位的头发撇开,老夫需看下小姐受伤部位的皮肉。”胡太医过去察看了明洁的受伤部位,拿起问诊时用来避嫌的纱布,在明洁头上一些部位碰触了几下,问了明洁是否有疼痛感,哪里的痛感最严重,好一会,拿下纱布,示意芸娘可以了,转身对陈重笑道:“将军,小姐的伤势比老夫的预测好了很多,只需三次的针灸即可,不过针灸之前还需调养好身子,小姐的底子太差了,这样之后再针灸更安全,您也可放心了。”
“哈哈,这样自然最好不过了,还请胡太医先开方子,不知要多久后开始针灸?这段时间,小洁是不是还会头痛?可否尽快针灸治疗?”陈重虽放心了些,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小洁怎么能受的了这份苦?
“将军,俗话说:欲速则不达,您是关心则乱啊,老夫这就写方子,希望小姐早日调养好身子。”胡太医脸上笑眯眯的看着陈重,这个勇武将军还真是个急性子,刚才还不想让针灸,这会又想快点针灸,真是,胡太医摇摇头,坐下开始写药方。
“小姐身体里的寒气有些郁结,老夫开的方子,味道重些,小姐要适应才好,不可因为味道不好而少服了药,需知良药苦口,若因为这而耽误了病情就得不偿失了。”他说少服药是因为这些名门大家女儿个个娇滴滴,受不了苦,他看过太多因药苦药味重而不吃药耽误病情的,希望将军府的这个表小姐能受的了。
“胡太医的话明洁都记得了。”明洁听了他的话,苦笑一下,中药的味确实很“特别”,大学时候她的一个室友经常过敏,打针吃药都没作用,经人介绍看了中医,经常在楼下的宿舍管理员那里熬药,这些味道她是很熟悉的,她也被室友骗着轻尝过一口,味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