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洁几人犹豫不定是不是要去见水香时。府里下人来报,凌乐扬到了。
凌乐扬喝着茶水,不时打量着这个自己多次前来的客厅,心里还有些不定,胡嬷嬷那日已经这么明显的拒绝让母亲到李府来见李明洁,可今日自己却顺了母亲的心意,不知胡嬷嬷知道后……
“奴婢给小姐请安。”凌乐扬正愣神时,忽的听到门外的丫头请安声,他放下茶盏,站起了身子。
“起来吧。”明洁叫了起,与胡嬷嬷几人一起进了客厅,凌乐扬迎了上来,抱拳道:“乐扬见过小姐,见过嬷嬷。”
“凌……你,不必客气!请坐吧!”本要叫他“凌老板”的,可知晓了他的身份,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了。
“我刚自乐扬楼回来,不知你到这来可是有事?”明洁心里想着怎么开口,却不想话说出口却是这么一句。
她正懊恼间,凌乐扬笑着道:“不知是不是打扰李小姐了,刚刚家母身子不适没招待好您……”
“其实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明洁不等他说完。抬手阻了他的话,她不看他对几个丫鬟道:“你们几个出去,把门带上,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人进来!”
“是,小姐。”
明洁看着凌乐扬,忽的笑道:“你也不必再说别的了,刚刚嬷嬷已然跟我说了你的事,你到这来是因为你母亲?”
凌乐扬有些拿不准她说的“你的事”是指何事,他转头疑问的看着胡嬷嬷。胡嬷嬷见状,道:“那日在路上你说你母亲要到府里来,我拒了你,若是她再提起,你就把她带来吧,既然小姐知道她的身份,李府以后也算是她的家了!”
凌乐扬惊异的瞪大了眼,他一直以为胡嬷嬷不会主动跟李小姐说他们母子之事,没想到,李小姐刚到临州不久,就……
他起了身,“你们没有把这事告诉陈将军吧。”这还是他最关心的。
明洁几人都是一怔,对视一眼后,明洁开口道:“你放心,你若是不开口让我们说我们自然就不会说,但不能保证舅舅不会查到,虽然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就好。”凌乐扬松口气,看向几人说道:“母亲身子越来越差,可她始终挂念着李府。虽然我隐晦的跟她提起,府里并不想让她见李小姐,可她今日还是去了铺子!李小姐想必也是今日刚得知我们两人的身世的吧。”
“不错,听夫人口气,知道她见过芸娘,而芸娘却对她没有印象,我回府问了嬷嬷,才知道夫人原本是相府的人,而你是舅舅的儿子!”
“儿子?母亲虽不怪他,我却没有认的意思,而且,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我母亲还是个寡妇!认亲是不敢的,还请您不要把我说出去才好!”
芸娘在一旁听了心里苦涩不已,若是当年她不只是个胆小懦弱的女子,若是她能救了水香,这个孩子现在应该在相府里被称为“少爷”吧,而水香也不会终日靠着药来吊命!
“我就叫你乐扬吧,你母亲可提起过我?”芸娘涩然说道。
凌乐扬一愣,随即柔了脸色。起身躬身道:“母亲时常提起您,您若是不介意,那我就称呼您一声‘姨母’!”
“使不得,你,这,”芸娘忙用手托住了他,道:“当年水香出事,我却帮不了他,你这声‘姨母’,我受之有愧啊!”
“姨母说错了!母亲从未跟我说过这些,她只是常提起她在相府有小姐和你照顾,是她过的最开心的时候!”凌乐扬正色道。
芸娘哽咽道:“我哪里照顾过她?自我进府就是她在照顾我!”
明洁看着他们二人叙着话,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当年刘氏要治水香于死地,照刘氏的手段,水香是如何活下来的?而又这么巧水香嫁的丈夫虽在外地讨生活,却祖籍在临州?可这些又能说给谁听?
胡嬷嬷没有发现明洁的不对劲,她拭着眼角的泪意,笑嗔道:“你们二人有话慢慢再说不迟,乐扬你今日到府上来肯定还有别的事?”她清楚凌乐扬的性子,平日无事绝不会到李府来。
凌乐扬正了脸色,道:“嬷嬷,那尊琉璃金塑佛陀是不是还在回春放着?”
胡嬷嬷脸色一沉,“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有人在找?”
“那尊琉璃金塑佛陀当年冯家就已经知道,可他们没有得手,却时不时来我这里打听,母亲也在意的很,每日都要问上一次,我想。既然李小姐到了临州,那东西就交给李小姐才好,那尊琉璃金塑佛陀我拿出去给冯家也算了了这事!”
“哼,没想到一个蹦跶不起来的冯家倒是真胆大了!他们还敢觊觎那尊佛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胡嬷嬷不屑的哼了声,随即对明洁道:“小姐,乐扬说的琉璃金塑佛陀里边有老主子当年留下的东西,当年阴差阳错的被水香带出了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东西回到了府上!今日乐扬既提起这事,那明日奴婢就把东西给您娶来,也让乐扬把琉璃金塑佛陀带回去。”
“恩,嬷嬷看着办就好。”明洁只是点头应下。
凌乐扬来李府很明显就是为琉璃金塑佛陀之事,这事他得了胡嬷嬷的话也就放了心,他与芸娘,胡嬷嬷三人正带着笑意说着什么。只是明洁看的出,虽然他知道她们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但他对明洁与芸娘依然疏离客气的很,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一个从没见过,在他们母子两人受难从没露过面的高高在上的父亲……
因凌乐扬担心在家的凌母,他在李府又坐了一会就起身回去了。
“嬷嬷。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懂事!谈吐不凡,若是在相府也绝不必表少爷差的!”芸娘看着凌乐扬的背影感叹的说道。
“胡说!这话不许再说!表少爷是舅爷的嫡子!这种念头有都不准有!”胡嬷嬷沉了脸色斥道。
“是,嬷嬷,是我想左了!”芸娘这才发觉自己失言,忙应道。
“嬷嬷,你难道都没怀疑过水香吗?就这么巧她嫁的丈夫也是祖籍临州人?”明洁淡声问道。
“小姐多虑了!刚刚乐扬说起的琉璃金塑佛陀里的东西是真正的宝贝,当年被水香带出了府,而这么多年之后,她还能想起回来把东西送还,就足以证明她对李府绝无坏意!”胡嬷嬷摇着头说的斩钉截铁!
“宝贝?”明洁自语道。
“不错,小姐。当年老主子留下了两件宝贝,一件被小主子留给您了,另一件却是佛陀里的东西!”胡嬷嬷说起时,语气里带着喜意。
“哦?让嬷嬷这么一说,我对那件宝贝越来越好奇了!既然刚刚嬷嬷说明日把东西拿过来,我就等着看看那是件什么宝贝吧!”明洁笑看了眼胡嬷嬷与一脸纳闷的芸娘,不再言语,只是眼里依然沉得很。
第二日清晨,天还擦黑,胡嬷嬷就带着两个男仆搬了个大箱子进了明洁的院子,箱子被放在客厅里,随即两个男仆出了院子,而胡嬷嬷却是到了芸娘的卧室,把她叫了起来。
“嬷嬷,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芸娘听见胡嬷嬷的叫门声赶紧披了外衣给她开门。
“恩,老主子过世后留给小主子的那根发簪是不是一起带回来了?”
“对,当年老主子跟夫人就吩咐那根簪子不能离了主子的身!从永州出来时,我把它放到小姐首饰盒里了。怎么嬷嬷?那根簪子有什么不对不成?”芸娘赶忙问道。
“没有!既然带着就好,哎!也是我太急了!”胡嬷嬷坐下看着外边还没亮起的天自嘲的说道。
芸娘只是在一旁穿好了衣服,并没插话,胡嬷嬷在屋里坐着,芸娘到了小厨那里端了些早饭到卧室。
两人一直很安静,等吃过了早饭,两人就静静等着外边大亮,而院子里也渐渐有了丫鬟走动的声音,“嬷嬷,小姐醒了。”一直注意明洁房间的芸娘见小秋进了小姐的卧房,忙起身对胡嬷嬷说道。
“恩,等小姐起身洗漱好,就到小姐那去吧!”说着,两人一同去了明洁的房间。
明洁洗漱好本要到院里跑上两圈,刚出了门却看到了芸娘跟胡嬷嬷在门口站着。她眉头一挑,奇怪的问道:“怎么今日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小姐。”芸娘边说着又把明洁微拉进了屋里,“小姐,从永州来时的首饰盒里放了一根簪子,就是那日奴婢跟您说的那根您很喜欢的。您能把它拿出来吗?”。
“簪子?”明洁没什么印象的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不过首饰盒自我到了临州我还没开过,你过去找找看簪子是不是在里边。”
芸娘听后到了里间,拿起了那个在梳妆台上放置的首饰盒,她打开一看,簪子果然在!她欣喜的拿着簪子出了里间,“嬷嬷,簪子在这里。”
胡嬷嬷也是一脸喜意的起了身迎了过去,从芸娘手里接过簪子放在眼前来回细细的看着,不时感叹一句,“确实是它!”
明洁看到那根簪子是她刚到洛朝时就见过的那根朴实无华却有些怪异的簪子,她不由开口道:“这簪子莫非有什么怪异之处?”
胡嬷嬷把簪子放到了明洁的手里,笑着说道:“小姐,昨日奴婢跟您说老主子留了两件宝贝,其中一件就是这跟簪子!而那尊琉璃金塑佛陀也被奴婢搬到隔壁的客厅,您是不是现在就过去看看?”
“既是宝贝,那自然要去看了。”
客厅里那个硕大的箱子很显眼,胡嬷嬷拿起一把钥匙打开了上面的锁,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明洁看着她像变魔术似的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箱子,当胡嬷嬷拿出一个漆黑无比的小箱子时,明洁发现胡嬷嬷一脸的喜意。
漆黑的小箱子被打开后,里面却是一尊通体泛着金光的笑眯眯的佛陀,“小姐,您把簪子拿过来把它打来吧!”
“打开?”明洁愣住,不由仔细看向那尊佛陀,打开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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