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看着沉着脸不言语的两人。心里又急着想知道小姐发生了何事,也就不等她们先开口,她问道:“嬷嬷,小姐刚刚是怎么了?我看着小姐脸色不好,不是小姐让念真去把叫来,说是有事吗?”。
二胡嬷嬷听的她问,幽幽的开口,“小姐是被吓着了。”
“吓着?因何吓着了?不该是岳娴居的事啊?”芸娘疑惑的看着她。
二胡嬷嬷月兑口就要说什么,可看到芸娘旁边站着的一脸好奇的念真,还是又吞下了到口的话,她又靠上了椅背,不耐的道:“那是主子的事,我这做下人的哪里知道?”
芸娘听的张口结舌,胡嬷嬷却是瞪了二胡嬷嬷一眼,见二胡嬷嬷收了脸色,才又转向芸娘说道:“你也莫急了,小姐这般大了,有些小心思也属常事。”
芸娘虽不信,还是应了是,不过,既然小姐不在房里。她也就跟她们两人行了礼要退下。念真见她走忙跟了上去,在两人到了门口时,胡嬷嬷忽的开口,“芸娘,刚刚我与说的话你还得记仔细了,若真是把信儿漏了出去,到时你要后悔都找不着地方。”
芸娘僵在原地没有回头,念真被她紧抓着右手,一阵疼痛,她不由轻呼道:“姑姑,疼!”芸娘慢慢松开了她的手,颤着声音说道:“嬷嬷善意芸娘省的,定不会做糊涂之事。”说着,她拉住念真的手快步出了房间。
而二胡嬷嬷在身后却是一脸不解,“大姐,你这跟芸丫头打什么哑谜呢?”
胡嬷嬷淡淡瞥了她一眼,口中却是出言警告,“你平日多在舞刀弄剑的,我不管你;你不成亲,我也不管你。可那几个庄子的事怎么说都是你管教不严所致,小主子嘴上虽说不罚你我,可保不准心里就有埋怨。若是以后你再办差了差事,我定会替小姐先把你治了,省的你成了一个无用的吃货!再有,芸娘的事,你莫要再提及了,就是在我跟前你也莫要再提了。上次念真丫头敢跑出去,我就疑惑她是否在之前听到你我的谈话,若真是如此,那恐怕就是大祸了。”
“这,这怕是不会吧,那日我们在大姐你房里,念真若是在一旁偷听我怎么会察觉不到?还有就念真那耐不住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了又怎么会忍得住?大姐,你想多了。”二胡嬷嬷忙安抚道。
“希望是我多想了,但是,我所说你办差的事你需得放在心里,小姐刚到临州,临州事多人杂,你可不要拖了小姐的后腿!不然,我看你如何跟老主子交代!”她叹口气,仍然不忘提醒二胡嬷嬷。
“是,大姐,我以后必定小心,可是这庄子的事怎么办?小姐猛的听了应是吓到了。”
“那几个狗东西也是逍遥到头了,原来还需他们在前边做样子,本想让他们多活两日。既然小姐要查那就查到底吧。还是那句话,不要把他们惹急了,先从他们后院入手,查到哪算哪!再有,这事先不要跟小姐回了,等查的清楚之后再说不迟。”胡嬷嬷冷声吩咐道。
“是,大姐,不过,我刚刚想到,我那几个庄子平日都是冲儿他们管着,那几人狗东西敢从庄子弄假,若是没有冲儿他们帮着,他们不该能办到吧?”二胡嬷嬷看着胡嬷嬷的脸色小心问道。
胡嬷嬷听的脸色一僵,二胡嬷嬷说的冲儿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吸口气,疲惫的抬手,“查吧,若真是查到那吃里爬外的东西,我自会跟小姐禀明!”
“是,大姐。”二胡嬷嬷正色应了随即就出了房间。
胡嬷嬷坐着,脸色灰暗,似又老了几岁,她喃喃自语,“小姐,您交代给奴婢得差事奴婢必定办好,绝不会让您在地下闭不上眼!您且放心吧,冲儿也是您看着长大的,若他真敢做错事,奴婢也绝不会饶他。您到时可不要说奴婢手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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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洁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床顶,一点点的想着胡嬷嬷的话,心里很乱,越来越复杂了……
她是逃避才到了临州,想过几日舒心日子,谁知到了这里,先是念真跑出临州,出来个沈家,慢慢又出来个凌乐扬,梁小姐,不知觉中又跟梁小姐结了仇。一个普通的卖琴的男人成了舅舅的儿子,早该死了许久的丫鬟莫名还在世。
在世还给府里送了个奇怪的佛陀,里面还有那块烫手的令牌,这会,又被她们告知,这些都不是重点,家里其实不是做正当买卖的,跟黑道有的一比。
其实她不是害怕或是高尚心里作祟,觉得这么做黑生意不好、不道德。她只是被心里前后差距太大的李府闹的头昏了。她本以为李府是个慈善人家,开几个庄子,养一些无亲无故的孩子,还让他们读书考科举,这会儿突然成……
直到她眼睛酸涩了。她才慢慢闭了眼,她这会又是想到李府的前后不一,又是想到那日她问胡嬷嬷两人府里的账目,她们那副吃惊的样子,她们应该是没把那点小钱看到眼里吧?若不然,照她们这么大年的经历,又怎会弄出这种漏洞来?
再者,芸娘是不是也知道这些事?若是自己不问起府里账目,她们是不是准备把李府的经营一直瞒着她?直到像今日这般,再也瞒不过为止?
“叩叩”
“小桃?我不是让你下去了?有什么事?”明洁听见卧室的门被敲以为是小桃。
“小姐,奴婢是芸娘。您没睡吧?能让奴婢进去吗?”。芸娘的声音听来有些低沉。
“哦,是芸姨,那进来吧。”明洁无奈的坐起了身,下了床,她卧室里地上铺了锦绣牡丹的地毯,她平日无事都会赤脚在上面走两步。下人们进来伺候都会十分小心,她只得穿了鞋到了卧室最外边的圆桌前坐下了。
芸娘许久才开了门,进门就看见自家小姐没什么精神的坐着,她笑着道:“小姐,刚刚您不是叫念真叫奴婢来,说是有事要说,怎么等奴婢过去您又没事了?”
“哦,那是胡嬷嬷说有事,谁知后来说起话来也记不得本要说的是何事了,倒让芸姨你多走了一趟。”明洁微扯了嘴角说道。
芸娘见她勉强的笑意又观她神色有些不安,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能跟奴婢说说?”
明洁看她不做伪的急切,心里一热,安慰的说道:“芸姨莫急,我哪有什么心事?只是刚刚嬷嬷跟我说起有几个庄子的管事平日贪了不少银子,我这才心里有些担忧的!”
芸娘松口气,“原来是这回事,奴婢还道您有什么心事,既是他们贪了银子,若是能找着他们的把柄,想怎么处置不成?您担忧这些小事做什么?”芸娘嗔怪的说道。
明洁听了苦笑下,道:“芸姨莫要想的简单了,嬷嬷说那几个管事并不是府里的下人,他们本是我祖父旧友的儿孙,这会儿也不能按处置奴才的法子办了他们啊。”
“老太爷旧友的儿孙?”芸娘重复了一句,好一会才如恍然想起般,连连道:“对,对,当时确实有老太爷的旧友,那时刚到临州时,府里就有几个吃闲饭的,说是老太爷的友人。老爷又孝顺,后来置了几份家产,老爷就听了老太爷的话把他们安排到铺子里做事了。怎么,莫非就是他们贪了银子?没想到老太爷念他们旧情,他们竟如此恩将仇报,真真的白眼狼啊!”
“确实是群白眼狼啊,这会还把他们都养肥了,想撵出去也不容易了。”明洁摇着头说道。
“哼,难道李府还欠他们的不成?若真让咱们找着把柄,就直接把他们送到府衙去,也顾不得什么旧友不旧友的了。”芸娘冷哼道。
明洁只是摇头,刚刚她们说的那番话,其实仔细想来很有问题,她们本是在谈论这几个贪银子的管事,可硬硬被胡嬷嬷扯到了回春上,她们说回春做的生意不仅仅是普通人家,而没说完的话是不是说,这几个管事管的铺子也在做这种生意?
可若是如此,那她们两个就真是办了蠢事了,让不是自己的人管着见不得光的生意?若不是如此,她们刚刚只提了回春又是为何?
“小姐?您怎么了?莫不是奴婢说的不对?”芸娘担忧的看着她又是摇头又是皱眉的。
“不是,我是在想怎么能找着他们的把柄。”明洁随口回了句,随即接着问道:“芸姨,那日去回春你也跟着了,照你看来那徐掌柜会不会也贪银子?”
“您说徐成?他不会,他本就是李府的下人,早年老太爷喜爱他,要消了他的奴籍,他拒绝了,他对府里还是忠心的很得。”芸娘肯定得摇了摇头。
“怪不得回春会是他当掌柜的。”明洁喃喃自语。
“您说什么?”芸娘没听清她的话,不自主的凑过头去。
“我是说怪不得会让徐成做了回春的掌柜的。”
“啊?回春也只是府里的一个铺子,又听的嬷嬷说回春挣不着银子,徐成在那做掌柜的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芸娘一脸不解,小姐说怪不得?这是为何?
明洁听着心里暗道一声“果然”,芸娘不知回春是做什么生意的,那就是说回春是在她们去了永州之后才做起了黑生意?还是本就做了黑生意而芸娘并不知?芸娘很得母亲的信任整日伺候母亲,她若不知是不是就说明母亲也不知?若母亲也不知,父亲又是文弱善意的书生,那这回春到底是谁授意而做起了黑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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