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啊,你手里这几个丫头手艺倒真是不错。称为‘化腐朽为神奇’也不为过。”王太后难得玩笑一次,却是看着明洁,淡淡的说道。
睿贵妃心里有些打鼓,这句‘化腐朽为神奇’着实耳熟,她在哪里听什么人说过?只是这时候来不及让她想。她笑道:“母后谬赞了,这若雯在您这里学过可不是一年两年的手艺了,要不然哪里会这么手巧的?”
王太后嘴角一扯,用余光瞥了一眼若雯,这个丫头确实是她特意送给睿贵妃得使唤宫女,一是有监督她的意思,只是事与愿违,这个丫头跟了睿贵妃不到两年就变了心,王太后虽看不上一个丫头,可想到还是难受的很,这事她与睿贵妃一直没有说破,可这睿贵妃这时候忽然说起来又是哪门子的事?
“你啊,就会恭维哀家这老婆子,哀家这话可不是说了好听的,若雯的手艺不错,明洁也着实貌美,这么一来可是合适了许多。可比刚刚那副妖里妖气的模样好多了,不是哀家说你,那个琴妃你也该整治整治,不能因为她怀了龙嗣就无法无天起来了。虽说她是在你身边得了宠,可她毕竟不是正经的选秀选出来的秀女,如今能被陛下封了一个‘妃子’称号,都是看了你的面子。若是再让哀家听到她在后宫里无法无天,哀家自饶不了她!”
睿贵妃得笑意还来不及退回去,就被王太后的话说的脸色僵硬起来,她恭敬的回道:“是!”
王太后看着低垂着头的睿贵妃,眼里空白一片,无恨无恼,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万分自然的转过脸看向了明洁,道:“今日晚宴你跟着哀家一同前去吧。”
“民女谨遵懿旨。”明洁恭敬的起身回道。
“嗯。”王太后懒懒的应了一声,道:“贵妃啊,哀家有些乏了,你自下去歇着吧,不用陪哀家了,让明洁留在这里陪哀家说会子话就成。”
睿贵妃听得她淡然的下了逐客令,马上应了是,只是看向明洁的眼神里还带些犹豫,“史嬷嬷,送贵妃。”
“老奴遵旨!贵妃娘娘请!”史嬷嬷没想到没吭声的自己竟被主子看到了,忙不迭的应下对着睿贵妃恭敬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睿贵妃欠身离开了房间,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哀家听说你是这几日刚回到了永州?”王太后轻声问道。
“回太后的话,民女到永州也就几日的功夫。”
“哦?”太后端坐了身子。问道:“哀家听说你在永州认了一个师傅?”
明洁心里一震,不由就想到了从胡老嘴里听到的关于苏瑾浩的身世之事!她小心的措辞回道:“回太后的话,民女却是在临州认了一个作画的师傅。”
王太后微垂了视线,似不经意的问道:“你那师傅可是姓胡?瑾浩前些日子也去了临州,说起来也巧了,与你到永州的时间差不了几日。”
明洁嘴唇有些干,她强忍着不适,心里却愈发冷静下来,“太后娘娘圣明,民女的师傅确实姓胡,至于瑾浩王爷,民女只在公主府见过两次瑾浩王爷,在临州时却是没见到。”
王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洁,道:“哦?那这么说来,你那师傅与瑾浩说的那些蠢话你也是不知道了?”
明洁恭敬的回道:“民女不敢欺瞒太后娘娘,民女确实不知!”
她微抬右手,挥了一挥,屋里的丫鬟婆子一下子都静悄悄的退了下去,“你起来吧。”
“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摇了摇头,说道:“哀家只问你一件事,若是你答得真了。哀家这就遣人送你回去。”
“太后娘娘请问,民女绝不敢欺瞒娘娘。”明洁镇定的还是那句话。
太后眼神灼灼的看着她,道:“你那姓胡的师傅现在在什么地方?”
明洁心里一惊,太后这般问难道是知道师傅跟着她与瑾浩到永州来了?
她小心的回道:“民女的师傅在民女来永州之前是住在临州的,只是现在师傅在何处民女确实不知,因为师傅曾经提起过他老人家喜好去各地游行。”
“那个老头子还是那个性子吗?”。也不知太后她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喃喃自语了一句。
明洁低着头当做没听到,等着太后接下来的问话,果然,太后接着道:“你这丫头也敢与哀家耍心眼?哀家这会问你自然是知道了他跟着到了永州。”
明洁惊奇的发现说这话时太后语气里带了些温和,与刚刚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截然不同,这不禁让她怀疑太后与师傅是不是之前就是老相识。
她似真还假的回道:“太后圣明,民女的师傅早先跟民女说过想到永州来瞧瞧,说不准这次他老人家看着民女回了永州,也随着一同回来了。”
太后看着面前这个温顺的女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是不喜欢这个长的妖媚的女子的,可皇帝偏偏说这是他的女儿,至于乐安更是一门心思!她老了,早年那些荒唐事也到了该尝苦果的时候了!皇帝与乐安又怎么能想着这世上能有不透风的墙?
“你师傅他现在就在永州,一会哀家就会遣人送你出宫,皇帝那里,哀家自会帮你说话,你回去后就遣了下人找你师傅去吧,到时候转告他一声,切莫给人留条退路。”太后失落的说着。
明洁这时才有些慌了,若是现在就出宫,那秋菊过来传的话怎么办?舅舅与瑾浩若是都已经商议好了,这晚上一下子没了女主角他们可怎么是好?
太后见她犹豫的样子。又道:“你自回去就是,虽说你是奉旨进了宫,可哀家这事比晚宴的事更要紧!”
明洁微思量,道:“民女多谢太后恩典,只是,只是公主那里?”
她这含糊的话让太后没什么防备,太后以为她进宫之前乐安已经跟她说了今日晚宴就要为她与辰舒赐婚。太后带着不易察觉的嘲弄,缓声道:“乐安那里你也不必多想,一切有哀家,至于乐安给你说的话,你记在心里就好了,虽说哀家同意了你与辰舒的婚事,可今日晚宴却不是说这事的好时辰,他们两个太急反而办不成好事了。”
明洁心里乱糟糟的,太后这挑明的话让她胆寒,她总觉得太后这话只是想让自己知道些什么,像是她已经知道晚宴时舅舅与瑾浩要做的事情……
太后摆摆手,道:“你去吧,回去见着你师傅记得递了哀家的话。”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这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了刚刚出去的两个宫女,她们轻步到了明洁跟前对着明洁比了请的手势,明洁对着太后行了一礼随即跟着两个宫女出了慈宁宫。
她刚出了房间,太后就睁开了眼睛。那一直烁烁生辉的眼睛了带着迟暮,哑声说道:“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事又要重演吗?如今却是为了这个连身世都不明的女人。”
与两个宫女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老的嬷嬷,她听了太后的话,劝道:“主子,如今大局稳定,陛下也只是为了当年的事不甘心罢了,这个李明洁到底是谁的孩子谁都说不清,陛下既然想把她许给三殿下,那主子就顺了陛下的意吧,得不到的总是好的。依奴婢看。陛下对李明洁并无情感,反而像是把她当做了当年的陈静娴了。”
太后苦涩的摇摇头,“你不了解他,他虽心里有那个陈静娴,可他心里最重的还是这个朝廷,就因为这样,哀家才担心他要把李明洁许给三殿下。他与乐安或许有什么交易是哀家不知道的,他们两人又怎么会为了两个小辈的婚事这么上心?”
那嬷嬷脸色未变,接着道:“那主子就更不必担心了,就算主子弄不清陛下的意思,可公主那里却是更不必担心的!不管陛下与公主有什么秘事,公主总不会拿了三殿下的婚事做了赌头。主子说是不是这个理。”
太后一愣,半晌才像是回过神,道:“是哀家多想了,乐安不会拿辰舒的事做赌头的,希望真是哀家多想了。”
那嬷嬷听着自家主子又似自语又似跟自己说话,来回说着那一句,不由担忧起来,她这时转了话,问道:“主子,李小姐那里奴婢要不要差人跟着?那个胡先生总是神神秘秘,让奴婢的人好生找了些日子。”
太后抬手道:“不必,他的性子哀家了解,既然他都找到了瑾浩,那哀家想找他却是不容易的,至于李明洁那里也不必差人盯着了,盯着她的人想来是不少,也缺不了哀家一个。”
那嬷嬷应了声是,太后轻声遣了她出去,她慢慢退出房间,刚到了廊子里,就察觉出在北边的廊子拐角处有一道视线正盯着这里,她不动声色的唤了旁边伺候的两个宫女,轻声吩咐了几句,直到那视线消失,她才面无表情的盯向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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