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舒这才注意到念真。他看着念真坚定的面容,未干的泪痕,心里忽然一软,那一夜,她也像这时候一样,虽然疼痛,却强自镇定……他刚要开口说话,刑宛白忽然道:“念真姑娘,是我的不是,我不该绑你回来,我这就给你松绑,是我一时情急,还请你不要介意。”
说着,她有些慌张的起身,那起身的一刹那,身子没有站稳,脚下有些歪,她花容失色,而自她说话起就被吸引了注意的辰舒,更是神色慌张的一闪就到了刑宛白身前,他双手稳稳的扶住刑宛白的两条胳膊。刑宛白似被吓到。虚弱的靠向辰舒,“你没事吧?说让你不要跪下的!”
刑宛白怯怯的抬起头,眼里含着感激与愧疚,道:“多谢三皇子,是我的不是。”
辰舒看到她眼中不掩饰的情感,忽然像是被烫到般想推开她,可刑宛白却是虚弱的靠着他,这让他半途想要推开的手还是稳稳的放在她的身上。可这一幕看在念真眼里却是郎情妾意的一幕!
念真紧紧闭着嘴,她不由看向了自己跪在地上的双腿,那里已经没有了知觉!她咬咬牙,抬起头来,却看到低垂着头看似虚弱的刑宛白正看向她,眼里满含的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念真身子一震,心里突觉一阵屈辱,她死死的回瞪着刑宛白,那眼神让刑宛白都觉得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她一动身子,辰舒反应过来,他忙轻轻推开了刑宛白,不由看向了念真,却正对上念真含着恨意的双眸,这让辰舒误会,念真心里正恨着刑宛白抓她回来。
他不由开口道:“你不要怪刑小姐,她只是……”
“三皇子殿下,我并不知道邢小姐到底为什么抓我回来,可如今看来,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到了刑小姐。虽说刑小姐身份尊贵,可也不能随便抓人!还请三皇子开恩,放我回去!”此时的念真真是庆幸那封信在路上就丢失了,若是被刑宛白得到……
辰舒眉头微皱,刑宛白见状,眼里闪过一丝恨意,随即忙走向念真,蹲下就要给她松绑,只是在辰舒看不见得位置,凑近念真的耳边轻声道:“怎么?这会儿就忍不住了?你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也敢跟我争?三皇子是天皇贵胄,身份高贵,怎么会看上你这粗俗的野丫头?那一夜,若不是我跟三皇子置气,你又怎么会捡了个便宜?”
念真脸色刷一下变的煞白,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刑宛白,刑宛白却是低着头给她解开了绳子,辰舒见她表情怪异,老话重提说道:“念真,邢小姐她不是有意的。”
念真无意识的被刑宛白使劲拉了起来,她似乎对三皇子的话充耳不闻,刑宛白转过脸来面向三皇子。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欢喜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刑宛白想起还有一个烫手的山芋,只是还好,照现在看来,这块山芋还没给自己带来麻烦,她和善的转过身子,歉意的说道:“实在是我的不是,让念真姑娘受了这么多苦,若是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还请姑娘不要羞涩,尽管说出来。”
念真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声音不高不低,道:“既然邢小姐开口了,那我也就不扭捏了!我现在想离开这里,不知邢小姐大人大量是否能帮得了我!”
三皇子有些不渝,在她看来,刑宛白已经这么低三下四的道歉了,可念真的表现还是这般不依不饶的,他脸色紧绷,恰巧又碰到刑宛白看过来有些委屈与询问的眼色,他开口道:“既然她要回去,就遣人送她吧。”
念真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去,三皇子因为那个眼神,身子一动,刑宛白没有发现他的不对来,她跟了上去,唤了门口的小厮来,而跟随三皇子而来的侍卫不等三皇子的吩咐。就随着小厮一同送念真出府了。
刑宛白见她走了,正要好好跟三皇子解释一下今日她绑念真来的事,谁知三皇子却是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他坚定的向刑宛白告辞离去,全然不顾刑宛白难看的脸色。
等在刑府门外的陈印几人,见了念真出来,赶忙迎了上去,随即几人疾驰而去,等三皇子匆匆出来时,只看到一阵灰尘,马车早就没了影子,他看向马车消失的地方,不由怅然若失起来,念真临走时最后一个表情,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像是心脏被什么狠狠的捏住了。
念真回府之事,在相府也只是引来了一阵小小的波动,她一反之前的冷淡与漠不关心,性格变的开朗起来,似乎又回复称了明洁初见时的那个天真单纯的丫头,只是,芸娘与明洁两个还是发现了那隐藏的疲惫与绝望来。
两人私下里讨论了许久,可还是没有拿到念真跟前说。毕竟她们不想再跟念真提到那些,那日念真被陈印在刑府接到的消息依然让两人震惊不已!
这日,天气很好,芸娘因为念真的事总是休息不好,早早就醒了,她伺候着明洁用完饭,才说了心里的事,“小姐,今日天气不错,奴婢想带着念真出去走走,总在府上待着。奴婢怕她憋出病了,您看如何?”
明洁笑着道:“这是好事,不过要让陈印他们几个都跟着才行,不是说母亲在永州还有几座宅子吗?到那去走走还是不错的。”
芸娘也笑了下,只是有些勉强,她道:“她的样子让奴婢很担心,或许出去走走能好些,刘彪大哥一家也在永州,出去让她见见人,兴许能好些。”
明洁点点头,道:“成,让陈印跟着一同去吧。”
芸娘心事重重的出了房间,等她出去,明洁一直挂着的笑也拉了下来,她想着瑾浩昨日晚上偷偷找她所说的事,心里越发无动于衷起来,她到底是自私的,一牵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与未来,瑾浩那些说辞理由都成了借口。
她自嘲的一笑,在这里既想生活的好,又完全指望别人是万万行不通的。
日落西山之时,芸娘与念真才回来,一进门念真就高兴的对明洁道:“小洁,你猜我来的时候跟姑姑碰到谁了?”
那红扑扑的脸蛋,兴高采烈的表情让明洁沉闷的心情也有所和缓,她笑了下,道:“谁?在永州还有你认识的朋友吗?”。
念真兴冲冲的说道:“是凌大哥呢,我跟姑姑出门在钱经街碰到凌大哥了,我还跟凌大哥约好了,明日跟姑姑一起去他住的地方看凌伯母呢。”
明洁询问的看向芸娘,芸娘脸色倒有些不好,她看了一眼念真道:“念真,你先出去吧,我跟小姐有话要说。”
念真似没发现芸娘的不对劲,笑着点头,出了房间。
明洁若有所思的看着念真的背影,说道:“芸姨。念真心情好了不少。”
芸娘一愣,随即苦笑了下,她想到曾经小姐说过,念真对凌乐扬很有好感,若是没有念真与三皇子那些事,这不失为一件喜事。只是她知道念真是个认死理的人,自从到了永州之后她的不对劲,就让芸娘一直揪着心,所以她今日见了凌乐扬也是十分高兴的,至少能让念真分散些注意,只是念真的表现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盈盈的意整天,反而让芸娘更担心了。而细心的小姐也发现了念真的不对劲。
“您也跟奴婢说过,念真很尊敬乐扬,她猛的在永州见着他,许是太高兴了吧。”芸娘不在意的说着。
明洁怀疑的看着她,让芸娘很紧张,只是脸上还是那副表情,明洁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也就道:“念真说去看凌乐扬的母亲,难道她也到永州了?你可问他到永州来是为了什么事?我可是记得凌乐扬曾说过,不想跟永州还有舅舅扯上什么关系的。”
芸娘听罢,脸色也有些沉重,她道:“奴婢是问了凌乐扬,可他却只是随口敷衍了奴婢几句,因是在路边一座茶楼里,奴婢也没把事情说的太清,只是奴婢也想着,他到永州来必定有什么事,况且他还带了水香来。”
“水香?”明洁想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咳嗽的撕心裂肺的女人,不由皱紧了眉头,她猜测的问道:“水香的病很重,难道是她的病?”
芸娘心头一紧,道:“奴婢曾听凌乐扬说起过,他请了很好的大夫给水香问诊还开了药,应是没大碍的才是啊!”
“这只是我猜的,若不是他**的病,他怎么会到永州来?我可还记得他那些话说的有多坚定!到了永州就有一分遇到舅舅的危险,依他的谨慎,他不会想不到的!”
“小姐是怀疑凌乐扬他……”
明洁摇摇头,道:“事情太多了,而他是与舅舅有关系的人。我只是很不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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