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当然求之不得,她还要向春嬷嬷继续询问玉玲是怎么死的呢。可惜一旁的峻王坚决不同意,把苏锦拉到自己身后,对春嬷嬷道:“春嬷嬷年事已高,哪里还能伺候人呢?不如我给春嬷嬷些养老安家的费用,再拨个小太监给你作干儿子,春嬷嬷就安心回去养老吧。”春嬷嬷听了,冷笑道:“峻王莫不是嫌弃老生了?不过老生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一旦真的做不动了,不用峻王赶,我自己会走。”“春嬷嬷……”苏锦见峻王过于冷漠,况且春嬷嬷又是玉玲临终交代要跟着自己的,便上前帮腔道:“春嬷嬷这是说哪里话,你不嫌弃苏锦如今是戴罪之人,苏锦又怎么会不留你呢?峻王,你就让春嬷嬷留下来吧。”“绝对不行”峻王拂袖道,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苏锦见峻王意志坚定,不惜跪下道:“峻王,春嬷嬷不过是一名年老的宫婢,你又何必为难她呢?你若不让春嬷嬷留下,那苏锦、苏锦就……”“就什么?”峻王见苏锦这般,更是生气,道,“你还敢威胁本王了?此事没得商量。春嬷嬷,你快走吧”春嬷嬷见峻王这般态度,只得叹了口气道:“既然峻王不允,那老生就告退了”说着,便真要离去。苏锦立刻从地上起来,一把拉住春嬷嬷的袖子,质问峻王道:“你到底什么原因不肯留春嬷嬷?”峻王四下看了看,见几位家仆丫鬟还立在门口,苏锦竟然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便走到苏锦耳边压低声音责怪道:“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苏锦干脆耍起无赖,拉起峻王的手,高声说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留春嬷嬷在身边你要是不肯,就是不疼我你昨天夜里才跟我说的,以后床上床下的事都依着我。你还说……”峻王听到这儿,一把捂住苏锦的嘴巴,四下看了看。“呵呵呵……”门口的几个小丫鬟听了苏锦的话,早已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另几个家仆虽然表情依旧,但各个握紧了拳头,看来也是想笑不能笑的苦。“笑什么笑”峻王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峻王十分尴尬,只得对苏锦说道:“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春嬷嬷我留下了。”苏锦自然十分雀跃,便领着春嬷嬷要往自己房里去,却又被峻王拉住道:“锦儿,你先下去,我还有几句话跟春嬷嬷聊聊。”苏锦有些不情愿,拉着春嬷嬷的袖子不放手。春嬷嬷劝道:“苏姑娘先去吧,老生也正有几句话对王爷说。”“恩。”苏锦听了,只得带着荷香先走了。峻王见苏锦的身影飘远,又恢复到刚才冷峻的表情,对春嬷嬷道:“你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春嬷嬷亦不卑不亢地冷笑道:“看来峻王连我也要置于死地啊?”听了这话,峻王好像吃饭被噎着一般说不出话来:“你……”春嬷嬷得意地看了峻王一眼,道:“谁让娘娘归西,老生拼了命也要让他偿命……”说着,春嬷嬷便转身去追苏锦。峻王气得用力抚了一下袖子,忿忿地叹道:哎……“春妈妈,你就睡在这里吧。”荷香在自己房间的另一头替春嬷嬷安置了一张小床。“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春嬷嬷问道。苏锦笑道:“妈妈就叫她荷香吧。”春嬷嬷跟荷香互相行了礼,又转向苏锦道:“如今姑娘出宫跟着峻王,就不必再客气了,直接叫我‘春嬷嬷’便是,‘妈妈’我是当不起了。”苏锦道:“这怎么行……”“当然行日后我就是伺候姑娘的下人了,姑娘再‘妈妈’‘妈妈’的,实在是不合时宜。荷香姑娘也跟着一起叫‘春嬷嬷’吧。”苏锦坳不过,只得答应了。将春嬷嬷安顿妥当,苏锦便领着春嬷嬷去园子里逛逛熟悉地形。走到一处僻静之处,苏锦拉春嬷嬷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急不可耐地问春嬷嬷道:“嬷嬷,此处没人,你快把明妃娘娘怎么死的前因后果告诉我”春嬷嬷看了荷香一眼,苏锦连忙道:“荷香是自己人,嬷嬷但说无妨——”春嬷嬷叹了口气,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道:“老生……老生不能说。”苏锦也站了起来,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春嬷嬷看了苏锦一眼,无可奈何地答道:“峻王吩咐的,不让说。”什么?峻王?苏锦心生疑惑,莫非此事跟峻王有关。苏锦见春嬷嬷表情淡定且强硬,知道强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装作不介意的样子道:“既然如此,那就过些日子再说,嬷嬷总归会告诉我的。至于峻王,嬷嬷不必害怕,有我在,他不敢拿嬷嬷怎么样的。”春嬷嬷听了冷笑了一声,拍着苏锦的肩膀道:“姑娘不要太有自信了,峻王……”说到这儿,春嬷嬷忽然止住,又改口道:“姑娘,我还有些衣物没有整理好,就不陪姑娘了。”说着,便转身离去了。看着春嬷嬷的背影,荷香有些担忧地对苏锦说道:“姑娘,这位嬷嬷怎么有些怪怪的?”苏锦看了荷香一眼,叹了口气:“这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到了晚间,峻王不知去哪位大人的府上喝了不少酒才回来。一进别馆,便要寻苏锦。苏锦忙把峻王扶进卧室,荷香和春嬷嬷上前来伺候。峻王一见春嬷嬷,便发起酒疯来:“你这个老东西……给本王滚恩……滚”苏锦跟春嬷嬷对视了一眼,然后苏锦做了个让春嬷嬷先退下的表情,春嬷嬷便下去了。荷香替峻王把靴子月兑了,见他并无呕吐之意,便也退下了。“哪里灌了这么多?”苏锦有些埋怨道,替峻王解了衣衫,在他头后垫了一沓被子。峻王看起来好了些,拉着苏锦的手道:“今日去裴旻将军府上看他舞剑,不觉多喝了几杯。”“裴旻?”苏锦努力回想了一下,接道:“可是与李白、张旭并称‘三绝’的剑圣么?”“哦?”峻王颇感兴趣,不想苏锦连此人也听说过,坐起来问道,“你也认得他么?‘三绝’之说又从何而来?”苏锦笑了笑,又安抚峻王躺好道:“不过是听说,哪里见过真人。我只是觉得将军的剑舞出神入化,将他与李白的诗歌,张旭的狂草相提并论应该不折煞了他吧。”“不折煞,不折煞。”峻王笑道,“你这观点倒是颇有新意,只可惜——良弓虽好,却不能为我所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