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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梦萝日日的闲磕牙发牢骚,这天,秦嬷嬷给她带来了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福晋,您吩咐找的人,奴才们都在旗下好生地寻了。早些年打仗时倒是留下不少无依无靠的遗孤,可那些孩子如今年纪都大了,不好教。好容易访到几个四五岁上不太记事的孩子,也往往都有人收容。这两个孩子倒是可巧,一个是爷爷刚去了,一个是早先收容的远亲自家得了亲子,不待见了。都是可怜的孩子啊。这一个,却不是咱们自己旗下的奴才,可是也查过,身家背景倒是清清楚楚,也愿意入奴籍的。主子头前提的那几条要求,实在是太过严苛,算起来,只有这一个丫头,勉强算得上得用。至于另外两个,主子若瞧着不喜,老奴也尽管帮她们寻个好去处,别叫这些孩子再多受苦就是。”
是的,梦萝叫秦嬷嬷帮她找得用的丫头,要求很是变态。既要知根知底,又要无依无靠,还得年纪小、好教、不太记事。电视小说看多了,对于要放在自己身边的人,当然是要小心翼翼、谨慎稳妥,要不万一养了个粽子在身边,且不说会给九阿哥惹麻烦,就是她本人,也吃不消啊。
当初跟秦嬷嬷提的时候,秦嬷嬷倒很是理解。毕竟她新丧子,这事里头有什么猫腻,谁也说不清楚。五个月,原该是坐胎正稳的时候,怎么会因为心情起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了事呢?所以对梦萝所提要求之变态,也只是略加提醒,梦萝稍一坚持,她便表明了尽心去做,并未多作纠结。
反是喜儿和顺儿,很有几天不对味儿。
喜儿还好,心里藏不住话,直接就趁着每晚按摩的时机问了出来。梦萝发挥她在现代闲磕牙练就的忽悠大法,好声好气地哄了她半天,主要当然是说要给她嫁户好人家,哄得喜儿一脸春色,虽然口里说着要伺候主子一辈子,却再也不心怀芥蒂了。
至于顺儿,梦萝也想哄她去了心结,可她生性谨慎,不该多说的话也往往藏在心里。所以两人相处间很是别扭了几天。梦萝那会儿穿来的时候虽然不长,却也知道主子做事根本不需要向奴才解释。顺儿若真像喜儿似的问了出来,她哄上两句也未尝不可,可让她主动开这个口,恐怕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好在几天之后,顺儿的脸上明显也多了几缕春色,眼神撞上梦萝的时候,会有些不好意思。梦萝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喷了男用香水了。终于,顺儿也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地跟梦萝说:“主子,您不是真这么急着打发了我和喜儿吧?”
“嗯?呵呵,有心上人了?”梦萝和现代所有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八卦之心随时都会犯上一犯。
“哈?哎呀主子,您说什么呢~~”顺儿扭吧扭吧自己捂了脸,差点没反手推梦萝一下。
“真的有啊??”梦萝眼睛亮了。
“哎呀~主子~我的好主子~~您就别再说了!多臊得慌呀!顺儿整天跟着您,哪会起那些个心思呀!!”
“哦?呵呵,有就说啊,不过我还得多留你几年。”
“主子您留吧,顺儿哪儿也不去,就只伺候主子您一个人!”
“呵呵,那我要真留了,你还不急死啊。”
“哎呀~~”顺儿只能捂脸无语。她的主子确实比较生猛,可是她却打小就是脸皮薄的,这种话叫她怎么接啊。
“呵呵呵呵。”梦萝笑了一阵觉得无趣,这顺儿脸皮也太薄了,真不知道将来她嫁人的时候,会是什么光景。不过像顺儿这种人吧,反而可能更容易对人用情,没准将来还能唱出抱柱信尘与灰呢。只希望她别爱上不该爱的人,给自己惹麻烦就好:“好了,我不说了。你啊,头几天瞧着天天都睡不好的样子,不是怕我把你卖了吧?”
“主子?!”顺儿惊了一下,但很快又笃定地说:“唉,主子,您就别拿奴婢寻开心了。奴婢一心为主,别的什么地方也不去,什么人也不嫁,将来年纪大了伺候不动主子,顺儿就去庵堂为主子吃长素念长经,一辈子替主子祈福。顺儿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要伺候主子,主子您要是不要顺儿,顺儿就一头碰死算了!”
“……”梦萝崩溃了。现代人真受不了这个,尤其是还赌咒发誓把自己后两辈子也都给搭进去。“呵呵,顺儿啊……”梦萝想了想,组织了一下思路和语言:“呃……我身边伺候的人里,你是最得用的,也是最称我心的。莫说你不愿走,就是我也舍不得把你配人啊。前几日让秦嬷嬷寻人,想必你也知道了。寻的都是些孩子,可不都还要你们帮手教呢嘛。”
“主子……”顺儿想说什么,又好像不太知道要说什么。
“呵,我知道,你们哪,都是忠心一片。不都说了吗,要伺候我一辈子,不要嫁人,对不?呵呵。我知道了,你们的忠心,我理会得。不管再收进多少人也好,你们是我打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你呢,又是几个丫头里最顺我心的一个,你还想着,谁能有那能耐盖得过你去?你啊……要是真说心月复,怕头一个就得是你,若离了你,好多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主子……”顺儿一脸动容,正正是一副愿为知己者死的招牌表情。
拍拍顺儿的手,梦萝一副家长慈爱的架势:“顺儿啊……你就安心吧。你不说要走,我绝不放你。呵,只怕到时候要你自己来求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留在我身边是尽忠,可谁听说过忠仆不许嫁人的道理?在婚配这事上,你们都应该明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绝不会擅自替你们拿主意。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你们打小伺候我,我能给你们的,也就是后半生的幸福了。”不等顺儿再开口,梦萝紧接着说:“你记住,主动权在你的手里。你想过怎样的生活,是你的选择。挑夫君,要擦亮了眼。你选的,是一辈子。”
“可是……”顺儿脸现疑虑。
“我知道,没有几个主子会这么容着身边的奴才自主婚配的。我能给这样的恩典,也是念在你们忠心一片的份上。你们现在都说着没有心上人,我也不好强问。可要是哪天遇上了,想明白了,就算一时半会儿的不争着成亲,也记得先告诉我。我虽不会拦你们,也当替你们把把关,咱们家的女孩子,可不能稀里糊涂地就嫁了。”
“这……”顺儿脸红了,表情虽不明显,却带着感激、羞怯和几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