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发现,不出意外的话,今儿、明儿、后天、大后天,每天都会有更新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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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萝这边还在迟疑,此刻是原地站起来候着呢,还是要殷勤些远远地迎上前去?不等这念头转完,秦嬷嬷早不动声色地搀了她的胳膊。唉,当主子就是省心哪。顺着秦嬷嬷手上的力道,打罗汉床上起了身,摆出一脸自觉端庄高贵的笑容,踩着花盆底鞋,一步三摇地向着九阿哥过来的方向晃了过去。
九阿哥说笑之间抬了下眼皮,显然是看见了趋步近前的梦萝。但他的目光只略一停留,便视而不见地扫过另一边,伸手逗弄咯咯笑着不住挥手的大格格。
梦萝没有那么敏感,浑未发觉九阿哥的态度有何不对。今夜的月色格外皎洁,她只觉得自己步履翩翩,YY着自己那份优美典雅的仪态,幻想着自己就是那月下仙子,自我感觉颇为良好地体会着古装美女的清傲之姿。
倒也不怪她。今儿难得穿了正装,周围又算不得明亮,一手扶在秦嬷嬷托着的手臂上,边走边晃,总是让她想起小时候电视上骄傲跋扈的慈禧。她当然不会把自己YY成老妖婆,便借着月光幻想茜茜公主之类的皇室贵族,希望自己能在这月下花园中绽放出慑人心魄的嫡仙之气——说白了,就是想好好地臭美一番。
直到走得近了,梦萝才收敛了心神,认真面对眼前的状况。九阿哥的眼神始终不与她相交,她却没有时间纳闷儿,笑着蹲身行礼:“爷~”
梦萝其实很想说点什么,道声福啊,唠两句家常啊,问问今儿跟兄弟们聚得如何啊……可她实在是不太会闲扯,加上,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跟九阿哥又不熟,真是怕说多错多,所以一个字喊得是百转千回,誓要用最简练的语言表达出她的讨好之意。这大过节的,好歹人也是家里的一把手,把他哄高兴了,自己今后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坦啊。
“嗯。”九阿哥也很友好,月光下的笑容温润洒然。只是他貌似也不太会唠家常?一个字还一个字,倒像是两人在对对联。远远地伸手虚扶,冲梦萝点了下头,九阿哥便又侧耳去听兆佳氏絮絮软软的耳语,笑出了两排白牙。
还好有秦嬷嬷,扶了梦萝起身,侧让过一边,待九阿哥旁若无人地走过时,便毫不客气地踏前一步,让梦萝挤在完颜氏身前,恰与九阿哥并排而行。
这一来,梦萝总算有所觉悟了,看来这府里女人间的争斗还真是暗潮汹涌啊,打个招呼走个路都这么多弯弯绕,还真是够麻烦的。幸好自己没真打算跟她们争,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有秦嬷嬷帮衬着,看来是足够了。
行至主座,九阿哥毫不客气地一撩衣摆,盘腿坐在了罗汉床上,看着坑几上的果子鲜亮可口,便拈起来送入口中。
梦萝则是在秦嬷嬷的搀扶下自己坐在了对侧,她已经觉得九阿哥有点不对劲了。他以前对自己貌似从没这么无视过,虽然俩人不熟,可那一直都只是梦萝单方面的感觉。除了上次梦萝发颠,被九阿哥威胁的眼神吓到之外,她这位老公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极讨人喜欢的。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上次自己发颠,惹了九爷不高兴吧。算了,他横竖没来找自己麻烦,梦萝还乐得清闲呢。
正主儿回来了,院子的氛围也立时热络起来。梦萝刚发现完颜氏居然是个颇为圆融、伶俐讨喜的人。在完颜氏的窜缀下,兆佳氏献上了一首《把酒问月》,古琴的清远之声与清冷的白月光皎然相映,倒衬的兆佳氏像个月下仙子了。
仙子当然有仙子的待遇,不但哄得九阿哥眉开眼笑,而且还得了套心仪已久的珍珠头面作赏。府里的女人都知道九阿哥不耐烦那些个缱绻百转的靡靡之音,这一首李白的曲子,显是颇合了他的心思。
兆佳氏露了一回脸,梦萝倒揣摩起完颜氏,不知道她有什么才艺特长呢?一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是嫡福晋,估计除了九阿哥,没人敢窜缀她耍猴儿给大家看,所以一时半会儿,应该不用担心会穿帮。
完颜氏并没有如梦萝所想的急于献艺,反是舌灿莲花地东拉西扯,把个只寥寥几人的中秋家宴搅得笑声不断,很是显出一番热闹的气象来。
“哈哈哈……槿霞,你这张小嘴儿啊,最是会哄爷高兴。说吧,想要什么赏?”
“呵,爷~妾身只望着爷您笑口赏开,这心里就比得了什么赏赐都快活。如今福晋当了家,妾身每日里只需要谨守本份,琢磨着怎么带好大格格,怎么伺候好您,便再也别无所求了。哪里还要得什么赏赐?”
九阿哥眼皮子晃了晃,在月光下竟显得明眸流光,颇有些魅惑众生的感觉。梦萝是听见完颜氏提到当家的事,才转头去看九阿哥的神色,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个祸害,随便翻翻眼皮子,就惹得她呼吸一滞,心中暗骂“妖孽”。
“嗯,爷记着春日里何玉柱打西边弄来几匹拈金番缎,那块姻脂色的想来十分衬你。便赏了你做两身衣裳吧。”
完颜氏一喜,却很小心地先转眼去看梦萝的神色。以前嫡福晋没进门,她在这府里也算得上说一不二。后来福晋进了门,却是个懒得管事的,所以她也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如今可不同了,福晋受了刺激,拿起了主母的架子,把她以前好容易拢起的那点儿势力全给卸了。她完颜谨霞不过是内务府出身,这嫡福晋的位置就是再等一百年也轮不上她去。眼前既然受制于人,当然得多陪些小心,爷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不在,真得罪了福晋,日后可有的是小鞋给自己穿。别人不知道,当初管着府库的完颜氏可是心里门儿清,那拈金番缎原是弄来给福晋祝寿的,哪知喜事变祸事,自此便压了箱底。如今爷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赏给自己,固然是素来心大疏忽了,可谁知福晋会怎么想呢?